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红的裙摆擦着叶子上的露珠,氤氲开一片深色。
脚下的石子路狭窄又蜿蜒,她这一路走来被许多下人围观。
那些人眼神中的鄙夷之色甚浓,如同她之前看待池云枝那种眼神一样。
“这处霞月楼就是你今后的住所,他们是伺候你的丫鬟下人。”领路的嬷嬷说完,斜乜了她一眼,便带着人走了。
说是伺候的丫鬟下人,其实每一个都长得十分妖娆,举手投足间有种浓浓的风情。
池妙颜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抬脚往卧房走去。
刚坐下没多久,丫鬟便通报舞阳郡主到。
她又出来迎接。
“郡主......”话还没说完,凝霜一个耳光便打了下来。
“啪”的一声清脆又响亮。
池妙颜被打得偏过头去,嘴角流下一丝殷红。
“懂不懂礼数?见了郡主要跪迎!”凝霜冷着一张脸,直直地看着池妙颜。
池妙颜顶着一张被打肿的脸,小声啜泣着,规规矩矩给舞阳郡主行跪拜大礼。
“之前本郡主识人不清,与你成为好友。从今往后你成了我二哥的姨娘,我俩从此一刀两断。”
舞阳郡主是高高在上的郡主,以前与池妙颜交好只是认为她是个不可多得的才女。
如今祛魅了,就觉得她也只是个只知道攀龙附凤的女人而已。
或许,池妙颜之前和她走得那么近,是为了接近她二哥?
不过,她二哥那种纨绔草包,有女人看上才怪!
舞阳郡主在下人面前狠狠奚落了池妙颜一通才带着凝霜离开。
她刚起来就一阵头晕目眩,站稳的时候发现已经被张宥兴抱在了怀里。
第一次那种不愉快像个噩梦一样一直缠绕着她。
如今又见到,她下意识地浑身一抖。
“美人儿,这么算计小爷,就别怪小爷无情了!”张宥兴一把将人抱起狠狠摔在了床上。
池妙颜害怕地打了他一下,张宥兴一愣,随即狠狠地撕了她的衣衫......
鞭炮放完最后一挂,地上的红色炮衣足有一寸来厚。
“欢迎大家来我的小店品尝,今日新店开业,第二杯只需5文钱!”池云枝热情地招呼着围观群众进店,吆喝起来一点都不怯场。
宋廷越见人多,把她揽在怀里免得被人冲撞到。
“这杨枝甘露是什么东西,好喝吗?”
“这紫苏饮也有?我要一杯!”
“我要两杯西瓜冰沙!”
张容安和白裕丰姗姗来迟,没想到已经挤不进去了。
幸好竹音眼尖,从旁边给两位端了两杯过来。
后厨都快要忙翻天了。
张容安身为宁王府世子,本以为尝尽了天下美味,没想到第一口喝进去就觉得此物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白裕丰也是如此,喝完一杯还不够,还想要,但是一看里三圈外三圈的人群,默默咬了咬杯子。
这杯子用了竹子做的,还富含竹子的清香。
“宋兄,你真是娶到宝了!”张容安满脸的羡慕。
“就是,又会赚钱又会管家又会做这么好喝的饮子,这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白裕丰也夸赞。
宋廷越傲娇地下巴微扬,看着忙碌的池云枝也上去打扫卫生了。人
声鼎沸,维持秩序的小二热得满头大汗。
新店开业的第一天,每个人都忙得腰酸背痛,但是等晚上清点账目的时候简直热血沸腾。
宋廷越看着她这么高兴,心里也十分欢喜。
池云枝站在红鬃马边上,轻轻抚着它的毛。
“廷越,我想学骑马。”池云枝见着这马心里欢喜得很,本想跟他说的,但这几日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她就给忘了。
如今见着这马,她就又想起来了。
“这有何难?”宋廷越上前便教她骑马的技巧。
池云枝学得满头大汗,也只堪堪上得马背。
“今日天色已晚,等下次休沐我再教你。”宋廷越给池云枝当起了马夫。
池云枝第一次骑马,这种比人还高的动物她上辈子可没这么近距离接触过。
这会儿骑在马背上,双手牢牢抓着马鞍不敢放。
这种新鲜又刺激的感觉让她拼命压制住疯狂跳动的心。
“哟,这不是镇远侯吗?怎么当起马夫了?”同僚开起了玩笑。
“给夫人当马夫,是乐趣。”宋廷越轻飘飘一句话将来人堵得说不出话来。
池云枝脸色爆红,她觉得自己像只被围观的猴子,她有些后悔骑上马了。
她有些局促地动了动脚蹬子,使劲儿给宋廷越使眼色,可这家伙不知道怎么的竟还聊上了。
“像你这种单身汉是不会懂的。”宋廷越给了会心一击,发觉池云枝的动作之后,扬起的嘴角怎么都压不下来。
池云枝连脖子都红了起来,好在天色太黑没人看得见。
这同僚被宋廷越一阵奚落也不生气,毕竟是他自己先上前打趣人家的。
难道他真的要找个女人了?
他摸了摸胡须,嗯,是该找了吧,他忽然想试试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滋味。
夫妻俩到了家,池云枝就迫不及待下马,走之前还瞪了宋廷越一眼。
宋廷越哪能让她这样轻易跑掉?
上前就拦住她的去路,抓住了她的手腕。
他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肌肤,探到掌心处的时候微微一顿,他皱着眉头一看,发现她的手心竟沁出鲜红的血丝。
“疼吗?怎么也不说一声?”他急切又心疼,明明这些伤若是在他身上,再过一会儿就要愈合了。
但在池云枝身上就不一样。
池云枝也不知道自己的手心这么容易破,她刚才只是过于紧张了,才会死死抓着马鞍。
没想到流血了。
宋廷越直接将人拦腰抱起,竹音几人赶紧低下头去不敢再看。
池云枝被宋廷越按在椅子上不得起身,看着他心急地为自己处理伤口,心中甜得像被蜂蜜填满。
烛光下他的神情专注又认真,像是在干一件极其了不得的事情。
他这双手拿得了刀剑,杀得了敌人,如今却也为她治起了伤。
池云枝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笑什么?不准学骑马了。”宋廷越见她不爱惜自己,气恼地咬了一口她的玉腕。
纤细白嫩的手腕上瞬间出现淡淡的牙印。
啧,这人怎么能幼稚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