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家,
齐莲的母亲贝音,见到苏鸢非常惊喜,“好漂亮的小姑娘。”
苏鸢大大方方,笑容得体,“阿姨您好,我24岁了,已经不是小姑娘了。”
贝音嗔道:“怎么不是小姑娘?在阿姨这里,无论你和莲莲多大,都是小姑娘。”
齐家房子不算宽敞,一眼能看到头,却收拾的非常干净。
苏鸢问道:“阿姨,我贸然来访,没有打扰到您吧?”
贝音手一挥,笑道:“什么打扰不打扰的?你能来,阿姨欢迎还来不及呢。”
她听懂了苏鸢的弦外之意,主动解释道:“家里只有我和齐莲两个人。”
“前几年,你叔叔那个杀千刀的,抛下我们娘俩,跑出国了。”
这也很好的解释了,齐莲为什么会出现在侨汇商店。
齐父还算有良心,没少给贝音母女汇钱过来。
苏鸢笑容尴尬,“呵呵”
“妈,您说这些做什么?”齐莲没好气地说,“苏鸢,你别介意,我妈总爱唠叨以前的事儿。”
“我们不说这些了,莲莲,你给阿鸢拿桃酥吃,我去准备饭菜。”贝音风风火火进了厨房,
“阿鸢,一会儿吃饭的时候,你好好跟我说说,你是怎么破案的。”
齐莲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妈话多,你别介意。”
苏鸢倒是觉得很好,“阿姨为人爽朗,风风火火的,我很喜欢。”
贝音伸着耳朵,刚好听到,不仅催促道:“莲莲,干什么呢?快去给阿鸢拿吃的。”
声音里透着愉悦,一听便知她心情有多好。
饭菜上桌后,贝音拉着苏鸢坐下,“在阿姨家不用客气,敞开肚皮吃。”
“谢谢阿姨。”苏鸢一边吃一边讲述棉省案件发生的经过。
听得贝音惊呼连连。
看得齐莲直摇头。
她真是服了自己亲妈了
――自己从棉省回来后,给母亲讲述了很多遍,没想到母亲还没听够。
贝音听到那些坏人皆绳之以法,心中仍觉惊悸,不禁红了眼眶。
她握着苏鸢的手,轻轻拍了拍,感激地说:“阿鸢,谢谢你救了莲莲。”
“我们娘俩相依为命,阿姨不敢想象失去莲莲的未来是什么样子的,我一到晚上还是会做噩梦……”
齐莲抱着母亲,手掌轻轻拍打她的后背,安抚道:“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您一天到晚自己吓自己。”
苏鸢也安慰道:“对,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齐莲余生只有享福,没有灾难。”
贝音被苏鸢三言两语哄好了,抬手看了看眼角,“你看我,高兴的日子还哭哭啼啼。”
“阿鸢,你这次来沪市是工作上的事情?”
苏鸢吃饱了,放下筷子,“对,我这次带了批生活物资过来,看看有没有销路。”
这个年代,各种物资紧缺,最不愁的就是销路。
贝音拍着胸脯,打包票道:“你放心,这次的货阿姨帮你出。”
“明天,莲莲带你去造船厂找她姑父。”
听前半句,苏鸢真以为贝音人脉广,后半句一出,合着是慷他人之慨。
苏鸢笑眯眯地说:“谢谢阿姨。”
本来,苏鸢还在疑惑
――齐父是资本家,还逃到国外去了,为什么齐莲和贝音没有受到影响?
晚上,
苏鸢和齐莲睡一个房间,躺在一张床上,方才从齐莲口中得到答案。
齐莲铺好床铺,有些拘谨地说:“抱歉,家里房子小,没有多余的卧室,只能委屈你和我挤一张床了。”
原来,齐父出逃国外后,贝音捐出了所有家产,包括住宅,才在姑姑一家的保护下没有受牵连。
一夜无眠。
贝音早早准备好饭菜,看到女儿和苏鸢踏出房门,立刻笑成一朵花,
“起来了?快过来吃饭,否则凉了就不好吃了。”
当年,她应该多生一个。
两个姐妹花走在一起,看着就赏心悦目。
她一边为两人盛粥一边问道:“阿鸢,齐莲上次带回来的化妆品非常好,你那里还有吗?”
苏鸢喝了一口粥,咽下去回话,“有,我带了不少过来,您要是用,我会招待所给您拿一套。”
“我不着急,”贝音嘱咐两人,“吃完早饭,你先跟着莲莲去造船厂办正事儿。”
“忙完后,再回招待所把房间退了。”
“你在沪市的这段时间,就住阿姨家里。”
苏鸢刚想推脱。
贝音不给她机会,“听阿姨的,就这么定了。”
“化妆品,阿姨不是自己用,你多带一些回来,阿姨认识的人多,我帮你卖出去。”
苏鸢感受到贝音满满的诚意,没有再拒绝,“谢谢阿姨。”
饭后,齐莲骑上自行车,载着苏鸢来到造船厂。
到达造船厂门口时,两人齐齐下车。
齐莲示意苏鸢看造船厂门口,“那位裹着军大衣的中年人就是甘小宁的叔叔,甘军。”
快要入夏了,甘军还穿着军大衣,和周围穿工装的人格格不入。
甘军的左袖空荡荡的,确实是个残疾人。
只是……
苏鸢敏锐地观察到,甘军的军大衣袖子上不明污渍。
齐莲已经抬脚向着厂子里走去,“苏鸢,我带你进去。”
闻言,苏鸢也没往深处想,还是正事儿要紧。
苏鸢很快见到有过一面之缘的厂长――段寒山。
他感谢苏鸢的到访后,向苏鸢分享大型锻压设备的超强工作能力,
“我听莲莲说,苏鸢同志这次来沪市,是专程来卖东西的?”
“你放心,我亲自为你联系百货商店和乡镇上的供销社,绝对不会让你白跑一趟。”
你听听!这思想觉悟,这思想高度。
比棉省的高局和柴进强了不知多少倍。
苏鸢离开造船厂时,段寒山和齐莲亲自送出来。
“阿鸢,以后还有什么需要,尽管跟叔叔开口。”
“谢谢段叔叔,您请回吧。”苏鸢同两人告别后,寻找甘军的身影,发现对方早已下班。
苏鸢一路回到招待所,不经意发现远处的一个身影颇似甘军。
她不由自主跟了上去。
眼前的甘军,同造船厂看到的有很大差别
――步伐坚定,抬头挺胸。
完全没有在造船厂里时,丧丧的感觉。
这个甘军要是没问题,她摘下自己的脑袋当球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