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眉庄果然不负所望,不知道是如何说动的沈家。总之,皇上准许甄嬛以废妃身份出宫。只是从此以后,沈家再也没有给沈眉庄送过任何体己。更是在不久之后,重新送了个沈家的女子进宫,被封为沈贵人。
沈眉庄送甄嬛出宫之际,安陵容笑盈盈来到马车旁。浣碧一见到她,就立刻沉下脸:“她过来干什么,去求她救小主的时候,她躲着不见人,现在倒跑出来装好人了!”
甄嬛神色淡淡,若不是陵容告诉她华妃的欢宜香有异常,她根本就不会想到去请宫外的大夫来查验香料配方,更不可能以此来刺激华妃自尽。不过,不管怎么说,她总算替流朱报仇了。
沈眉庄扫了安陵容一眼,侧头不看她,声音清冷:“安常在怎么来了,难道也是来送嬛儿的吗?不知你带了什么东西过来?”
双手空空,又何必摆出惺惺作态的模样。
安陵容嘴角含笑:“沈姐姐说笑了,有沈姐姐在,哪里缺我带的这点东西?我无非就是带着一颗真心过来探望罢了。”
沈眉庄和甄嬛同时冷嗤一声,浣碧更是直接到:“安常在的真心,一般人可消受不起,谁知道这真心里裹的是蜜糖还是砒霜?”
甄嬛连忙按住了浣碧的手,示意她不要冲动。她不屑多看安陵容一眼,仿佛当她不存在。
安陵容也不尴尬,自顾自道:“姐姐出宫,妹妹除了特意相送之外,还有一桩事要办。那就是把我的旧仆带走,浣碧,等送走了姐姐,你便跟我回延禧宫吧。”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不约而同地望向她。浣碧更是气的脸红脖子粗,大声道:“谁是你的奴婢,我与你有什么相干?”
话音刚落,宝鹃便冲上前去,狠狠地给了浣碧一记耳光,骂道:“你个背主的奴才!”
浣碧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耳光打得有些发懵,但她很快回过神来,愤怒地尖叫道:“谁是这个穷酸的奴婢,凭她也配?”
甄嬛猛地上前推开宝鹃,紧紧地揽住浣碧,愤恨的盯着安陵容质问:“陵容,你这是何意?”
沈眉庄比甄嬛还要愤怒,她走上前,挡在甄嬛和浣碧前面,阴沉着脸道:“陵容,你好大的威风。”
她心疼地看了一眼甄嬛,扭过头继续道:“浣碧自幼便跟随嬛儿,与你有什么相干?你在说什么胡话?”
安陵容轻蔑地笑了笑,缓缓道:“当年入宫,常在只有一个陪嫁丫鬟的名额,莞姐姐带了流朱和浣碧两人进宫,其中一个自然是占了我的名额。如今流朱既已死在莞姐姐的名下,那么留下的浣碧,自然就是我的丫鬟了。”
甄嬛神色一滞,像是想起了什么,张了张嘴,底气不足道:“不是又给了你一个丫鬟吗?”
“当年的菊青吗?那可是郡主,姐姐可没换成功,我是实实在在的少一个伺候的宫女,是皇后看我身边短缺才补给了我,如今姐姐出宫,总不至于还带着我的丫鬟一起走吧?”
沈眉庄见不得甄嬛为难,忙拦道:“不论如何,浣碧现在是嬛儿的丫鬟,你何必强人所难?”
宝娟上前行了一礼道:“沈贵人此言差矣,要回自己的奴婢,怎么就叫强人所难?而且这个丫头背弃旧主,目无尊卑,我家小主也是不放心这么个人跟着出宫,省的这不知尊卑的奴婢欺主,还望沈贵人理解我家小主的一片苦心!”
沈眉庄望向甄嬛和浣碧难看的脸色,面无表情道:“何以见得,你名下的丫头,就是浣碧……”
“沈贵人真会说笑,强行要走我家小主的丫鬟,如今却想还回个死人不成?您也是大家出身,怎么能说出这种蛮不讲理的话来!”
沈眉庄哑口无言,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甄嬛放软语气:“陵容,不管如何,你身边也不缺宫女,而且浣碧也不想跟着你,妹妹何不成人之美?”
安陵容只是看着她,不言语。
浣碧双眼通红地瞪着安陵容,咬牙切齿道:“我才不去伺候你,你想都别想!”
甄嬛死死按住浣碧,苦口婆心道:“陵容,浣碧不懂规矩,肯定也不能好好伺候你,你何苦非留她在身边,就当是姐姐求你……”
安陵容不等她说完,直接道:“奴婢就只有听命的份!而且,姐姐当年换宫女的时候,不也直接换了?我如今还知会姐姐一声,姐姐怎么就不同意了呢?还是说,姐姐根本就没把我放在眼里?”
沈眉庄见状,连忙过来打圆场:“陵容,你明知浣碧是自幼伺候嬛儿的丫鬟。何苦非要咄咄逼人,嬛儿已经这么惨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呀,陵容!就不能看在我们多年姐妹的份上,将此事就此作罢?”
夏冬春阴阳怪气的声音再次从远处传来:“呦,这是姐妹反目了,本来就说嘛,你们整天跟搭戏台子似的左右逢源、兴风作浪,迟早都没好下场!”
沈眉庄一听又是这个搅事精,顿时火冒三丈:“这是我们姐妹之间的事情,与你何干,怎么哪儿哪儿都有你。”
夏冬春婷婷袅袅走近,捏起帕子拭了拭鬓角,娇声道:“这后宫是你沈常在的?我身为后宫小主,你能在哪儿,我就能去哪儿!”
“只怕你是来看笑话的吧?”沈眉庄冷笑。
“这是自然。”夏冬春一脸坦然,对沈眉庄点头应是。
随后又道:“安常在向皇后请旨要回自己的丫鬟,这种稀罕事,我自然要跟过来瞧瞧。”
夏冬春围着浣碧转了几圈,摇头晃脑,评头论足道:“原来要的是她呀!这么些年来没少辱骂旧主,这把人给要回去,怕不是要直接打杀了吧?”
甄嬛一听,顿时急了,怒声说道:“我看谁敢?”
沈眉庄抬手按住暴怒的甄嬛,强忍怒气,声音里带着几分克制:“夏常在,你当年入宫生病,错过侍寝,实在与我们无关!你就不要在这里添乱了。”
这些年来,只要她们三个有点什么风吹草动,她就跑过来冷嘲热讽一顿,事事逮着她们几人不放,像只癞蛤蟆一般爬在脚上,吓不死人恶心人,她真是受够了。
“别扯我,就说这个丫鬟的事,我就看看你们怎么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