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返程,谢姎买的是经济舱的票。
商务舱没有整排连坐票了,跟别人换也麻烦。
选座时谁不是挑喜欢的座位选的?不能因为自己带着孩子,就强迫别人跟自己换,干脆不纠结了,经济舱也不错。
反正将来出行有的是机会带他俩体验头等舱、商务舱。
第一次坐飞机,俩孩子激动得着呢,根本不在意是商务舱还是经济舱。
一落座,在谢姎指导下,俩孩子扣好安全带,就迫不及待地趴舷窗上看外头的风景了。
冯子诺吵着要跟兄妹俩一起坐,被他妈妈镇压了。
也是,三个孩子坐一排,前后排乘客估计要投诉了。
“哥哥,大灰鸡真的会灰吗?”
两岁半的小孩儿,咬字还不太准,但当哥哥的听习惯了,先纠正一遍她的发音,接着才道:“姑姑说会飞,那就会飞。”
“那啥时候灰呀?”
“我也不知道。”
“是不是吃饱饱了就灰啦?可它介么……介么大,得吃多少虫子才饱饱呀?”
天真的童言稚语逗笑了来检查行李架的乘务员,笑着给兄妹俩送了两副能在小餐桌上玩的纸质拼图。
这是乘务组专为航班上的小朋友准备的。
见斜后方的冯子诺也收到了,兄妹俩道过谢,开心地收下了。
这下,他俩手上有两样玩具了:一个是酒店的餐厅经理送的小乐高,一个就是刚刚得到的小拼图。
小心翼翼地装入谢姎逛影视城时给他们买的小书包,这会儿没工夫玩。
事实上,从上飞机到起飞后一个小时里,兄妹俩的眼睛几乎没离开过窗外。
尤其是当飞机升空,俩孩子捂着小嘴时不时发出惊讶的低呼。
哪怕升上平流层,望出去看到的都是似的大朵白云,看久了容易产生视觉疲劳,俩孩子也乐此不疲。
一直到乘务员推着餐车来送茶点,才收回视线。
津津有味地品尝完精致点心和果汁,谢姎以为他俩这下总把注意力放拼图或乐高上了吧,没想到头一扭,又接着去看舷窗外的“”了。
好奇心的持久力真不是一般的强啊!
下了飞机,拿上行李,谢姎打了个车,带兄妹俩回家了。
她现在住的是七年前考到京市大学后买的单身公寓。
步行几分钟就是学校,毕业了还能回母校蹭蹭图书馆,又是地铁上盖,出行方便得很。
单身公寓面积不大,总共才45平米,一个带干湿分离浴室和落地大飘窗的卧室,开放式餐厅和客厅打通,乍看就两个房间外加一个南向阳台,但一个人住足够了。
所以这些年一直没搬。
但侄子侄女来了以后,肯定要换地方住。
还有户口、学校也要尽快落实。
侄女倒是不着急,过完暑假也还不满三周岁,起码得明年才能上幼儿园。
但侄子七岁了,过完暑假上学,也比同班孩子大一岁了,所以这事儿不能拖。
好在有公安机关出具的证明,去办个落户就能带他去学校报名了。
她早已物色好一个安保不错、学区也还可以的高档小区,明天就联系中介抽时间去看房。
谢姎当年买的这套单身公寓位于28层,今天有点多云,站在飘窗往外看,仿佛置身云海间。
“姑姑,咱们是住在天上吗?”
到家以后,俩孩子跟着谢姎参观了一下房间,然后蹲在飘窗前移不开眼了。
天幕直播着这一幕。
今日又是信息量很大的一天,大梁人几乎一直仰着头在看天幕,脖子都看酸了:
[我燃了四炷香,小侯爷他们就跨越了三千里!这是何等神速啊!]
[我的老天爷!天宫的客栈原来还不算最高,姑姑住的地方才是真正的天上啊!窗外仙雾缭绕,这要不是天上,还能是哪里?]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大梁人也跟着喊谢姎“姑姑”了。
个别还尊称她为“仙姑”。
[仙姑说她住在京市,是不是就是咱们大梁的京城?难怪一路看过来,确实比之前的地方更气派。高耸入云的楼宇鳞次栉比,道路更宽更漂亮,路上还架着旱桥,旱桥上四四方方的车排成长龙,可见人口极其庞大。]
[不过,姑姑住的地方是不是小了点?就一张榻,还没客栈宽敞。多了小侯爷和郡主,如何住得开?]
[许是天上的房子价更高。]
[若是让在下拿家中三进大宅换一套鸽子笼似的云上仙屋,在下也乐意之至!]
[能得天上一日游,胜却人间无数金!本王愿意拿五进大宅换!]
敢自称本王的能有几位?
萧衍泽面无表情地盯着这条弹幕,心中冷笑:不事生产的蠹虫,就知道拿先祖打下的基业祸祸,显摆你们了!
这厢,谢霁临也扭头问谢姎:“姑姑,我们真的在天上吗?”
谢姎啼笑皆非:“不是哦,是我们住的楼层比较高。今天多云,能见度低,所以望出去雾蒙蒙的。等晴天的时候,能看清楼下的马路、往来的车辆。”
话赶话地说到这儿了,她顺便对俩孩子提了下搬家的事:“明后天我们去看房,选个大点的学区房。过完暑假,就送临宝去上学。”
“是冯子诺说的小学吗?”
“对!满三周岁上幼儿园,六周岁上小学,后面还有初中、高中、大学……姑姑读到大学毕业,你们的话只要喜欢念书,想念到什么时候都行,姑姑供得起你们。”
“姑姑,那锦宝呢?”小锦初糯声问,“锦宝可以上学吗?”
“当然啦!不论男娃女娃,到了年纪都要上学。只是锦宝的年龄还不够,等明年就可以去了。”
锦宝用力点点头:“锦宝会好好念书哒!”
这个认知再次颠覆了大梁人的三观。
天宫竟然允许女娃上学?
这是什么道理!
萧衍泽望着天幕,看着循循善诱给侄子侄女科普的谢姎,幽深的眸底若有所思。
这就是读过书的天宫女子吗?
言之有物、落落大方。
同样有着一头长至腰间的青丝,却有着大梁朝女子鞭长莫及的智慧。
忆起幼年时,长姐曾哭着问母后:缘何弟弟能去上书房读书,她却不能,她哪里不如弟弟?
想到这里,萧衍泽转身回到御书房,提笔拟起女子书院的兴建方案。
“速召国子监祭酒前来议事!”
“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