墨兰看着盛纮道:“爹爹,六妹妹哪里是送东西,分明是故意让丹橘来羞辱女儿!”
盛纮问道:“哦?她都说了什么?”
墨兰愤愤道:“明兰搭上了吴大娘子,那是傲气得不行,丹橘来送东西时,说六妹妹指头缝里漏出的这么点子东西,都够我们林栖阁攒半年的了。”
“您听听她这是送东西吗?分明是特意跑来羞辱女儿,女儿气不过,让她不要在林栖阁撒野。”
说着墨兰双眼含泪,“结果她竟然说女儿一个区区庶女,只配忍气吞声、低眉顺眼,和人说话只能赔着一张笑脸,又怎么配和她拿主人款。”
这话可戳了盛纮心窝子了,庶出的身份,是他永远的痛。
盛纮一拍桌子,指着丹橘道:“你一个区区女使,竟然敢这么对姑娘说话!”
丹橘赶紧跪下请罪,“四姑娘应该是误会奴婢的意思了。”
墨兰讽刺道:“敢做不敢当?这些话,哪一句不是你亲口说的?”
“爹爹,她可是在林栖阁大门口,就这么辱骂女儿,满院子的人都听到了!”
“女儿被如此羞辱,简直是脸都丢尽了,想要让下人将丹橘给绑起来。”
“结果她竟然说自己是老太太的人,纵使是打破了油皮,也要老太太拿了她的身契出来。”
“还说这么好的东西,就是给了要饭花子,也不能给女儿糟蹋了。”
“女儿在自己家,被一个下人如此羞辱,要是真能咽下这口气,那才是奇怪呢!”
盛纮气愤不已,“简直是倒反天罡,盛家还轮不到一个奴婢,肆意的羞辱主子!拖下去,乱棍打死!”
盛老太太也不好开口,丹橘毕竟是她的人,如果此时还要保她,那不是让众人以为,是她故意羞辱自家姑娘。
但是丹橘被定罪,那明兰就不占理了,盛老太太继续找茬。
“下人不懂规矩,你直接处置了就是,或者跟你六妹妹说清楚,再不济你告诉我或者你父亲,何必对明兰动手。”
墨兰哭诉,“丹橘敢如此行事,怎么可能没人授意?更何况明兰跟我说,她被记在大娘子名下了,我现在是这个家唯一的庶女了!”
“呜~呜~以后任谁都能踩我一脚,下人都能骂我,这样的日子,还不如死了算了!”
这一番话,把大家都震懵了,明兰下意识反驳,“四姐姐不要冤枉我,我可没有说过!”
在一旁看戏的王大娘子,再也忍不住了,“我什么时候把明兰记在名下了?”
墨兰立刻道: “祖母带明兰回宥阳老家的时候,偷偷改的族谱。”
明兰很是诧异,这种事情,墨兰怎么会知道。
盛老太太知道这件事瞒不住,既然已经被戳破,不如直接认下,“这件事我本来想过些日子就和你们说的。”
盛纮和王大娘子震惊不已,这件事竟然是真的,想不到母亲竟如此偏心明兰。
王大娘子噌就站起来了,“简直欺人太甚,我这个当事人都不知道,就凭白多了个女儿!”
王大娘子一脚将明兰踹翻,“我还真是小瞧你了,原来你才是最有心机的那个!”
“不愧是对自家姐妹喊打喊杀的人,想做我的女儿,你做梦去吧!”
最后,明兰完败,墨兰完胜,盛纮想将明兰拖出去打板子,但是老太太岂能同意。
于是她掏出半数嫁妆,补偿给墨兰,当作以后的添妆。
墨兰的伤看着严重,其实伤口根本不深,休养几天也就好了,反而是明兰,那满脸的伤痕,肯定要留疤。
盛纮觉得墨兰也没亏,所以小惩大戒,罚明兰打五十手板,并关入祠堂,罚跪一个月。
大娘子则派人连夜去了宥阳老家,将明兰从自己名下划掉。
明兰满心怨恨,一心想要报复墨兰,但她首要任务是先把脸治好。
人家罚跪期间,药膏可是一点不缺,又是祖母给的,又是贺弘文给的。
盛纮觉得墨兰受了委屈,于是决定亲自帮她选一门好亲事,挑的还是文炎敬那个又穷又老的。
林小娘哪能愿意啊,不过墨兰劝住了她,“阿娘,那个文炎敬心气高着呢,哪里看得上我这个庶女,你也别再同爹爹说那些话了,免得他怀疑你的真心。”
那个文炎敬已经用一条手帕,把如兰勾到手了,自己有什么可担心的。
就是那个如兰吧,眼神大大滴有问题,竟然能对一个三十多岁的老男人一见钟情。
一个月后,明兰从祠堂出来,贺弘文的药膏再好,也没能把疤痕去除,也就是淡了些。
现在明兰每日都要敷上厚厚的脂粉,来掩盖脸上的伤疤,那脸就跟刮腻子一样,一笑就哗哗往下掉粉。
而且远看还好,只是妆容不自然,又很浓,离近了看就能看出,那张脸凹凸不平。
明兰一心想要报复墨兰,最近经常去玉清关找卫姨妈,就这么碰到了小公爷齐衡。
墨兰可是特意弄了个傀儡,将明兰发生的事,统统告诉齐衡,说得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齐衡心疼坏了,明兰就是太善良,才会被欺负,他看到明兰,立刻追过来安慰。
脸上的疤痕有脂粉遮掩,看上去没那么恐怖,反而让齐衡觉得明兰柔弱极了,激发了他的保护欲。
而明兰正因为脸上的疤痕自卑,看到小公爷仍然那么迷恋自己,她心中骄傲不已,便没有拒绝小公爷的关心,甚至两人还约了下一次见面时间。
两人这次见面,自然是在墨兰的帮助下,被大娘子身边的刘妈妈发现了,甚至偷听到下一次见面时间。
王大娘子突然吃到大瓜,又惊又惧又兴奋,立刻跟盛纮说了。
在两人又一次见面时,盛纮带着签了死契的下人,匆匆往玉清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