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中央区,暗卫司总部。
银灰色的摩天大楼如利剑般刺破云霄,钢化玻璃幕墙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这座极具未来感的建筑群巧妙地隐藏在繁华闹市,与周围霓虹闪烁的商业区形成鲜明对比。
在建筑地下三层的核心医疗区,无菌实验室的蓝光幽幽浮动。一具残缺不全的躯体正悬浮在圆柱形培养舱内,淡绿色的营养液泛着浑浊的微光。那具身体左臂齐肘而断,右腿更是小腿位置断裂,躯干上遍布着可怖的凹陷与裂痕,仿佛被某种巨力反复碾压过。细密的气泡从伤口处缓缓升起,被激活的细胞,不断修复着男人的身体组织。
生命维持系统的电子音每隔三十秒发出规律的\"滴\"声,全息投影在培养舱表面流转,实时显示着各项生理指标。偶尔有血丝从破裂的毛细血管中渗出,在营养液里晕开淡红色的雾霭。
冰冷的蓝光从天花板洒落,在金属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培养舱前,一个身穿笔挺黑色制服的年轻男子静立如松。他有着与年龄不符的娃娃脸,圆润的轮廓却透着刀锋般的冷峻。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倒映着营养液中漂浮的残破躯体,瞳孔深处跳动着晦暗不明的情绪。
\"薛副总长与柔辰队长,已率第七分队前往荒野了。\"身旁传来清冷的女声。女人齐耳短发利落地别在耳后,露出线条分明的下颌。她站姿笔挺,制服袖口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正随着汇报的节奏微微翻动文件。
男人没有回头,只是略微颔首。玻璃窗映出他微蹙的眉头。
\"古队长带着第六分队在边城区收网。\"女人的声音平稳继续说道:\"风驰队长缺席期间,边城区需要有人坐镇。\"
远处传来机械运转的嗡鸣,男人背手缓缓远离几分。女人适时停顿,待噪音平息才继续道:\"姜队长与情报处梅副处长已分别赶赴其他各个大区了。\"
\"第二分队驻守聚集区,第八分队仍在诺提亚走廊待命。\"
“……”
男人凝视着医疗舱内苍白的脸庞,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舱壁上的冷凝水珠。监测仪规律的\"滴滴\"声在密闭空间里格外刺耳。
\"你说...\"男人的声音突然打断女人的汇报,像是自言自语又像在质问道,\"什么样的家伙能把风驰这孩子伤成这样?\"
“呃——,总队长,你说什么?!”女人突然一愣,满脸错愕道。
“至少是二阶巅峰的力量,而且还必须是寄体重塑后的力量才有可能。”男人依旧自言自语道。“嘱咐他们,务必把救回来,现在这个时候,任何力量都不能损失。”
“是!”女人立刻回应道。
男人最后看了眼医疗舱,舱内男人脖颈处的生物电极正随着呼吸明灭。他抬手关闭了观察窗的透光模式,黑暗如潮水般漫过男人的面容。
\"好好的孩子......\"叹息声消融在自动门开启的机械音里,走廊的应急灯将两人的影子拉长又碾碎。
男人皮鞋的脚步声在金属走廊里回荡,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墙面。消毒水的气味混合着远处机械运转的嗡鸣,让整个空间显得格外冷硬。
\"选拔的事情,准备得怎么样了?\"他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关切。
女人加快半步跟上,轻声回应道:\"标准正在重新修订,公示通知最迟这个月底就会下发。\"
\"考核内容呢?\"男人在电梯前驻足,金属门映出他紧锁的眉头。
“因为这次放宽了选拔的标准,还有我们的预备役也要参加,所以具体的考核内容我们还在商量,之前的比试和选拔机制这次似乎都不太适用了。”女人面露难色 ,轻声道。
男人冷笑一声,电梯门开启的瞬间,他迈步而入:“既然如此,那就更加简单粗暴一些。让所有人都去加入一支清道夫队伍,然后根据一段时间内猎杀异种的数量核算积分,我们只收积分最高的前五十名。”
\"让所有人都加入清道夫的队伍?\"女人瞳孔微缩,\"那实力强的队伍岂不是......\"
\"再加一轮筛选就是了。\"男人打断她,手指重重按在楼层按钮上,\"第二轮具体怎么搞,你们自己动脑子。\"
电梯开始上升,失重感让女人的制服领口微微颤动。
\"也允许他们自行组队——\"男人的声音又一次响起,\"甚至单人报名,既然最近这段时间各辖区异种泛滥,不如让这群上好的猎手亲自出手去捕猎。\"
女人轻轻点头,表示明白。
\"章程尽快敲定。\"男人迈出电梯时,声音不由加重了几分:\"我们暗卫司作为帝君的尖刀,是不需要装饰品,我们要的是能咬断异种喉咙的獠牙。\"
走廊尽头的安全门突然自动开启,灌进来的风掀起女人耳畔碎发。
“好了,最近这段时间我可能也要出去一趟。”男人一边走一遍嘱咐道:“有事,你可以去找赵无极商量。希望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千万不要出什么岔子。”
“是!”
边城的会议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落下帷幕。
陆川转头时,看到胖子那张圆脸罕见地绷紧了,那张总是嬉皮笑脸的面孔此刻灰败得像蒙了层铅尘,连腮帮子的肥肉都耷拉出颓唐的弧度。
胖子喉结突然滚动了一下,脖颈机械般转向陆川:\"陆老弟,你说——\"
看到胖子想要张嘴说着什么,陆川立马一巴掌捂住了他的嘴巴,\"闭——嘴——\"陆川从牙缝里挤出气音,眼角危险地眯起,\"你什么也不要说。我们现在立刻马上,去领钱。\"
最后两个字像按下某种开关,胖子浑身肥肉猛地一颤。那双绿豆眼骤然瞪大,瞳孔里炸开金灿灿的光,连双下巴的褶皱都舒展开来。他小鸡啄米似的疯狂点头,会议椅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