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4年8月20日,英吉利海峡,狂风呼啸,海浪咆哮。
法国舰队在夜色中苦苦挣扎。舰桥上,雅克·马索元帅捂住左肩的伤口,鲜血顺着指缝渗出。他的目光死死盯着远方英国舰队的炮火。
“全军——全军撤退!”他沙哑地喊着,可声音很快被轰鸣的炮声吞没。
纳尔逊的计谋早已将法军玩弄于鼓掌之间:两翼包抄、中心突击、假撤退诱敌深入,每一步都击中了马索的软肋。英军的链弹击断了法国多艘战舰的桅杆,火炮将甲板炸成碎片。英吉利海峡的海面,被烈火与船骸点亮。
“元帅,小心!”副官扑上去,但已来不及。
一颗炮弹贯穿甲板,铁片飞溅。马索的胸口被撕开一道血口,整个人被震飞数尺,重重倒在甲板上。他双目圆睁,手指颤抖地指向前方,口中只吐出一句:“陛下……陛下……”
夜风中,他的眼神黯淡下来。
法国海军,在马索身死后陷入混乱。英军趁机击沉、缴获十余艘战舰,剩下的船队仓皇溃逃,海峡上一片狼藉。英军的旗帜高高飘扬,炮火的硝烟中,纳尔逊低声喃喃:“马索……他至少比我预料中顽强。”
8月22日,巴黎,杜伊勒里宫。
晨光透过窗棂,照在金色的皇座上。拿破仑坐在那里,脸色铁青,手中攥着战报。欧仁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父亲,这是来自英吉利海峡的最新战况……”欧仁低声提醒。
战报上清清楚楚写着:
——海军元帅雅克·马索阵亡,法国舰队损失一半,残部撤退。英军由纳尔逊将军指挥,取得决定性胜利。
“饭桶!”拿破仑猛地将文件拍在桌上,怒声喝道,“他是哪个军校毕业的?谁推荐的?这就是所谓的海军元帅?一败涂地!”
这时,吕西安·波拿巴快步走进来,手中还拿着另一份文件。
“兄长,”吕西安皱眉道,“我们失去了英吉利海峡的控制权,军队北上计划恐怕要暂停。”
“我用得着你来提醒我?”拿破仑的眼神冷得像刀子,吕西安深吸一口气,没再多说。
皇宫内气氛压抑得几乎令人窒息。约瑟夫·波拿巴站在角落,叹了口气,心想:老弟的脾气,一点都没变啊……
约瑟芬走进来,想要劝慰,但看了看满屋子的将军和兄弟,终究还是叹了口气,退回去。
与此同时,法国南方,边境小镇。
夜幕下,一个黑影悄然穿越巡逻的守军,翻过城墙,穿梭在小巷之间。他穿着简朴的布衣,但动作敏捷得像一只豹子。正是亚诺·维克特·多里安。
他一路南下,避开法国哨卡和刺客兄弟会的追捕,现在终于又踏上了法国的土地。街角的旧钟楼敲响了午夜的钟声,亚诺抬头望了一眼星空,心中默念:“巴黎,我回来了。”
在马赛的秘密联络点,他见到了几名忠于共和的地下同志。
“亚诺,你疯了吗?现在全巴黎都在找你!”一位年长者压低嗓音说道。
“越是危险的时候,越要动手。”亚诺的眼神如冰,“拿破仑以为打赢了海战,就能高枕无忧?不,我要让他明白,真正的危险,来自他的脚下。”
另一名年轻的刺客问道:“我们能帮你什么?”
亚诺淡淡一笑:“分散巴黎的注意力。暴动、传单、暗杀,能闹多大闹多大,但记住,不要牵连无辜。”
众人默默点头。
几日后,8月27日,巴黎街头,混乱悄然酝酿。
拿破仑在宫中忙于召集战争会议,但巴黎街头却接连出现小规模的骚乱。支持共和的青年在墙上涂写标语:
“我们要自由,不要独裁!”
“拿破仑是新的暴君!”
刺客兄弟会急忙出动,试图镇压这些叛乱分子。然而,就在这一片混乱中,一个熟悉的身影潜入了皇宫外的工事——亚诺。
他藏在人群中,悄悄注视着那座金碧辉煌的宫殿。
“拿破仑,”亚诺低声自语,“这一次,我会让你见识到,真正的刺客,不是靠数量,而是靠信念。”
杜伊勒里宫内。
拿破仑仍在生气,他在作战地图前踱步:“英吉利海峡的失败,是个小挫折,但只要我还在,法兰西的旗帜就不会倒下!”
