逻些城,某个院子中。
这里是天竺使者的暂居之地,此时地风水火四大使者躺在同一间屋内。
他们全身都被包扎起来,只露出肿胀发紫的眼睛,就好像木乃伊一样。
虽然他们得到了及时的治疗,勉强保住了性命。
但是身上的伤势实在是太严重了,至少需要半年的功夫才能彻底恢复。
要是再严重一点的话,恐怕地风水火四名使者就彻底废了。
天竺圣女紧咬下唇,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她想到出发前法王们给自己的任务就是要在吐蕃扬威立万,借辩经大会打压异己势力。
如今任务失败,等待她的,恐怕不只是法王的责骂。
那些蛰伏在暗处的反对者,早就觊觎着圣女之位,说不定借这个机会扳倒自己。
到那时,自己苦心经营的一切都将化为泡影,说不定连性命都难保。
“圣女之位?”
她忽然轻笑出声,笑声里满是自嘲与悲凉。
“嗯?陆先生?”
天竺圣女猛地抬头,目光穿过窗纸,死死盯着吐蕃王宫所在的方向。
她脑海中思绪飞转,如果能将陆先生‘控制’过来的话,说不定能成为自己回天竺的最大依仗。
想到这里,天竺圣女的心思一下子活跃起来。
……
王宫,厢房处。
宋青书躺在床上,均匀的呼吸声在静谧的厢房内回荡。
“怎么又有‘小老鼠’过来的?”
他心神一动,神念如蛛网般悄然散开。
只见房门被轻轻推开,一道窈窕身影手拿着香囊而入。
天竺圣女慢慢靠近床榻,在昏暗中打量着宋青书,眼神闪过一丝犹疑。
她上前确认宋青书真的昏迷过去后,紧绷的心神终于放松下来。
“呵,还绝世强者呢?”
她轻声嗤笑,“还不是拜倒在我的‘幻梦引’。”
这‘幻梦引’是由西域特有的曼陀罗、迷魂草等数十种奇花异草,历经七七四十九天精心炮制而成。
一旦点燃,‘幻梦引’会散发出香味,悄无声息地侵蚀神经,令人在不知不觉中陷入昏睡。
假装被迷晕的宋青书心中暗笑,体内的阴阳真气在经脉中悄然运转,将那股入侵的异香化解于无形。
他倒要看看,这天竺圣女究竟打的什么算盘。
只见天竺圣女玉指轻扬,将香囊收入袖中,随即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
昏暗的烛光下,她周身泛起一层淡淡的诡异猩红幽光,正是无相法王亲授的曼陀罗魇魂法。
无相法王在天竺密宗中地位超然,其创造的曼陀罗魇魂法更是神秘莫测。
该功法修炼极其困难,需要有强大的精神力才有一丝可能修炼成功。
当年,天竺圣女正是凭借超乎常人的精神力,成功修炼了曼陀罗魇魂法。
也正因为此,才得到了无相法王的支持,这才能登上圣女之位。
随着法诀运转,天竺圣女眼中迸射出一缕缕猩红光芒。
这些光芒如丝线般缠绕在一起,形成一个神秘的符文,缓缓飘向宋青书的眉心。
“只要控制住你……”
她声音沙哑而急切,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却浑然不觉,“我就能逆转乾坤,就算回到天竺,那些法王估计也奈何不了我。”
神秘符文缓缓飘向宋青书眉心,每靠近一分,她的心跳便加快一分。
当神秘符文终于触碰到宋青书眉心的刹那,天竺圣女几乎屏住了呼吸。
符文如泥牛入海般没入皮肤,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是她第一次施展这门禁忌秘术,无相法王说过此术九死一生,稍有不慎便会反噬自身。
现在神秘符文成功渗入,总算是过了最凶险的一关,可接下来才是真正的考验。
符文刚渗入宋青书眉心,他的神念便如铜墙铁壁般筑起防御,将符文抵在识海边缘。
“怎么会如此?”
这突如其来的阻碍,让刚松了半分神经的天竺圣女瞬间瞳孔骤缩。
本以为对方在幻梦引作用下已丧失抵抗能力,自己能够轻而易举在对方的识海烙下印记。
她咬牙加大精神力输出,猩红符文在宋青书识海边缘疯狂扭动。
\"破!给我破!\"
符文表面的血芒暴涨,化作无数尖刺扎向防御。
但只能在神念的防御下,撞出点点火星,连一丝裂痕都未能留下。
宋青书差点笑出声来,他见这符文攻击力度这么小,还故意将防御维持在堪堪抵住的程度。
像戏耍猎物一样,戏耍天竺圣女。
不多时,天竺圣女额头青筋暴起,七窍缓缓渗出丝丝黑血。
“不可能……刚刚不是已经……”
随着精神力的大量消耗,那神秘符文的光芒开始黯淡,这是要失败的征兆。
她想到被功法反噬的后果,简直心乱如麻。
宋青书玩兴尽消,心念一动。
他的神念忽然化作头洪荒巨兽,张开血盆大口朝着那黯淡的符文猛然吞噬而下。
被吞噬的符文,瞬间消散成点点猩红荧光,全部被神念鲸吞吸收。
识海猛地震颤,如同吃了一记大补品,神念似乎还忍不住打了个饱嗝。
“不——”
天竺圣女瞬间睁开双眼,七窍血如泉涌。
符文被吞噬的瞬间,磅礴的反噬之力顺着精神力回路轰然炸开。
她只觉识海剧痛欲裂,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转。
还没有等她从剧痛缓过神,一道冰冷话语传入耳中,“就凭你,还想控制我?!”
宋青书的神念已经侵入到她的识海,瞬间构建出一个更加繁杂的符文。
“不行,你不能控制我!”
天竺圣女后悔了,“对不起,我不应该妄图控制你的!”
“对不起,请放过我!”
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男人不仅武功深不可测,就连精神一道的造诣也堪称恐怖。
这男人简直恐怖如斯!
可惜,天竺圣女遭到曼陀罗魇魂法的反噬,根本无力抵抗。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的神念,在自己的神魂核心处烙下一道奇异的印记。
“啊——”
剧痛过后,一种诡异的臣服感油然而生。
她惊恐地发现,自己的一举一动,甚至是内心的想法。
在这个男人面前,无所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