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之前,坎贝尔家的库房是真的有一批有问题的军火?”塞缪尔小声问,“被替换的吗?”
范斯点头,“对。但是我们留着也没用,所以还是要物归原主。”
姜照安:“就是反过来陷害他们是吗?”
“你真的说话很直。”范斯看了他一眼,“很难想象你和楼双信是一个地方出来的好友。”
姜照安觉得自己虫之间说话也没必要在乎什么呀,于是茫然地眨眨眼。
虽然说话太直会听起来不好听,但范斯觉得这种个性挺好。其实主星大多雄虫都是这个德行,不同的是姜照安让虫生不了气,你只会觉得他这虫蛮好玩的。
其他那些雄虫就经常有一种很纯真的傻逼感。
他们转悠完一圈,终于打算去干正事,主要是这边的接待虫显然应付过很多次这样的巡查,非常上道,不仅提供茶水,问话的时候还给准备水果小吃,别虫都准备好了那不蹭白不蹭,假模假样的检查完都快吃了个半饱。
好特么松散,塞缪尔心想他怎么不知道这个部门的军雌工作这么好做?
“一会儿你们在门口等我。”范斯说,“我去找那只雄虫聊两句。”
姜照安看着范斯活动了一下手腕,“......是用嘴聊吗?”
“......不然呢?”
“你这个动作看上去像要进去一拳把对方打死。”姜照安说,谁家好虫谈判之前要活动手脚的,“要动手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去。”
范斯叹气,“不着急。暴力只是兜底的手段。”
姜照安和塞缪尔对视一眼,也没有跟,两只虫像留守儿童一样找了个地方坐着发呆。
范斯像一只普通的军雌一样恭恭敬敬地进门打招呼,那只雄虫主管靠在办公椅上,范斯稍微打量了两眼,评估了一下这只雄虫的危险程度......很一般,就是那种放在商业晚宴上想跟他喝一杯他都未必搭理的虫。
“您好,阁下。”范斯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军部本次的检查文件需要您签字。”
那只雄虫随意挥了挥手,很快就签了,一副懒得搭理他的样子,全程都没有看他一眼,签完就示意他赶紧走。
范斯颔首,然后走过去,环视了一下,随便抽了把椅子在他对面坐下来,“聊聊。”
主管呆了两秒,不知道是愤怒还是震惊,“你在跟我说话?”
帝国变天了?特么的一只走过场的军雌敢这么坐在他面前,还这么跟他说话?
“你工作不想要了?”雄虫很烦躁地站起来,“我不收雌奴了,你——”
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威压突然重重地砸在他肩上,雄虫刚站住就一个趔趄跌回去,愣了半晌,才抬头看向那只军雌,对方依然平静地看着他,外貌也平平无奇。
但那是精神力威压,同为雄虫,主管很清楚,刚才那一瞬间的压迫感来自于一只精神力等级远高于他的雄虫。
雄虫,军雌,他有点目光呆滞了,他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你是什么时候来这里工作的?”范斯扫视了一圈他的办公桌,提起桌上一袋已经拆封的咖啡豆,仔细看了看,“这个牌子的品质很一般,品味不行啊。”
主管惊疑之下转了转眼珠子,攥着扶手坐直了,“阁下可以先说说目的......我并不是这里的核心虫啊。”
范斯兴致缺缺地把袋子丢回去,“是吗。你不是主管吗?我看这里的工作虫很怕你。”
“他们那些雌虫碰到哪只雄虫不是这样啊。”主管很谨慎地说,“您......”
“三殿下有和你说过什么吗?”范斯打断他,“殿下对这里的工作效率很不满意。”
主管脑门汗都下来了,这算什么?卡特派来兴师问罪的?
但这特么是他自己亏了钱,运输规模缩小也是他自己定的,他们这种关口上运货交接的虫还能干啥啊?
“开玩笑的吧。”主管干笑了两声,“您可能是不来我们这边,殿下肯定不是让您来质问我的,我就是在这里混个名头,殿下安顿了我就可以,一开始就没打算让我干什么......我可以把这里管事儿的雌虫叫来训话。”
“三殿下特意安顿你?”范斯挑了下眉,“那确实是桩好差事,看来你身份不一般啊?那还挺值得羡慕......但是你也知道,殿下最近心情很差,说不定迁怒你,他可没说这里的主管有多特殊。”
“不能啊,您听我说,这里的事情本来就......\"
“好了,我也知道。可能是殿下最近忙糊涂了。”范斯拍拍他的肩膀,“不过殿下会特意照顾你,肯定是你有重用的价值,透露一点,看看我们以后有没有机会合作?这次我帮你糊弄过去就是了。都是殿下手底下做事的虫,以后也有照应。”
主管沉默了片刻,觉得他说的也对。而且这只雄虫很明显精神力等级很高,怎么样都不亏,总比被他们那个失心疯的殿下乱棍打死要好吧。他赶紧起身想去拿咖啡,又想起刚才范斯看不上这咖啡豆,就只能再去翻茶包,笑了一下,“您说的对,这次还得麻烦您跟殿下多提醒一下,他说了要给我的报酬还没给呢,我这事儿不好办呀。”
“什么事?”范斯撑着头,觉得有些无聊。这只雄虫的眼神实在是太典型了,精明而市侩,是每一个唯利是图又小家子气的商虫都会有的眼神,这样的虫他见过没有一千也有九百,很没意思。
“就是关于我那个孩子的事。”主管咧开嘴笑,把茶杯放到他跟前,“殿下可是答应了给我分配个好点的星球,我去强制起诉我那个没规矩的虫崽,到时候维尔西斯也拦不住......”
范斯手一顿,“谁?”
主管看到他一瞬间的愣神,为此感到很满意,“哎呀,您不知道,我也没想到。我有个雌虫孩子,没什么用,早就跑了,这么多年也没给家里做过什么贡献,结果跑去给那个维尔西斯当副官,要不是那只雌虫的授勋仪式那么隆重,我估计都发现不了。”
“你要起诉那个副官?”范斯挑了下眉毛,“你是他的雄父?起诉他什么?我怎么听说,那个副官是维尔西斯在战场上捡来的。”
“那谁管啊,反正法官只听咱们雄虫说话,他这么多年不管雄父总是事实吧,判个刑,给我强行带回来,那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吗。”主管兴致勃勃地说,“到时候交给殿下,不管是威胁那个中将还是单纯恶心一下他,都很值啊。您肯定也知道,那个中将害得殿下丢了好大的脸。”
“是啊。”范斯笑了一下,又仔细看了看这只雄虫,才注意到他的眼睛也是黄澄澄的,没有红毛一时间还真联想不到一起。
这下可真是太巧了,范斯想,还真是物以类聚虫以群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