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卑敏感的他,听到这话想都没想,直接就跟人干架,想要通过拳头的力量,来让那些人彻底闭嘴。
正因为这样,他成为老师和学生眼里的混混,每天就知道打架,而且也不愿意学习。学校里面的排挤,让他产生的厌学的念头。
以至于才初中毕业,他就直接不上学了,每天无所事事,跟着村里的混混招摇撞骗,也不想着工作,没钱就向家里要。
但谁能想到,姥姥姥爷接连离世,让他不得不来到母亲的身边,起初他并不愿意,说自己在老家自己住。
但是周美玲知道儿子的德行,生怕他一个人惹出来什么事情,最终还是将他带到了自己身边。17岁的英威达才开始同母亲一起生活。
从那以后,母子俩就相依为命了,她把自己所有的爱都给了儿子。生活虽然不容易,但周美玲从没抱怨过一句,总是把英威达带在身边,形影不离。时间一长,她对儿子竟然有了种离不开的感觉。
但在小英威达看来,这些都不过是妈妈因为太爱他,怕他也会像爸爸那样离开,所以对他更加心疼周美玲,他心里暗暗发誓,等长大了,一定要好好照顾妈妈。
“原来如此。”
李睿看向窗外——朝阳正从地平线升起,将铁轨染成金色。
“英威达对周美玲一直挺孝顺的,不然他也不会跟我离婚。”童庾爽无奈地叹了口气,“也许,这就是古人所说的孝道吧,结发之妻终究不如父母之命更重要。”
“那后来呢?英威达搬出去后又发生了什么事?”李睿继续问道。
“半年后,英威达就和我相恋结婚了。”童庾爽惨笑一声,“然而婚后周美玲依然没有消停,老在我们俩亲密时闯进房间,这一次两次也就罢了,天天如此,让我实在受不了,于是我俩发生了激烈的争吵,甚至闹到了派出所。”
李睿点了点头,“这一点,我们在档案里也注意到了。后来呢?”
“周美玲这个老太婆狡猾得很,明明一点事没有,却要装出个受害者的样子,说自己年纪一把年纪,是我虐待她。可笑……”童庾爽冷哼道,“好在她的把戏骗不了英威达,他回家之后,也是站在我这边的。但是周美玲心里咽不下这口气,便以自杀为威胁,要求英威达把婚给离了。”
“就这样,英威达的第二次婚姻又给周美玲搅黄了?”李睿问道。
“没错,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和英威达拜拜了。”童庾爽自嘲一笑,“说出来,就跟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可笑。”
市局会议室内,投影仪的光束照亮了白板上错综复杂的案情脉络。李睿站在最前方,手指轻点着周美玲与英威达的母子关系图。
“我们之前漏掉了一个关键细节,”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周美玲对英威达有着近乎病态的控制欲——她不仅拆散了儿子两次婚姻,甚至不惜以自杀相威胁。”
张旭皱眉翻看资料:“但这些只是家庭矛盾,凭这些就怀疑一个知名企业家杀人?”
“所以我建议分两组。”李睿在白板上画了两条线,“一组追查那个翻墙入室的嫌疑人,另一组深挖英威达的社会关系。”
张旭沉思片刻,终于点头:“可以,但要低调。英威达是市人大代表,没有铁证前不要打草惊蛇。”
“这样吧,滕艳兰还在停职,你们人手不够,入室嫌疑人这条线我来带人跟进。李睿,你就安心调查英威达。”
散会后,鲍文婕追上李睿:“师兄,你觉得英威达真会为摆脱母亲控制而杀人?”
李睿望向窗外阴沉的天空:“当爱变成枷锁,有些人会选择挣脱,哪怕……代价是鲜血。”
英威达的别墅坐落在半山腰,铁艺大门缓缓打开时,李睿注意到门禁摄像头微微转动,显然有人正在监视他们。
开门的是一位身材高挑的女人。莫芩穿着剪裁利落的香奈儿套装,栗色长发一丝不苟地挽在脑后,耳垂上的钻石耳钉在阳光下闪着冷光。她的五官精致得近乎锋利,尤其是那双微微上挑的丹凤眼,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打量着来人。
“警察?”她红唇轻启,声音里带着讥诮,“我丈夫不在家。”
李睿出示证件:“莫女士,我们有些问题想请教您。”
莫芩轻哼一声,侧身让出一条缝:“五分钟。”
客厅里摆着价值连城的古董家具,莫芩坐在真皮沙发上,修长的双腿交叠,尖头高跟鞋有节奏地轻点着地面。
“关于周美玲的死,”李睿开门见山,“您有什么想说的吗?”
莫芩突然笑了,涂着猩红指甲油的手指把玩着茶杯:“那个老巫婆死了好啊,真是普天同庆。”
鲍文婕皱眉:“您对婆婆的死就毫无哀伤吗?”
“哀伤?”莫芩放下茶杯,瓷器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她配吗?一个整天装神弄鬼控制儿子的疯婆子。”
李睿翻阅着资料——莫芩的父亲是本地地产大亨,英威达正是靠着岳父的提携才平步青云。难怪她如此肆无忌惮。
在厨房询问佣人时,五十多岁的保姆张姨紧张地搓着围裙:“太太脾气是大……但周老太太也不是好惹的。”
她压低声音:“前几年老太太常来闹,有次把鸡汤泼在太太的爱马仕包上。太太当场就把整锅汤扣在她头上……”
“后来呢?”
“后来老太太就很少来了,”张姨摇头,“去年倒是来过一次,结果太太直接叫保安把她架出去……”
回到车上,鲍文婕翻着笔记:“莫芩虽然讨厌周美玲,但似乎没有杀人动机。”
“确实。”李睿启动车子,“以她的家世和性格,真要对付婆婆根本不用杀人——断掉英威达的经济支持就够了。”
夕阳将别墅镀上一层血色。李睿透过后视镜,看见莫芩依然站在窗前,身影挺拔如刀,仿佛在无声地宣告——这场游戏,她才是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