吕西安犹豫了一下,说:“兄长……亚诺恐怕已经回到法国。”
拿破仑顿住脚步,双眼微微眯起:“很好,他回来了。通知刺客兄弟会,不惜一切代价——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此刻,宫墙之外的黑夜里,亚诺已经潜伏在塔楼之下,手指轻抚着袖剑,眼中闪烁着寒光。
1804年9月15日,巴黎东部,一家毫不起眼的老酒店,斑驳的墙皮、破碎的窗棂、吱呀作响的木门。谁也不会想到,这里竟是法兰西共和国残余势力的秘密据点。
夜色中,亚诺·维克特·多里安推门而入,目光一扫,屋内坐着十几人,有白发苍苍的老雅各宾派,也有年轻气盛的热月党残党。昏黄的油灯下,一个格外显眼的身影坐在角落——贝多芬。
这位德意志作曲家,因憎恨封建专制、热爱自由而慕名而来。他并非政治家,但他知道,音符有时能比剑刃更深入人心。
“共和党人有你的帮助,真是感谢。”亚诺走到贝多芬身前,微微颔首。
贝多芬笑了笑,声音有力:“不用谢,我是真心希望你们成功。共和是人类最伟大的理想之一。我已经为你们创作了一首曲子——《共和曲》,让它去鼓舞那些战斗在黑暗中的人。”
说着,他起身走到那架破旧的钢琴前,修长的手指落下,琴声响起。
那是充满激昂、坚定和希望的旋律,如星辰破晓,似风暴中的号角。屋内的人听得神情振奋,不少人眼中泛起泪光。
亚诺握紧了袖剑的柄,眼神坚定:“是时候了。”
9月18日,杜伊勒里宫。
宫殿内,夜色深沉,金碧辉煌的大厅一片寂静。拿破仑坐在书房,手中翻看着最新的军报,眉头紧锁。他的眼前放着欧洲各国的地图,奥地利、普鲁士、俄罗斯的名字一一显现,他心知,战争只是时间问题。
忽然,一阵异样的风声划破寂静。
拿破仑猛地抬头,正见窗户处,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滑入,如猫一般敏捷。是他——亚诺。
“又是你。”拿破仑冷笑一声,缓缓站起,动作沉稳而不慌乱。他缓缓解下外套,露出结实的体格和随身佩剑。
“这一次,我不会再放你走。”拿破仑沉声道。
话音未落,亚诺已拔出袖剑,闪电般扑上。刀光剑影间,两人交手,一时间竟势均力敌。拿破仑并非单靠权谋出身,他曾是炮兵军官,深知战斗之道;而亚诺是刺客兄弟会最精锐的刺客,迅捷而致命。
刀刃擦出火花,袖剑划破了拿破仑的军服,但他及时后撤,一剑反击。亚诺一个翻滚躲开,手起刀落,又是一击。房间内的桌椅被撞翻,蜡烛被吹灭,只剩下微弱的月光映照着两人的身影。
忽然,外面传来一声怒喝:“卫兵!快来!”
数名持火枪的卫兵冲入房内,枪口齐刷刷指向亚诺。
“可恶!”亚诺低声骂了一句,只能猛地跃向窗外。子弹破空而来,他以毫厘之差躲开,消失在夜幕中。
拿破仑站在窗前,盯着那消失的背影,沉声说道:“亚诺不死,我心不安,我日日都要担忧他突然行刺。”
深夜,宫殿的卧室里。
约瑟芬披着长袍走来,看着拿破仑那紧锁的眉头,轻声道:“或许……你可以和他谈谈。”
“谈?!”拿破仑冷哼一声,眼神如寒冰,“他要的是我的命,不是我的话。他的理想——共和,不过是混乱的代名词。他背后的残党,一群乌合之众而已。”
约瑟芬叹了口气,没有再劝。她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另一边,巴黎东区。
亚诺归来,脸上有擦伤,呼吸急促。屋内,贝多芬依旧守着钢琴,见到他平安归来,眼中一闪而过的欣慰。
“失败了。”亚诺平静地说道。
贝多芬起身走来,轻声道:“失败本是通往胜利的必经之路。你还能站在这里,就是希望。”
亚诺点点头,看向那些热血未冷的同志们,低声道:“只要我还活着,他就永远不安。他以为杀掉我就能粉碎共和的理想,那他就太小看法国人了。”
屋内,一片沉默,随后爆发出低低的誓言:“为共和而战!”
