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将白郎中请去侯府,我们现在也回去。”綦锋吩咐冷未,说罢转头对陆盛楠道,“你也同我一起。”
陆盛楠点头,她也很想知道猎雷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此时,陈铭跟陈楠并肩进来。
陈铭十分愧疚和后怕,如果不是綦侯及时出现,今日之事真不知要发展到何种田地,他进门先向綦锋郑重长揖,“多谢侯爷相出手相助。”
綦锋淡淡“嗯”出一声,虽然知道此事陈铭也是受害者,可想到陆盛楠险些因他丧命,还是忍不住恼火。
陆盛楠觉出綦锋的不悦和陈铭的尴尬,只能上来打圆场,”陈公子,猎雷可有伤到你?“
陈铭冲她拱手,“方才险些伤到陆姑娘,陈某深感愧疚。”
陆盛楠摇头,“不是你的错,是马儿可能被人动了手脚。”
陈铭和陈楠对视一眼,京郊马场常年替皇家育马,如若有人对这里的马下手,那时常用马的皇家岂不是危险。
陈铭看向綦锋,“侯爷,可有眉目?”
綦锋冷冷看他一眼,“还未曾查明,今日之日,不得对外人吐露,待我查明缘由,自会知会于你。”
“是。”陈铭拱手。
等陆盛楠随着綦锋回到侯府,白郎中和黎娘子都已经在候着了,见了二人并肩进来,都愣了一愣。
白郎中怒其不争地悄悄嗔了眼陆盛楠,都跟她说了侯爷有毛病,既然已经分开,断干净便好,真是不听劝。
黎娘子心头暗暗叹气,女人呐,终究还是敌不过一个情字。
綦锋见二人面上表情变化,想到二人在望原的医馆对他恶语相向,大概猜到他们在想什么。
只是,他堂堂镇北将军还犯不着跟他们解释自己的心意,只当没看到。
等二人向他见过礼,他故意指着陆盛楠向二人介绍:“这位是当初在医馆寻二位包扎过伤口的陆姑娘。”
陆盛楠跟着上来跟二人见礼,“郎中、娘子,好久不见。”
黎娘子笑得十分亲切,她上来拉住陆盛楠的手,“胳膊上的伤可都好了?真是越长越水灵了。”
陆盛楠点头,“劳您挂心,已经无碍。”
黎娘子笑起来,“有了清颜,不好都难。”
陆盛楠有些不自在的将耳边的碎发拨到耳后,她或许真的应该把清颜拿出来用用了。
白郎中轻咳了两声,綦侯这没良心的,根本就没有给人家姑娘清颜,这不戳人心窝子吗?
他手里按按扯扯黎娘子的衣角,抬头问綦锋:“侯爷找我二人来,可是有事?“
綦锋将那株草拿出来,“二位帮忙看看,可认得这是什么?”
“迷棘?!”二人异口同声。
屋内众人听此不由地眼睛都是一亮。
黎娘子将那株叫迷棘的草拿在手里,摘了一片叶子,轻轻咬了一点,在嘴里慢慢咀嚼。
陆盛楠十分讶异,他们已经在怀疑这个草有问题,怎么还敢吃进口中,“娘子!”她抬了手想要阻止她。
綦锋却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轻轻捏捏,“没事。”
黎娘子可不是一般人,只怕这迷棘对于她还算不得什么。
“嗯。”黎娘子点头,“没错,就是迷棘,这种草长在西南的大山中,喜欢生长在灌木下的阴暗之地,之所以叫迷棘,是因为它有致幻作用,会叫人短暂的失去理智。”
“果然。”陆盛楠道。
“西南?”綦锋皱眉。
这里可是京城,离了黎娘子所说的西南好几千里。
“嗯,我们半生漂泊在外,还没在其他地方见到过这个,侯爷何处得了如此新鲜的,西南运过来,也早该枯萎了。”白郎中自黎娘子手中接过,细细看了又问。
“在京郊的马场。”冷未回道。
“京郊也长迷棘?”黎娘子不解。
“应该说有人在京城种植这种植物,并拿着它害人。”綦锋蹙着眉头,“今日有人将它掺进了京郊马场的饲料中,致使马儿食用后癫狂,险些伤人。”
“怎会如此。”黎娘子口中喃喃,“难不成此人在京中费尽心力地模拟了迷棘的生长环境?”
綦锋点头,“也不是没有可能。”
“侯爷,此人如此阴狠,该不会是……”陆盛楠忧心地望向綦锋欲言又止。
綦锋会意地向她点头。
他们都猜到了靖王。
知道陆盛楠今日不去赴宴,又了解她今日要去马场,提前做了手脚,对于靖王来说,简直易如反掌。
果然睚眦必报,有心算无心。
陆盛楠的心头升起巨大的寒意,如果因她拒绝了宴请,就要在马的草料中下毒要她性命,那此人心思该是何等狭隘歹毒。
“白郎中,黎娘子,这种草可有解药?”綦锋问道。
“有,也很简单,菊花茶就可以解迷棘的毒,而且立竿见影。”黎娘子回道。
“在草料中加入些菊花,一同饲喂,可否不受迷棘的幻毒所害?”陆盛楠问。
黎娘子挑挑眉,“这我倒是没想过,你可以试试。”
试试?这可真是太有难度了,万一哪匹马再发疯,想想都胆战心惊。
她抿抿唇,眉头锁了锁,“我可以给兔子试试吗?”
即便兔子发了疯,破坏性也完全可控。
黎娘子点头。
“那就试试!”陆盛楠冲黎娘子点点头,扭身提了裙子就往后厨去,“冷影,去后厨捉只兔子。”
冷影一愣,“您晚上想吃兔子吗?”
“嗯,红烧、干煸、清蒸,你喜欢什么口味?”陆盛楠还没忘跟冷影调侃。
“促狭鬼。”綦锋在她身后勾了唇角。
很快测试结果就出来了,果然并不奏效,放了菊花和没放菊花都一样,兔子吃了一样会发狂。
陆盛楠难免沮丧。
黎娘子安慰她,”这种植物很好分辨,跟马倌要求放料的时候注意检查就好。“
陆盛楠点头,”现下也只能这样了。“
她担心的是几日后伊犁使节就要进京,马场的小伙子们为此已加紧训练多日,都盼着比试当天能赢了比赛。
如果当天的马出了问题,那就不是给大榭争光而是丢脸了。
“侯爷,得跟太仆寺提个醒。”冷未皱眉道。
綦锋眯了眼睛,“先去查明白到底是谁在做手脚。”
“是。”冷未领命而去。
白郎中也带着黎娘子来跟綦锋告辞,黎娘子临走,凑近綦锋耳边道:“侯爷,你身上的毛病不能讳疾忌医,该治还得治。”
说罢还十分认真地跟綦锋点点头,“能治。”
綦锋眼睛眨巴半晌,依旧没明白她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