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非惧死,朕只是……想死的更有价值罢了!
崇祯如此想着,万分紧张地把头低下,他不敢看朱元璋,便竖起耳朵听朱元璋的反应。
而本来就已经相当愤怒的朱元璋,见了崇祯这幅熊样之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崇祯要是能硬气到底,至少能证明自己并非一无是处,也别管是好是坏,反正骨气是有的。
可这一怂,便显得他刚刚那番为了维护天子尊严不惜一死的壮烈行为无比小丑。
朱元璋现在只觉得,他的大明完蛋的不冤枉。
摊上了这样的皇帝大明能好才有鬼!
尤其,这样的皇帝还不止一个……
现在朱元璋只要一想起来,“不肖子孙再教育系统”让自己教育的不肖子孙除了崇祯之外还有好几个,心情便烦躁的不得了。
能遇见他们,可真是大明的福分啊!
但,该说不说崇祯运气也确实好。
本来朱元璋已经动了必杀之心。
尤其崇祯被砍了一刀就秒怂的时候。
杀意更是达到了生平以来的巅峰。
可想到了系统之前提到的“大明战神”“木匠”“道士”等妖魔鬼怪之后,大抵是被气的过了阈值,朱元璋反而冷静了下来,淡了心中的杀意。
“要想从这群头角峥嵘的子孙手里救大明,决不能冲动行事,崇祯不能死,至少不能死在这儿,否则便相当于主动给东林党递刀子。”
啪嗒一声。
朱元璋手中的绣春刀落在了地上。
“两日!无论你是负荆请罪还是怎么着,必须给咱撑住两日时间!届时咱自会有法子对付外头的东林逆党,你若是能做到,那咱就记你一功,放你一马,否则,你便是死了,咱也要给你挖出来,挫骨扬灰!”
“蒋瓛,走。”
话音未落,朱元璋与蒋瓛便随着空间的一阵扭曲,直接从皇极殿之中消失。
……
“蒋瓛,等拿下了东瀛的银矿,咱能带去崇祯朝的人手便能提至五百,然,相比于外头扯了清君侧大旗,手握京师三大营士卒的东林党而言依旧是相形见绌,你可有什么好的想法。”
明初,应天府皇城当中。
朱元璋冷不丁问起了蒋瓛的看法。
而蒋瓛立刻就戴上了痛苦面具,这回,他连想都懒得想了,硬着头皮直接说:
“陛下,臣这榆木脑袋,哪能懂这个啊?不过,若是李御史在的话,些许能说出个能“拨云见日”的谏言。”
朱元璋倒也没责备蒋瓛,他沉默了一会儿眼中闪过了无奈之色:
“咱不想事事都靠李暄,可你说的没错,这事儿除了那家伙之外,只怕无人能解……”
“说起李暄,那家伙今日可有做什么特别的事儿?”
蒋瓛愣了一下,道:
“有件事稍微值得在意,不过,臣不知算不算“特别”之事。”
“李暄的事万不可疏忽,你且与咱说道说道。”朱元璋严肃地说道。
“遵旨!” 蒋瓛躬身领命,声音沉肃,“禀陛下:戌初时分,李暄复于府门设宴,邀臣所遣二暗哨共饮。此事尚属寻常,然其席间竟以蓝玉所供之银,分赠二人,似有结纳之意!”
朱元璋眉头顿时皱了起来:“你的意思是,李暄想收买咱安排过去的锦衣卫?”
蒋瓛道:“此事臣不能断定,但不能排除李御史有这方面的想法,那两人的家中,皆有至亲病重,急需银钱,李暄这银子给的恰是时候,无疑能令那两人感恩戴德。”犹豫了一下,蒋瓛说:“陛下,不如,将那两人喊回去,安排些更靠得住的人过去盯梢。”
朱元璋的确也有这方面的意思。
正所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而且锦衣卫最不缺的就是人手。
可同意的话才到嘴边,朱元璋也不知是突然想到了些什么,竟是带着几分无奈,轻轻地摇起了头:
“罢了,不必管他们。”
蒋瓛面露迟疑之色,“可李御史有神鬼之能,不得不防啊。”
朱元璋叹了口气道:
“这理咱自然是明白的,可咱害怕逼的太紧,那家伙自寻短见。”
“这……”蒋瓛闻言顿时怔住,片刻后,心里头亦是无奈了起来。
而朱元璋在龙椅上坐下,喝了一口冷茶后脸上浮现出了自信之色:
“再者说,出使东瀛之事只要咱不松口,他便是有神鬼之能又如何?还能长了翅膀,飞过去不成?
这家伙确实难缠,知道啃不动咱这块硬骨头,便转去撬那盯梢的钉子,企图以银钱贿之,若搁在崇祯那窝囊废的朝堂上,他这手烂钱,怕还真能砸开几个窟窿,但可惜,咱洪武朝的锦衣卫,可不是崇祯朝那帮酒囊饭袋可以比的,断然不可能因为区区几百两银子便反水。”
“总而言之,李暄现在做的那些事儿,都是“垂死挣扎”罢了,不足为虑,你回头,带个太医去找那两校尉,帮他们的家人看看病,李暄不是想拉拢他们吗,那咱也给他们些恩典。”
“臣遵旨!”
这番分析让蒋瓛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他拱手一拜便转身离开。
……
斗转星移。
两日的时间飞速流逝。
李暄与往常一样,左手拎着一壶酒,右手提着一块猪头肉,在门口的木桌上摆好,招呼起了在厕所门口卖包子的那两个掩耳盗铃的大聪明。
没喝几杯。
李暄发现平日里因为家里的事,总是愁眉苦脸的两人竟是喜笑颜开,心中不禁有些疑惑,问道:
“两位,可是遇见了什么好事?”
王五道:
“不瞒御史,昨日锦衣卫的都指挥使大人带着皇上的口谕来找我,说是,念在我多年为大明效力的份上,要安排太医,给我家里人看病!”
周六小喜笑颜开地点头:
“俺也一样!真是没想到,有生之年能得到皇上的恩典,这可是天大的殊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