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时间悄然流逝。
深夜,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落在地板上……屋内一片静谧。
何时睡得正熟,突然感觉有人在用力摇晃他的肩膀。
“人类……人类!”月下的声音紧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何时猛地睁开眼,借着微弱的月光,他看到月下脸色苍白,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手指紧紧攥着被单……
“月下!?”他瞬间清醒,一把掀开被子,“是不是……”
“肚子……好痛……”月下咬着嘴唇,呼吸急促,“可能要……生了……”
何时的心跳几乎要撞破胸膛,但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迅速翻身下床,一手扶住月下的后背,一手摸向床头的手机:“别怕,我马上联系医疗队……”
“等、等等……”月下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先……先别叫他们……”
“什么?”何时愣住,“可是……”
“你答应过的……”月下红瞳里泛着水光,“会……会一直陪着我……”
何时深吸一口气,单膝跪在床边,轻轻擦去她额头的汗水:“好,我在这里……”他另一只手已经悄无声息地展开了空间门,将信号直接传送到天命的医疗室,“但至少让我把你抱过去,嗯?”
月下点点头,却在何时伸手时突然攥紧了他的衣领:“……不许看。”
“什么?”
“我现在的样子……很狼狈……”月下转过头,冷汗浸透的刘海黏在额前,嘴唇被咬得发白:“床湿了……好像……破水了……”
何时差点笑出声,又心疼地吻了吻她的指尖:“笨蛋,你可是要当妈妈的人了,还在意这个?”
何时轻轻擦去她额头的汗水:“好,那我们先必须到医疗室。”他小心地将她抱起,同时展开空间门,“别怕,我一步都不会离开。”
何时将月下打横抱起后,月下立刻把脸埋进他的胸口,呼吸灼热地拂过他的皮肤……何时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在微微发抖,心跳快得不像话。
“别怕,”他低声说,穿过空间门时顺手抓了条毯子裹住她,“我在……”
医疗室的灯光柔和地亮起,早已接到消息的医疗团队已经准备就绪。何时轻轻将月下放在床上,却发现自己的一角衣摆还被死死拽着……
“说好的……”月下疼得声音发颤,却固执地不肯松手,“……不许走……”
何时语气轻柔,希望给她安心:“好好好,我不走,就在你旁边。”虽然产房内是无菌室。但保险起见。他单手一挥,将室内再次变成无菌室。“卫天,联系德丽莎。”
“指令已接收。”虚空中传来温和的机械音,“德丽莎女士已收到通知。”
医疗组长推了推眼镜:“舰长,麻烦您去床头位置,您这样会妨碍……”
还没等她说完,何时很快到了床边。
“呜~何时……”月下的声音带着哭腔,“呜呜~好疼……!”
“我知道,我知道。”何时将她的手贴在自己脸颊。
“对了,你知道我第一次见你时候,心里是怎么想的吗?你当时就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我抱起小小的你,还没来得及思考下一步干什么,你就咬了我一口……”
月下想瞪他,却被一阵剧烈的宫缩打断:“……这种时候……啊!……还说这个……”
德丽莎匆匆赶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何时像座雕塑般守在床边,而月下正死死抓着他的手,指节都泛着白。
“舰长,”医生适时提醒,“现在需要您帮助夫人调整呼吸。”
何时立即会意,俯身在月下耳边:“来,跟着我——吸气……1、2、3……呼气……”
“闭……闭嘴……”月下喘着气,却还是下意识跟着他的节奏呼吸。
“情况怎么样?”德丽莎快步上前。
主治医生迅速检查后抬头:“宫缩规律,宫口开六指,已经进入活跃期。”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医疗室内只剩下监护仪的滴答声和月下压抑的喘息。
何时始终保持着那个姿势,任由月下的手在自己手臂上留下一道道红痕,却没有显露出疼痛的感觉,只有安慰月下的话语。
“快了,再坚持一下。”医生鼓励道,“已经可以看到宝宝的头发了。”
月下虚弱地摇头:“不行了……我没力气了……”
“你可以的。”何时突然凑近她的耳边,声音轻得只有她能听见。
何时那只被月下抓烂的手发出淡淡的光芒,为月下传送能量。
“别怕,我在这里,你不会有事的。”何时将她的手贴在自己脸颊,“记得我们第一次在甲板上看星星吗?你说要是我敢放手,就用链锯砍我……”
月下想瞪他,又被一阵宫缩打断:“笨蛋!……现……现在说这个……啊!”
……
清晨的阳光穿透云层时。
“哇!哇!”一声嘹亮的啼哭划破了医疗室的寂静。
“7点12分!5斤8两 ,是个健康的女孩!”医生欣喜地宣布。
月下虚脱地倒在枕头上,汗水浸透了发丝。何时小心地吻了吻她汗湿的额头:“辛苦了,我的英雄。”
德丽莎释怀的叹了口气,将包裹好的婴儿抱过来:“要看看你们的小公主吗?”
