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南州站住!”张舒厉喝一声。
乔南州的瞳孔一缩,立马站在原地,不敢再往前一步。
苏禾:“乔南州快出去,这里有火油!”
苏禾的话没说完,张舒的匕首就更近了一分,她感觉自己的脖子被割破了,有血流出来。
“你别动她!”乔南州情急之下,惊恐出声,声音都变了调。
张舒压低脑袋,在苏禾的耳边低声道:“他不会出去的,你看,他爱惨了你,乔家的父子,居然都是情种,哈哈哈真好笑。”
她觉得好笑,她又觉得悲凉。
苏禾感受着皮肤的刺痛,奈何双手双脚半点动弹不得,只能盯着乔南州,眼眶逐渐泛红。
乔南州紧张地看着苏禾,那眼神里似乎在说“别怕,我在这里”。
他试图往前走了走,把手里的箱子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妈,我把钱带来了,你想走,我也绝不会拦你,你别伤害苏禾。”
从收到张舒的短信起,他就一刻不停地带着钱赶来了。
脑子里没有别的想法,只求苏禾不要出事。
“别喊我妈!”张舒爆喝一声,目眦尽裂:“乔南州,我可没有你这样的儿子,生生地把妈往死路上逼的。”
她的匕首就架在苏禾的脖子上,稍有不慎,就会割破苏禾的咽喉。
苏禾沉下眸子,趁着乔南州牵制住张舒的注意力,她的目光扫过仓库里的角落。
带她来这里的人不是张舒。
张舒绝对不可能一个人在这里。
果然,她在集装箱的后面看见了一晃而过的人影。
“小心身后!”苏禾惊呼一声。
乔南州回头,一根铁棍子直挺挺地朝着他的脑袋砸过来,好在他反应迅速地往旁边避开,然后一脚将来人给踹了出去。
但是紧接着又从集装箱的后面冒出来了三四个人,各个手里都拿着铁棍,成包抄趋势,将乔南州围在中间。
这些人,不像是普通的混混流氓,很明显是训练有素。
张舒从哪里找来的这些人?
乔南州目光警惕地看着包围的人,张舒是让他一个人来的谈判的,否则要撕票。
他怕苏禾有危险,和警方协商先来一步,警方和傅司寒都在后面。
只需要再等一等。
乔南州是练过的,但是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苏禾受制于人。
“乔南州,你再不停手,我就杀了苏禾!”
乔南州回头看了一眼凶神恶煞的张舒,苏禾脖子上的血流得越来越多。
他的动作下意识的一僵,腿弯就被打了一棍子,他直接半跪在了地上,紧接着,又是一棍子砸在他的脑袋上,乔南州当场趴下了。
“乔南州!”苏禾瞪大眼睛,看着乔南州脑袋下面的一坛血迹,她几乎呼吸都要停止了。
乔南州的身体动了动,那一棍子,直接给他砸得两眼冒黑,意识都不太清醒了。
血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把他的眼睛都染红了。
苏禾见他动了,心里也松了口气。
将乔南州制服后,其中一个人把地上的箱子捡起来,拿到张舒的面前打开,里面满满当当的现金。
张舒表情一喜,即刻扔掉匕首,把箱子关上,拎在手里。
“谢谢老板,你们回去告诉他,他想要的,等我顺利出国之后,就会把剩下的数据都发给他。”
“走吧,老板让我们拿到钱后立刻送你离开。”对方一副拿钱办事的态度。
几个人护送着张舒离开仓库,苏禾看见了张舒出门之前的那一眼,饱含恶毒与阴狠。
果然,在她出去后不久,就有浓烟弥漫了进来,一点火星子,就把仓库里泼满了火油的东西全都点燃了。
“咳咳咳……乔南州!”
苏禾挣扎着,挪动着椅子过去乔南州那边,可是动作实在是不便,半路就倒在了地上,身体和椅子绑在一起,她根本爬不起来。
被浓烟逼迫,生存的力量倒是让乔南州的意识清醒了几分,他撑着身体爬起来,拖着一条腿,来到苏禾的身边。
“阿禾,我给你解开,你就往外跑,知道吗?”
乔南州额头上都是冷汗,一边给苏禾解开绳子一边叮嘱。
“你呢?”
“我的腿走不了了,你先出去,警方和傅司寒都来了,我不会有事的。”
苏禾看了一眼他的腿,在流血,有些犹豫。
乔南州看出她的挣扎,给她把腿上的绳子解开:“你听,警笛声已经到了,没事的,你出去了,再找警方来救我。”
苏禾听到了警笛声,可是火势很大,仓库随时都有可能会塌,乔南州多留在这里一分钟都是危险。
她身上的绳子完全解开了,把椅子推开,扶起乔南州的胳膊,就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沉声道:“你忍一下,我会碰到你的伤口。”
她把乔南州背起来,虽然很吃力,但生死存亡之际的力量竟也是无穷的。
乔南州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是苏禾背着他。
这场景,像极了高中时候的那场火灾,他也是这么背着苏禾的。
大火烧断了很多东西,整个仓库都在崩塌。
明明就十几米的路,却仿佛是要走一辈子。
“阿禾……”
“乔南州,我们都会活下去的咳咳咳……”
苏禾的目中充血,她感觉自己的皮肤滚烫,这灼热的温度似乎要将她的皮肤都烫掉了。
宁宁还在等着爸爸妈妈呢,她不会让自己死的,也不会让乔南州死的。
苏禾一步一步往前走,她的血和乔南州的血混在一起,流了一路。
大门被破开,火光和浓烟之中,有强光漏了进来。
救他们的人到了。
苏禾紧绷着的神经才松懈下来,整个人软了下去。
-
鼻尖是浓重的消毒水的味道,苏禾眉心紧蹙,倏然,她睁开眼睛。
“阿禾,你醒了。”
傅司寒守在床边,看见苏禾醒来,惊喜的站了起来。
“司寒……”苏禾开口,发现自己的嗓子哑得厉害,像是被火烧一般,还泛着疼痛。
“你别说话,医生说你的嗓子被火熏到了,喝点水,小口小口地,慢慢地喝。”傅司寒扶着苏禾坐起来,给她的身后垫了个枕头,又端了一杯水给她。
苏禾浅浅地抿了一口:“乔南州呢?”
“他没事,还没醒。”
“我想去看看他。”
苏禾撑着身体要下床。
傅司寒拗不过她,带着她去了重症病房。
苏禾隔着玻璃看着带着氧气罩的乔南州。
“这叫没事吗?”
苏禾是亲眼看见乔南州的脑袋被砸了一棍子的,那就不可能没事。
“医生怎么说?”
傅司寒看见苏禾眼眶微红蓄着泪,他有些不忍。
“可能会变植物人。”
苏禾的脸更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