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尽头的壁灯在季霄肩头发下暖黄的光晕,他目送蒋丞俊和傅恒宇跟着萧爽拐进转角,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西装袖口的暗纹。
“季哥,你可以回房休息啦。”
蒋丞俊的声音带着三分刻意的轻快,却掩不住眼底的戒备。
季霄挑眉看向蒋丞俊,发现他攥着萧爽手腕的指节泛白,像护食的幼兽般把人往身后带了半寸。
“小爽要早点睡觉。”
季霄的声音放得很轻,尾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
“你们别聊太久。”
他看着萧爽被两人半拖进房间,发尾在门合上的瞬间晃了晃,像片即将飘落的银杏叶。
忽然想起在校她在医务室打吊瓶时,攥着自己袖口说“我怕疼”的样子。
管家擦着银器的手顿了顿,看着季霄在沙发上坐下又站起,反复调整着茶几上花瓶的角度。
落地钟敲过九下时,男人终于开口,
声线带着不自知的柔和:“拿点水果去小爽房间,再准备温蜂蜜水,点心挑她上次说喜欢的杏仁酥。”
见管家欲言又止,他补充道:“多跑几趟,别让她缺了东西。”
雕花木门后传来此起彼伏的争执声。萧爽被左右两边的拉力扯得晃了晃,
鼻尖钻进蒋丞俊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水味,混着傅恒宇袖口若有若无的薄荷香,
像团乱麻缠得她太阳穴发紧。“你们干嘛呀!”
她抬手想推开两人,却被蒋丞俊反手握住指尖,那双手比记忆中粗糙了些——上次见面时他说在练球强度要加倍,掌心磨出了薄茧。
“小奶猫,我也不想和这小白脸一起牵你的手啊。”
蒋丞俊的声音带着撒娇的尾音,发梢却因为刚才跑太快翘起来一撮,像只炸毛的猫。
“可你拍戏都不回我消息,我每天对着手机屏保发呆,连助理都笑我中邪了。”
他忽然凑近,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影子:“你上次说我穿牛仔外套好看,我今天特意穿了。”
傅恒宇的轻笑打断了他的话。
“少糊说,小爽可是只喜欢我,第一次见面就对我一见钟情纸。”
“都别闹了。”萧爽抽出被握住的手,指尖无意识地绞着睡衣腰带,
“你们……”
话没说完就被蒋丞俊抓住手腕,男人把脸埋进她肩窝,声音闷闷的:“小奶猫,我知道你忙。
空气突然安静。
傅恒宇忽然起身拉开窗帘,夜色里能看见花园喷泉在月光下泛着银白的光。
敲门声突然响起。
管家端着雕花托盘站在门口,水晶果盘里码着切好的草莓和蓝莓,旁边是绘着缠枝莲的青瓷碗,飘着淡淡桂花香。
“我家少爷说,蜂蜜水要温的,杏仁酥配茶才不腻。”
老人眼角带着笑,忽然指了指果盘角落,“还有颗草莓被切出了爱心形状,说是……说是小姐拍戏辛苦,讨个吉利。”
窗外传来夜枭的轻啼。
蒋丞俊忽然伸手替她拂开落在肩头的发丝,指尖触到她耳后细细的绒毛:“小爽,其实我们都知道……”
他忽然住嘴,看了眼傅恒宇,后者正用牙签戳着蓝莓,却没抬头。
夜色里,三个人的影子在墙上交叠,像幅未完成的画,带着青春特有的笨拙与热烈。
远处传来汽车引擎的轰鸣。
季霄靠在门廊柱上,指间夹着根没点燃的烟。
晚风掀起他的风衣下摆,带来二楼隐约的笑声。
他望着天上的月亮
夜色渐深。
萧爽看着床头堆成小山的零食。
蒋丞俊正把蓝莓往她嘴里塞,傅恒宇在给她剥杏仁酥,管家又敲门送来了热牛奶。
窗外的月亮悄悄躲进云层,却在云隙间漏下碎银般的光,
照亮了桌上那颗被摆成心型的草莓,也照亮了三个年轻人眼底未说出口的话。
风掀起窗帘一角,带来远处花园的玫瑰香。
萧爽忽然发现,有些温柔不必说出口,就像季霄让人反复送来的点心,就像蒋丞俊藏在抱怨里的牵挂,就像傅恒宇藏在调侃后的在意。
那些未说出口的话,终将在某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长成参天大树,撑起一片遮风挡雨的天。
而此刻,就让这夜色温柔地包裹住所有的心事吧。
毕竟,夏天就要来了,蝉鸣会代替所有未说出口的告白,就像草莓的甜,
终会漫过所有的酸涩,在舌尖绽放出最动人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