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映雪闭眼苦笑,她还沉浸在俘获圣心走上后位的美梦。却不知,自己早已被夏知忧掌控布局。
正是这个美梦让她一步步落入圈套,成为了夏知忧刺向亲族的利剑。
“苏映雪,你可知,你应该恨的人或许不是本宫。”夏知忧语气淡下来,平静睨视她。
苏映雪笑得双肩发颤,“哼哼……你陷害于我,连累我母族所有亲朋,你却说我不该恨你……”
“即便皇后之位不是本宫,你觉着你的下场又会怎样?”夏知忧反问她。
苏映雪咬住后槽牙,“你不过棋高一招,若是他人,我未必会输。”
“哼哼……”夏知忧笑出声,双眸逐渐泛红,“苏映雪,我真的很可怜你。当你的家族将你培养成权贵金丝雀的那一刻,你的下场便注定是悲剧。即便你斗赢了本宫,即便你登上了皇后之位,你觉着在这位置,你能呼风唤雨,还是能圣宠不衰?”
苏映雪心口起伏,她咬下唇盯着夏知忧,眼中满是不甘与怨愤。“你休要蛊惑我,我苏映雪即便只是权贵的金丝雀,也比你这阴险狡诈之人强!”
夏知忧唇角微勾,冷冷说道,“天下女子可悲之处便是如此。你的母族将你栽培得再好,不过将你当成一件礼物送给权贵。所以,在权贵眼中,你只是玩物,你说,什么人会对一件玩物付出真心。仅凭一个随时能收集天下美色之人,多沉浸几次你的美色,便当真能让你权倾朝野,荣华永生?”
苏映雪身子一震,她从未想过这些,夏知忧的话醍醐灌顶。
“自古帝王皆薄情,家世美色在天下之主面前不值一提。你应该恨的是将你培养成礼物,送给他人,维持家族荣耀的那些人。
更应该恨的是,瞧着你如同小丑摇尾乞怜,渴求恩宠的那个人。他们瞧着你我斗得你死我活,应该很骄傲,认为天下女子皆为男子而活。”夏知忧站起身,愤慨激昂,“苏映雪,我想告诉你,女子不必为男子而活,我们也无需争夺男子宠爱。
男女平等,我们可以做任何事情,可以如同男子开疆扩土,可以随心所欲,选择适合自己的伴侣……”
苏映雪呆愣当场,夏知忧的一番话如惊雷在她心中炸响。
她的眼神渐渐从怨愤转为迷茫,又从迷茫变得清明。“你说的……似乎没错。”
苏映雪喃喃道,“我这一生都在为家族而活,为那虚无的后位而争,却从未想过自己真正想要什么。”
夏知忧走上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苏映雪,我们本就不该成为敌人,女子之间不该互相争斗。”
“我还有机会吗……”苏映雪瘫坐下来。
她从未思考过夏知忧的话,从小被礼教束缚的她,第一次听到男女平等的言辞。
她的时代,女子就是菟丝花,只能依附男子方才能够生存。
夏知忧松开她,眸中泛起悲悯,“本宫给你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言罢,她辟出一个手刀,直击苏映雪颈处,苏映雪惊愕瞧她一眼,转而脑袋耷拉下来,栽倒在地。
“我放你一条生路,至于你能活成什么样,就看你的造化。”夏知忧自说自话,她从腰间取出一个雕花铁盒子。
她将盒子靠近苏映雪手指处,一条金色的虫子顺她的手背,一点点钻进她的身体里。
夏知忧唇瓣微动,全神盯着金色虫子进入苏映雪体内。
这是她避开陆秉川的眼线,暗自买通关押紫瑶的侍卫,从紫瑶那里想法子得到的忘忧蛊。
此蛊催动,中蛊之人记忆全失。
她深知,苏映雪想要重新开始,唯有忘记所有,然则,她一生难安。
为苏映雪种蛊之后,夏知忧瞥一眼昏迷不醒的苏映雪,喃喃自语,“一觉睡醒,你我恩怨便全部了断。”
言罢,她起身走出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