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一个刺客,就算是挨家挨户地搜,没几天也该能将人抓住了。
可这么多天过去竟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白芷柔猜想自己知道了一些真相,也不声张。
房间里,荣王妃低声呵斥夏明阳竟然阳奉阴违,敢不去做她说的事情,她生气得眼前一阵阵发黑。
她觉得儿子不听话了。
这时候夏玉凝并没有在房中,所以夏明阳说了心里话。
“母妃,这么多次了,玉凝妹妹的话什么时候准过?”
“你还相信她的话吗?逸风没杀成那刺客,反而差点受伤,这些您难道一点都不在意吗?”
夏明阳说了夏逸风的事情,他清楚地看到荣王妃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
他乘胜追击,“母妃,白芷柔到现在都没死!这说明了什么?”
“什么?”荣王妃沉浸在他的话语中,脑海里将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情全部过了一遍,心口隐隐有些气闷。
“说明她说的根本就是假的。她满口谎话,甚至还觉得白芷柔在初到京城的时候就该死了,可是您看看。她不仅没死,还成为了明珠郡主!”
这难道就不是夏玉凝的预言失败了吗?
夏明阳压低了声音,“儿子怀疑玉凝妹妹得了癔症。”
荣王妃被他的话吓了一跳,她面露疑惑地看着他。
细细一想,荣王妃觉得夏明阳说得不无道理。
从玉凝发高烧醒来之后就一直神神叨叨地,说什么梦见被芷柔得罪了人被刺死了。
结果那丫头居然帮了皇上和太后,又得到了太后的青眼从此平步青云!
她若是个男子那将来毕竟封王拜相!
又说梦见太子被废,是三皇子登上了那个位置。
可现在一看呢,太子宅心仁厚凡事又冲在最前头,又查到了堤坝贪污的案子,哪里像是会被废的样子?
荣王妃细思极恐,脸色愈发变白。
“母妃,你好好想想吧。玉凝她......儿子还是觉得找人看一下比较好。”夏明阳说完就离开了房间。
那晚太子离开晚宴路上遇刺的事情传到了知府的耳中,他疑惑在原地踱步了半个时辰都想不出来自己什么时候叫人去刺杀了。
莫非是那脑子不清楚的县令干的?
那也不可能啊,照他那贪生怕死的样子让他杀只鸡还成,杀个人、还是太子,他怕是自己会先死。
思来想去,他都不知道这事儿是谁干的。
直到他发现自己家的地窖被盗了,里面所有的东西都遗失了,才发现自己中了太子的圈套!
那遗失的东西里面包括了他上任以来所有的行贿记录!
若是被皇上知道了,那他就是死路一条!
但这已经是大势已去了!
他一个人站在空旷的地窖里,思考了很久。
出了地窖之后,他立即吩咐了管家和夫人,收拾金银细软跑路,那些不重要的东西就全部扔掉。
“尹知府这是要去哪啊?”熟悉如催命的声音传入了尹府所有人的耳中。
紧接着便是一群身穿铠甲的侍卫举着大刀冲入了院中,将所有人包围了起来。
尹知府的脸色煞白一片,双手一抖,没来记得收起来的大锭金子掉在了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眼光下金光闪闪的金子上,这下子就是人赃并获了。
白芷柔看着地上那枚金子瞪大了双眼!
这得是浓缩了多少民脂民膏啊!
这个知府真不是个好人!
一刻钟之前,她处理好了刺客的事情,见到太子一行人要去外面,便颠颠地跑了过来。
就连伤势还未好全的沈昭都跟了过来。
两人一直都是在吃瓜第一线。
知府一家人看到太子来了,就知道算是完蛋了。
尹知府一被抓,底下的官员都纷纷骚动了起来。
一个硕大的府城,大大小小的官员没有一百也有五十,而这些人大部分都不是无辜的。
随着尹知府一家被押往京城听候皇上审判,堤坝案终于告一段落。
柴房中还关押着刺客,夜间有人偷偷潜入想要杀之而后快,可当烛火照亮柴房的时候,夏玉凝惊得花容失色!
她面前的人并不是那名刺客!
而是邱统!
她上当了!
意识到这一点,她吓得想要逃走,可是一转身看到堵在门口的白芷柔和太子等人,就知道自己失去了辩驳的机会!
“夏姑娘,大半夜的你来柴房别告诉我你在梦游。”白芷柔笑盈盈地看着她。
她手中还没来得及收起的刀子在烛火下显得格外刺眼。
“你到底在胡闹什么?”荣王妃上前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快跟我说去!这梦游的毛病总也治不好!”
她这一番话算是顺着白芷柔的话头接下去。
只要大家都觉得夏玉凝是在梦游,这一切便都有合理的解释。
可大家看她们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场好戏。
白芷柔告诉他们把刺客关在这里不过是说说而已,真正的刺客早就被她送进京城了。
河水水位下降,堤坝也修筑完成。
太子站在河边看着滚滚浪涛,心中忽然升起了无限感慨。
还好这趟他跟着来了。
其实他心中一直有个声音让他来这里,只是父皇不让,而是让资质平平的三弟来了这里。
等所有的事情都完成,他的内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宁静。
他觉得这次来对了。
“小爷觉得这次还是托你的福!太后祖母说得对,你的福气大到我也想沾沾了。”沈昭看着浅下去几乎恢复正常的水位不太正经地打趣。
忽然他脸色一僵,瞪大了双眼看着面前的水面。
他的掌心被塞入了一只柔弱无骨的手。
那只手温润又细腻,犹如一块上好的羊脂玉,而且比他的手更小更软。
他的手指不由自主地蜷缩了一下,却又被抓得更紧。
“喏,这样会沾得更多哦。”白芷柔扬起笑脸,又使坏地踮起脚凑近他的耳边,“等我们洞房花烛夜,你的福气会更多哦。”
沈昭原本不懂什么意思,可一看到她眯起的双眼和翘起的唇角,就像看到了一只狡黠的小猫。
一下子就懂了她话语中的意思。
“大姑娘的怎么这么不知羞?”话是这样说,可手却是越抓越紧。
白芷柔的轻笑声如银铃一般,散在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