当月下颤抖的手触碰到婴儿娇嫩的肌肤时,积蓄已久的泪水终于决堤。
何时一边为月下缓缓调节身体,一边在新生儿耳边低语:
“欢迎来到这个世界,我们的小月光……”
月下突然虚弱地开口,却很急切:“何月!我们的孩子。人类,你快看!”
只见襁褓中的女婴银白色的睫毛轻轻颤动,缓缓睁开双眼——那是一双如红宝石般晶莹剔透的眼瞳,此刻正滴溜溜地转着,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世界。
“呵~”何时突然笑出声,“真的遗传到红眼睛……”
月下虚弱地扯住他衣领,声音虽然虚弱却充满威胁:“怎么……你嫌弃?”
何时: “怎么会。”他的目光温柔地在母女二人之间流连,“这可是我最爱的两双红眼睛。”
月下看着怀中的小生命:“……好小。”
“嗯。”何时抚摸着月下的头发。“但很完美。”
德丽莎悄悄退出房间,顺手带上了门。走廊上,收到消息的琪亚娜等人正匆匆赶来。
德丽莎笑了笑:“让他们……先享受这一刻吧。”
……一段时间后,月下已经转移到病房。
月下靠在床头,经过何时的治疗,月下已经基本恢复正常。她指尖轻轻逗弄着襁褓中的婴儿。小家伙银白的睫毛忽闪,红宝石般的眼珠滴溜溜转着,突然伸出小手,一把攥住了月下的食指。
“亲爱的,你看——”月下地笑起来,“她抓得好用力。”
何时坐在床边,伸手轻轻捏了捏婴儿的小拳头,指腹摩挲着那软乎乎的掌心,忍不住低笑:“毕竟是你生的,希望将来别把家拆了。”
“嗯~!你再说一遍?”月下眯起红瞳,虽然气力不足,但威胁意味十足。
“我错了。”何时立刻投降,俯身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辛苦了。”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琪亚娜:“让我看看!”
西琳:“笨蛋琪亚娜,不要推门!”
布洛妮娅:“布洛妮娅建议保持安静。”
德丽莎的声音适时响起:“都给我小点声!产妇需要休息!”
月下和何时对视一眼,同时笑了。
“要让他们进来吗?”何时问。
月下低头看着怀里的孩子,轻轻点头:“嗯。”
何时起身去开门,门外顿时跌进来一堆人——何时赶忙抱住她们。
希儿有点愧疚:“抱歉!舰长。我们……”
还没等希儿说完,何时:“没事,我知道你们都很激动。”
“哇!好小啊!”琪亚娜第一个冲进来,她凑到床边,盯着婴儿的脸看了又看,眼睛发亮,“她好像月下啊!”
芽衣跟在后面,手里拎着一个保温盒,无奈地叹了口气:“琪亚娜,你慢一点……”她转向月下,语气柔和下来,“我特意煮了粥,很有营养。你要不要先喝一点?”
布洛妮娅默默站在一旁,但她的目光却一直没离开婴儿。
重装小兔站在她身后:“哇哦!和我一样小呢”
希儿则乖巧地站在布洛妮娅身边,眼中满是好奇与温柔。
“要抱抱看吗?”月下轻声问。
话音落下,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转向何时,仿佛在等待某种许可。
“……看我干嘛?”何时挑眉,一脸莫名其妙。
“我又不会拦着你们。”
琪亚娜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动作僵硬得像是在捧着一颗炸弹,她接过婴儿,整个人都绷紧了:“芽衣!她、她好软……”
芽衣在一旁看得有些担心,随时准备出手接住:“琪亚娜,你胳膊别这么僵硬……”
布洛妮娅默默举起相机,镜头对准了琪亚娜和婴儿,轻声道:“记录珍贵影像资料。”
当琪亚娜正笨拙地抱着婴儿时,病房的门突然被轻轻推开。伴随着银铃般的笑声:“哎呀~这么温馨的时刻怎么能少了我呢?”
爱莉希雅迈着轻快步伐走进来,精灵耳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她今天穿着那件标志性的英桀制服,粉色长发上别着发饰,在阳光下折射出光晕。
“让我看看我们的小公主~。”
“哇~这双红宝石般的眼睛,和月下一样呢!将来长大后一定是个大美女呢!”
琪亚娜如释重负地将婴儿递给爱莉希雅:“爱莉希雅你来吧!我怕摔着她……”
爱莉希雅接过婴儿的动作明显熟练许多,她温柔地摇晃着襁褓,轻声哼起摇篮曲。小何月似乎很喜欢这个声音,红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芽衣。
就在这时,婴儿突然打了个小小的喷嚏,然后“哇”地一声哭了起来。爱莉希雅有些手忙脚乱:“哎呀呀,是不是我抱得不舒服……”
德丽莎赶紧上前检查:“可能是饿了。”她看向月下,“要喂奶吗?”
