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渐浓。
东三区的桦树林中,秦润攥着手里的棍子等待良久。
很快就看到三个人影说说笑笑的走了过来。
“等会见到秦润,咱们就这样好好修理他一番,让他整天瞎嘚瑟。”
“对,还想返回榆林书院,真是白日做梦。”
“整个京城的私塾学院谁也不会收他,我听说,他是第一个被皇上亲口下旨不许科考的学子,真是开了先河了。”
秦润躲在暗处,恨得咬牙切齿。
趁着三人不备,猛地窜了出来,轮子棍子就打。
“一群贱民,也敢笑话本少爷,我打死你们。”
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三人被打了个搓手不及,狠狠挨了好几下。
疼的嗷嗷直叫。
可终究是寡不敌众。
很快三人就反应过来,局势骤变。
秦润被摁在地上狠狠的修理了一顿。
脸上都被踩了好几脚。
三人依旧不解气。
“竟然敢搞偷袭,打的我牙都快掉了。”
“我后脑勺都起了个大包,他下手太狠了。”
“这个混蛋,他身上根本没带银子,他故意骗我们过来挨打。”
秦润又被三个气急败坏的踹了好几脚。
捂着肚子疼的蜷缩成团。
那三人还是觉得不痛快,可又不敢闹出人命。
其中一人忽地提议。
“我给你们看场好戏。”
他说着就开始解裤腰带。
淫笑着冲秦润撒了泡尿,一滴不剩全尿在了他的脸上。
看着这一幕,三人抑制不住大笑着离开。
腥臊味熏得秦润一阵干呕。
他发狠的拽下头上尖锐的簪子死死攥在手里,挣扎了好一会儿才爬起来。
抄小路追上了刚刚在他脸上撒尿的穆天恒,此刻他刚跟两外两个人分开,正哼着歌朝着自己的家走。
已经被刺激的失去了理智秦润,猛地扑过去勒住他的脖子狠狠一簪子扎进了他的胸口,又拔出来狠狠的扎了十几下才停手。
等他回过神来。
怀里的人已经没了气,软趴趴的歪倒在一边。
秦润吓得连滚带爬的往后躲,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忽然又很快冷静下来。
他将簪子擦干净重新插在了发髻上,随后将穆天恒的尸体拖进了不远处的枯井里扔了进去。
做完这一些,天空忽然炸响一道惊雷。
瓢泼大雨倾盆而下。
他再不敢停留,爬起来就跑。
大雨冲刷了他身上的血迹,街上一个人都没有。
他不敢回县主府,摸黑回了秦家。
可黑漆漆的院子和房间又吓得他浑身发抖,鬼使神差的,她推开了江清婉以前住着的房间。
江清婉离开后,房间里的东西都被砸了个稀巴烂,早就成了废宅。
不知道是不是他心理作祟,竟然觉得空气中还残留着江清婉身上淡淡的香味。
让他紧绷着的恐惧心理渐渐的放松下来。
他爬上床,蜷缩着身体,闭着眼,低低的喊道。
“母亲,我怕。”
……
一大早,九王府的门就被人敲响。
拜帖很快就递到了墨云寒的手里。
此时,他正在演武场跟夜七对战,收了招式接过帖子看了一眼,眉心瞬间皱起。
“又是要见王妃?”
上一次是妇人署名,他还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今这帖子上明晃晃写着“何年”两个人,他怎么忍?
“把人带到前厅。”
墨云寒换了身衣服,沉着脸来到前厅。
何年和何意东父子俩已经在等,看到他后立刻齐齐的又望向他身后。
却没有看到江清婉。
正要问,墨云寒已经凉凉开口。
“王妃还没醒。”
“何大人身为朝臣,一大早跑来本王的府邸要见本王的王妃,不觉于礼不合吗?”
何年眼底发青,显然昨晚并没有休息好,整个人都异常疲惫。
闻言赶紧拉着何意东跪在了地上。
“叩见王爷。”
“请王爷恕罪,臣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来求王妃。等事情解决,王爷要打要罚,臣绝无二话。”
墨云寒眯了眯眼。
“什么事这么急?”
何意东已经忍不住。
哭过的眼睛肿的跟核桃一样。
“我娘,我娘被纸人掳走了。”
“纸人?”
墨云寒愣住,忽然想到那天出现在王府正殿内被小红戏耍的纸人,沉思片刻后起身道,“你二人等着。”
何年赶紧再次拱手。
“多谢王爷。”
很快江清婉就迷迷糊糊的披着披风被墨云寒半抱着进了前厅。
头发都没有束,柔顺的随意披散着,绝美的小脸颇有几分妖妃祸国的模样。
只是衣服穿得很周正。
连半点风情都没有露出来。
她就着墨云寒的手喝了两口茶,人也醒了不少,声音还稍稍有些哑。
“把事情详细说一遍。”
何意东立刻接话。
“昨日爹娘为了庆祝我在大比武上获得了金盘,特意许我喝些果酒。入了亥时,我有些头晕又不愿离席,就歪在躺椅上休息,爹和娘都有些醉意,聊着将来的事情,我感觉房间里忽然变得很冷。迷迷糊糊中,我喊娘给我盖个被子,等了一会不见娘应,睁开眼就看到娘被一群纸人簇拥着往外走。”
“我当即就吓醒了,喊爹去追。可那纸人飘得很快,眨眼的功夫,就没了影。我跟爹出去找,还跟巡城的士兵说了,他们却说我们是醉酒胡言,不予理会,还逼着我们回府。我跟爹偷偷寻了一夜,都没有找到。江姐姐,你救救我娘,她一定是被妖怪抓走了。”
何年亲眼见过江清婉的本事,对其深信不疑。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打开,里面除了一张房契还有一叠银票和一些碎银子。
“我知道王妃的规矩,这是我能拿出来的所有钱财,求王妃救救我夫人。”
江清婉跟柳氏有些交情,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而且这事诡异,倒不知是不是府内那个降头师所为。
她抬手,素白的指尖捏了一张百两的银票。
“酬劳我收了,有没有你夫人常用的物品。”
何年心中感激。
赶紧拿出一个手帕递过去。
“这是我娘子常用的丝帕,昨日被纸人带走时掉在了地上,可以用吗?”
江清婉点点头。
“可以。”
她接过帕子开始寻人。
柳氏的生辰八字她知道,加上这丝帕,原本找人并不困难,可那丝帕上却蒙上了一层薄薄的云雾。
根本什么都看不到。
这就说明,柳氏所在的位置,同样有阵法护佑。
而且是极具针对性的阵法。
见她皱眉,何年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呼吸都不敢大声。
江清婉收回手。
“找不到,这法子不行。”
何年心急如焚。
“那怎么办?”
若连江清婉都没有法子,茫茫人海,他要如何去寻?
江清婉看向何意东。
“我需要用你的心头血做引,有点疼,你怕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