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穿着破烂黑袍的老人,枯瘦如柴的手指握着一把漆黑的匕首。
匕首上刻满了诡异的符文,正散发着不祥的暗红色光芒。
“小心!“唐三最先反应过来,海神三叉戟瞬间出手。
但已经晚了。
黑袍老人的动作快得不可思议,那把漆黑匕首如同毒蛇般刺出,精准地扎进了比比东的后心!
“呃——“比比东猛地睁大眼睛,一口鲜血喷在千仞雪雪白的长袍上。
千仞雪的表情凝固了。她看着母亲胸口突然多出的刀尖,一时间竟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
比比东却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做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动作——她用尽最后的力气,一把扯下了黑袍人的头帽!
露出的是一张让所有人都震惊的面孔——干枯如树皮般的皮肤,深陷的眼窝中跳动着暗红色的火焰,但那轮廓,那眉宇间的气质...
“小...刚...?“比比东的声音轻如蚊呐,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唐三如遭雷击,海神三叉戟“咣当“一声掉在地上:“老...老师?!“
那张扭曲变形的脸,分明就是玉小刚!只是不知道经历了什么,变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黑袍人——或者说玉小刚——发出沙哑的笑声:“东儿...好久不见...“
比比东的瞳孔开始扩散,但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为什么...是你...“
玉小刚的嘴角扭曲成一个诡异的笑容:“因为你欠柳二龙的...欠我们蓝电霸王龙家族的...“
千仞雪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混沌神力疯狂爆发:“我要你偿命!“
“雪儿...等等...“比比东虚弱地拉住女儿的手,然后看向玉小刚,眼中竟带着怜悯,“你...还是为了柳二龙和家族对我出手了吗?...果然在你心中什么都比我重要…“
玉小刚的表情突然扭曲起来,暗红色的眼火剧烈跳动:“闭嘴为了力量...为了复仇...“
唐三冲上前,一把抓住玉小刚的肩膀:“老师!醒一醒!您不是这样的人!“
玉小刚猛地甩开唐三的手,力道大得惊人:“别叫我老师!你也一样,都该死!“
他指着奄奄一息的比比东,“她毁了蓝电霸王龙家族...毁了二龙的一生...“
比比东的呼吸越来越微弱,却坚持着说道:“是啊...就是我...小刚...我就是要你跟我一样痛苦...哈哈哈...“
“无耻!“玉小刚歇斯底里地咆哮,干枯的面容更加扭曲,“我亲眼看见...武魂殿的人...杀光了所有人...“
千仞雪将母亲轻轻放在地上,混沌神力在掌心凝聚成一把灰色光刃:“不管你是谁,敢伤害我母亲,就要付出代价!“
就在她准备出手的瞬间,比比东用尽最后的力气喊道:“雪儿...不要...杀他...“
鲜血从她嘴角不断涌出,“能死在他的手里,我心甘情愿...不要为难他…“
玉小刚突然抱住头,痛苦地跪倒在地:“不...不是...我自愿的...为了报仇...“他的声音变得支离破碎,仿佛两个意识在争夺控制权。
唐三敏锐地注意到,玉小刚后颈处有一个紫黑色的蜘蛛印记——和当初控制比比东的罗刹神印记一模一样!
“千仞雪!他后颈!“唐三大喊。
千仞雪会意,一个闪身来到玉小刚身后,混沌神力直接注入那个印记。
玉小刚发出非人的惨叫,紫黑色的雾气从七窍中渗出。
“滚出他的身体!“千仞雪厉喝一声,混沌神力全开。
在一阵刺耳的尖啸声中,紫黑色雾气被彻底净化。
玉小刚的身体剧烈抽搐了几下,然后瘫软在地。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那暗红色的火焰已经消失,恢复了人类的眼神——浑浊、痛苦,但至少是清明的。
“东...东儿?“玉小刚茫然地环顾四周,当看到血泊中的比比东时,他的表情瞬间崩溃,“不...这不可能...我做了什么...“
比比东已经气若游丝,却露出一个释然的微笑:“终于...认出我了吗...“
玉小刚连滚带爬地扑到比比东身边,颤抖的手想要触碰她的伤口,又不敢真的碰上去:“不是我...东儿...不是我...我怎么会...“
“我知道...“比比东艰难地抬起手,轻抚玉小刚扭曲变形的脸,
“一直都是...我最爱的...小刚啊...我不怀怪你…小刚“
这句话仿佛抽干了她最后的生命力。
她的手突然垂下,眼中的光芒彻底熄灭。
“不!!!“玉小刚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干枯的面容因痛苦而更加扭曲,“东儿!求求你...不要走...“
“不要连你也要离开我…”
千仞雪跪在另一边,死死咬着嘴唇,直到鲜血直流。
她颤抖着合上母亲的眼睛,泪水终于决堤。
唐三站在原地,仿佛被雷劈中般无法动弹。
他最敬爱的老师,杀了他最敬畏的对手,而这两个人,曾经是彼此最深爱的恋人...
命运为何如此残酷?
玉小刚突然抓起地上的弑神匕首,毫不犹豫地刺向自己的心脏!
“铛!“
千仞雪用混沌神力打飞了匕首:“想死?没那么容易。“
她的声音冰冷刺骨,“你欠我母亲的,不会让你这么轻易死掉的。“
玉小刚瘫坐在地上,老泪纵横:“我...我没想要杀她...是...罗刹神利用我对东儿的恨意...“
他断断续续地讲述着可怕的真相——当年蓝电霸王龙家族被灭后,重伤垂死的他被罗刹神发现。
邪神利用他的仇恨和痛苦,将他改造成了现在这副模样,并植入了恨意。
“这些年...我像个傀儡一样活着...“玉小刚痛苦地抓着自己的脸,“直到刚才...东儿的血...才解除了最后的控制...是我被仇恨支配了。“
千仞雪冷冷地看着他:“所以那把匕首...“
“是罗刹神专门用来弑神的武器...“玉小刚的声音充满悔恨,“
她早就预料到自己可能会失败...所以留下我这个后手...要杀死所有可能威胁她的人...“
唐三捡起地上的匕首,仔细端详。上面的符文确实与罗刹神力同源,但还掺杂着其他更古老、更邪恶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