月下点点头,众人立即会意,纷纷退出房间。何时最后一个离开,在关门时回头看了一眼——阳光斜切过月下解开的衣襟,丝绸睡衣顺着她圆润的肩头滑落,露出大片泛着雪白光泽的肌肤。哺乳时沉甸甸的弧度在光影中微微颤动。
月下因哺乳而湿润的睫毛轻颤,一滴汗珠正顺着她绷紧的颈线滑入衣领深处。
他的脚步不自觉地顿住了,双脸瞬间爬上一抹红晕,血液轰地冲上耳尖,连带着颈侧动脉都突突跳动。
“怎么?看入迷了?”德丽莎促狭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吓得何时差点跳起来。
“我去!德、德丽莎?!吓我一跳。”何时慌忙转身,却见德丽莎抱着手臂,一脸揶揄地仰头看着他。
“哎呀呀,没想到我们英明神武的舰长大人也会有这种表情呢~”德丽莎踮起脚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孩子都有了,还会对这种事害羞啊?”
“喂喂~舰长大人脸红的样子真可爱呢~”西琳突然开口道,白发在何时眼前晃悠,
何时的脸更红了,他压低声音:“小点声……月下会听到……”
“听到又怎样?大色鬼!”德丽莎坏笑着眨眨眼,“难道月下不知道你是个——这么容易害羞的丈夫?”
月下突然轻笑出声,哺乳衣的系带从她肩头滑落半寸。
“德丽莎!”何时的耳尖更红了:“我只是……”
“只是什么?”德丽莎故意学着他平时的语气,“‘作为舰长必须时刻保持冷静’?”
“德丽莎……”何时无奈地扶额,却掩不住嘴角的笑意何时急得要去捂她的嘴。
“好好好,不逗你了。”德丽莎笑着躲开,“不过……”她的表情突然柔和下来,“能看到你们这样幸福,真好。”
何时愣了一下,随即也露出温暖的笑容:“谢谢。”
“快进去吧,”德丽莎推了推他,“别让她们等太久。”
何时点点头,轻轻推开门。房间里,月下已经喂完奶,正抱着熟睡的婴儿靠在床头。
听到动静,她抬起头:“宝宝睡了。”月下轻声说着,指尖轻轻拂过婴儿泛着红晕的脸颊。何时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却在看到月下胸口敞开的衣领时又红了耳根。
德丽莎在一旁突然出声:“需要我帮忙整理婴儿用品吗?”她故意把“整理”两个字咬得特别重。
“德丽莎!”何时手忙脚乱地挡住月下,结果碰倒了床头的水杯,德丽莎笑着用空着的手接住杯子,婴儿在怀里轻轻哼了一声。
“嘘——”三人同时屏住呼吸。等小家伙重新睡熟,月下挑眉看向何时:“亲爱的,你比女儿还容易受惊吓呢。”
德丽莎捂着嘴笑得肩膀直抖:“我去告诉琪亚娜,就说我们的何时舰长需要婴幼儿护理特训……”
何时:“去去去,我看你还是太闲了。”
月下把婴儿放进一旁的婴儿床里,伸手拽住何时的衣角:“亲爱的,你过来,帮我系下后面的扣子。”
德丽莎立刻识相地关上门,最后看到的画面是何时的红耳朵几乎要冒出蒸汽。门外传来她憋笑的声音:“我去准备些早饭……你们慢慢来~”
——德丽莎离开了。
月下纤细的手指轻轻点了点何时的鼻尖,嘴角噙着促狭的笑意:“怎么?堂堂舰长大人,连帮妻子系个扣子都不会了?”
何时喉结滚动了一下,手指有些发颤地摸到月下背后的衣扣。丝绸质地的布料在他指尖微微发烫,带着特有的体温和淡淡的奶香。
“笨手笨脚的……”月下轻声抱怨,却掩不住语气里的甜蜜。她微微侧头,红宝石般的眸子斜睨着何时。
何时颤颤巍巍说着:“我也是个纯情小男生。”
月下噗嗤一声笑出来,伸手捏住何时的脸颊:“纯情小男生?”
走廊上突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接着是爱莉希雅压低的惊呼:“疼疼疼……芽衣你踩到我脚了!”
“嘘!小声点!”芽衣的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慌乱。
月下打了个小小的哈欠。何时轻轻将她鬓角的碎发别到耳后,看了一眼二人的孩子,轻声道:“睡吧,我守着你们。”
月下满足地闭上眼睛,在陷入梦乡前,她迷迷糊糊地嘟囔了一句:“……笨蛋人类……”
窗外阳光,将一家三口的剪影温柔地投在病房的墙壁上。走廊尽头,德丽莎把想要折返的爱莉希雅拉走:“行了行了,让人家好好休息,这么激动。不知道还以为是你的孩子呢……”
阳光静静地洒落在三人身上,将这一刻定格成最温暖的画面。门外,符华透过玻璃窗看着这一幕,轻轻将“请勿打扰”的牌子挂在了门把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