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前三甲医院的血液科
走廊里弥漫着消毒水特有的清冷气味,白浩和老夏陪着俊仔来时,病房外的小会客区里,李忆南和韩东阳正与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低声交谈着。
李忆南眼睛红肿,显然哭过不止一次,看到白浩他们打了个招呼,“白叔叔,夏叔叔,你们来了,我妈刚睡着。”
韩东阳推了推眼镜,他看起来相对冷静,但黑眼圈泄露了他的疲惫与压力,作为博士他的逻辑和沟通能力更强,与医生的交流主要由他主导,但从他和李忆南凝重的神色来看,情况显然不乐观。
白浩隔着病房门上的玻璃窗往里看了一眼。
病床上那个总是爱笑,爽朗大方的若乔,此刻安静的躺着,身上连着监控设备和输液管。
她的脸色是毫无血色的惨白,脸颊深深凹陷下去,短短数日整个人瘦得几乎脱形,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证明生命的顽强。
“医生怎么说?” 白浩收回目光问道。
李忆南的眼泪又涌了上来,她捂住嘴摇了摇头哽咽的说道,“医生说恶性程度太高,发展太快了……现有的强化疗方案效果不明显,而且她的身体……可能承受不住下一轮了。建议……建议我们做好心理准备,考虑临终关怀……”
最后几个字李忆南几乎说的很难受,这可是她妈妈啊,能救就绝对要救。
韩东阳扶住她的肩膀,深吸一口气补充道,“医生也说了要是有合适的造血干细胞供体,做移植也许还有机会,但是配型极难,时间也短,而且即使找到供体,以阿姨目前的身体状况,移植的风险和后续的排异反应都很大,成功率也不容乐观。”
“国内这方面的顶尖专家呢?都问过了吗?” 白浩眉头紧锁。
“联系了几位,意见大致相同。” 韩东阳声音干涩。
“别急,”
白浩拍了拍俊仔僵硬的肩膀立刻拿出手机,“我马上找人,国内不行,就问国外!总会有办法!”
他先拨通了陆屿的电话,简要说明了若乔的病情和医院给出的结论,请他并联系院内乃至国内血液科和移植科的权威进行紧急会诊。
挂了电话又打给肖强让他找找欧美,尤其是美国、德国在治疗这类急重、难治性白血病方面最顶尖的医院和专家团队,越快越好!
要最专业的治疗方案!
安排好这些,白浩和老夏又在医院陪了一会儿。
看着俊仔和韩东阳并排坐在走廊冰冷的椅子上,两个男人的背影写满了无助与沉重,白浩心里像是压了块石头,闷得难受,他们能做的,似乎除了尽力寻找医疗资源,就只剩下陪伴和祈祷。
傍晚,盛世豪庭
白浩回到家时,眉宇间的郁色还未完全散去,高轶可正在客厅插花,见他神情不对,放下剪刀关切地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白浩叹了口气,在沙发上坐下,将若乔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说给高轶可,说完她手里的花枝掉了一片花瓣,“怎么会这样?上次见面还好好的,这才几天……太突然了!”
她握住白浩的手,“我们能帮的一定要帮,忆南和东阳那两个孩子,肯定也吓坏了。”
正说着,院子里传来说笑声,出门遛弯的两家老人回来了,高姨正陪着他们在院子里看新开的菊花,气氛很是轻松愉快。
白妈笑呵呵的走进来,手里还拎着个小布兜,里面是她下午在老年活动中心赢来的“战利品”几包旺旺零食。
“乖乖回来了啊,打麻将了!三缺一,就等你了!” 她冲着白浩喊道中气十足,在她脸上完全看不见老人的模样,要不是头上的白发,白妈也就是个五十岁的人吧!
“来了,妈。”
白浩迅速调整了一下表情应了一声,他走到餐厅角落,将新买的麻将机的电源插上,今晚的牌搭子是白妈、田秀芳、高轶可和白浩。
白爸和高云涛对麻将兴趣不大,结伴去小区棋牌室找老棋友“厮杀”去了。
麻将机哗啦啦地洗牌、码牌。
白浩有些心不在焉,心思还萦绕在医院那头,出牌时难免疏忽,又存了心思想让母亲和岳母开心,故意打了几张臭牌。
“碰!”
“吃!”
“胡了!清一色!给钱给钱!” 白妈眉开眼笑摊开牌面,对着几人说道。
连着几把不是白妈胡就是田秀芳胡,高轶可也小赢了几把,白浩面前的筹码迅速见底。
又一次,白浩明明听牌了,却打出一张田秀芳明显需要的牌。
“等等!”
白妈这次没急着胡牌,她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儿子,忽然伸手拍了他胳膊一下。
“臭小子!心不在焉就算了,还敢故意放水哄你老妈玩?以为我看不出来?去去去,一边待着去,换人!高姐你来咱们好好打!”
白浩被母亲无情的赶下了牌桌,自己输钱还不行,搞得他哭笑不得。
高轶可在一旁掩嘴轻笑,高姨被推上了牌桌,起初还有些拘谨,“哎呀,我打得不好……”
“没事,随便玩玩!” 白妈大手一挥。
谁知,高姨一上手,那叫一个稳准狠。
她话不多但算牌极精,出牌果断完全不像新手。
几圈下来,竟然成了最大赢家,把白妈和田秀芳这两位“老将”都打得连连惊呼。
“高姐!深藏不露啊!”
“哎哟,这张牌你怎么就知道我没有?”
“哈哈,承让承让万千是运气好,运气好。” 高姨笑着说道。
这牌桌上的战况也变的激烈,同时也笑声不断。
白浩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看着母亲、岳母、妻子和高姨玩的开心,他也挺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