夜深人静,杜伊勒里宫外。
刺客兄弟会的刺客们悄然集结,他们有的效忠于拿破仑,有的怀疑帝国的方向,然而如今他们接到的命令很明确——猎杀亚诺。
而在黑夜中,一个人影独自前行,向着更加危险的战场而去。亚诺,他知道,只要拿破仑未倒,他便无法停下脚步。
1804年9月25日,巴黎东部。
夜色浓重,雨水拍打在破旧的酒店外墙上。亚诺低声吩咐:“分头走,别让他们一锅端了。”
几分钟前,他们的据点暴露。街巷间传来整齐的军靴声与犬吠声,大批军警和刺客兄弟会的效忠派已将酒店团团包围。
贝多芬神情肃穆,将手中的乐谱小心卷好,递给亚诺:“带走它,保住它,就等于保住了我们的信念。”
亚诺点头:“贝多芬先生,你尽快离开巴黎,去德意志地区,那里你还能创作、还能传播理念。”
贝多芬嘴角一抿:“愿我们都活着见到共和的春天。”
窗外,一声枪响撕裂了夜空。
“散!”亚诺一声令下,众人分散突围。他自己则悄然消失在雨幕中,像一只溶入黑暗的鹰。
10月2日,杜伊勒里宫。
辉煌的宫殿内,拿破仑一脸阴沉,坐在指挥厅。缪拉带着一个身材高大、目光凌厉的男子走入。
“陛下,这位是亨利·马索,他的能力绝不输给他哥哥。”缪拉笑着介绍。
亨利·马索单膝跪地:“陛下,感谢您给我机会。我发誓,为法兰西赢回海上的荣耀。”
拿破仑冷冷一笑:“你的哥哥许诺过我同样的话,但他的尸体早已喂了鱼。记住,不要让我失望。”
亨利起身,胸口一挺:“是,陛下。”
10月15日,伦敦。
英国海军部,纳尔逊站在地图前,手中拿着法国舰队的新任元帅名单。
“亨利·马索。”他低声念着,“比雅克·马索还年轻,还要好斗。”
奥布里笑着插话:“我们该期待一场硬仗了?”
斯蒂芬·马图林摇头:“无论对手是谁,我都希望能少一些血。”
纳尔逊目光坚定:“我从不轻视任何敌人,哪怕是个毛头小子。”
10月23日,英吉利海峡。
风暴前的海面静得可怕。英军舰队严阵以待,纳尔逊站在旗舰“胜利号”上,望远镜中,那一排排法国战舰显得有些杂乱。
“看来,他的指挥并不比哥哥高明。”纳尔逊收回目光,淡淡说道。
亨利·马索站在旗舰“帝国号”甲板上,脸色焦急:“炮击!全速前进!”
然而,法国舰队的队形早已被风浪打散,他的指令犹如落在空中的箭。英军则像锋利的剪刀,轻易穿破法国舰队的防线。
纳尔逊精准调度,奥布里带领侧翼包抄,斯蒂芬指挥医疗队救治伤兵。一天、两天、五天,连绵的海战震撼整个欧洲。
10月28日。
战斗终于结束。硝烟散尽,海面上漂浮着无数残骸。法国舰队仅剩五艘残船仓皇逃窜。
纳尔逊摘下帽子,神情凝重:“结束了。”
奥布里感叹:“这人——还不如他哥哥。”
斯蒂芬低声叹息:“战争的代价,总是由士兵来付。”
巴黎,杜伊勒里宫。
“什么?!”拿破仑猛地起身,手中的战报被他撕得粉碎。
欧仁低声道:“陛下……我们……”
“闭嘴!”拿破仑咆哮,“我花了多少心血培养出来的舰队?十年!十年啊!结果全毁在这群饭桶手上!”
吕西安走进来,想安抚几句,却被拿破仑一挥手打断:“别劝我。英国?东欧?奥地利?俄国?一个个都等着看我笑话是吧?我绝不会就这样退缩!”
他猛地转身:“给我下令!重整陆军!把舰队的预算调给陆军!既然海上打不过,就让他们在陆地上颤抖去!”
欧仁低声提醒:“陛下,亚诺……”
拿破仑眼神骤冷:“亚诺。那个叛徒,他还没死。”
顿了顿,拿破仑冷笑:“好。等我打完陆战,第一个收拾的人就是他。”
另一边,巴黎郊外。
亚诺站在一处废弃的钟楼上,远远望着皇宫的方向。他的衣衫沾满尘土,脸上划着浅浅的刀痕,但眼神依旧坚定。
身后,一个年轻的热月党人走来:“头儿,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亚诺深吸一口气:“拿破仑忙着应付欧洲的战争,巴黎反而是他的软肋。我们需要更多人手、更多盟友——还有更多时间。”
他低声道:“记住,拿破仑越是愤怒,他的破绽就越大。”
月光洒在他的袖剑上,泛起微光。他知道,这场斗争还远未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