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曦瑶去商场选了件颜色清新的蓝色竖纹衬衣,主动给邬岫白发信息,邬岫白说在学校,江曦瑶就在学校附近的咖啡厅等他。
“感觉你穿这个颜色会很好看,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江曦瑶把袋子递过去。
邬岫白出于礼貌没有细看:“谢谢,你有心了。”
“应该的。”江曦瑶笑起来眼睛弯弯,邬岫白被她看得不好意思,垂下头的时候脸颊染上一片薄红。
邬岫白性格内向,不善交际,两人没聊太久,临走的时候,江曦瑶笑意嫣然:“下次见。”
邬岫白觉得两人大概率不会有“下次见”,性格使然,他的朋友很少,异性朋友就更少了,不少人私底下叫他闷葫芦,书呆子,他并不在意,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生活方式,自己觉得舒心就好。
只是晚上,邬岫白在衬衣袋子里发现一只口红。
江曦瑶的信息这时候发来:【我有支口红不见了,在你的袋子里吗?】
邬岫白把口红小心放到一边:【在我这里,给你寄过去?】
江曦瑶:【应该不小心掉进去的,不用寄,我请你吃饭吧,你把口红顺便带过来。】
邬岫白下意识想拒绝,两人浅薄的两次见面还没到一起吃饭的地步,正斟酌该怎么委婉拒绝,她的信息又进来。
【我真的很想跟你交朋友,我知道我腿不好,很多人介意,如果你也介意的话……就当我没说吧】
邬岫白没什么朋友,自然能理解那种找到意趣相投想跟对方交朋友的心,想了想,他回:【好的,不过吃饭还是我请你吧,你送了我衣服就当回礼。】
两人这次吃饭关系比之前近了很多,江曦瑶说自己对历史很感兴趣,邬岫白对其他事情都淡,唯独对历史热衷喜爱,滔滔不绝说了许多对历史的见解和感悟。
江曦瑶一直面带微笑,静静聆听。
离开的时候,邬岫白主动约起下次见面,说她提到的那本绝版历史书家里有,可以给她带来。
后面一段时间,两人经常见面,邬岫白对江曦瑶的好感持续上升,慢慢生出些别样的情絮。
邬岫白找到父亲邬昌群,提起买车的事。
“稀奇。”邬昌群看儿子一眼,“不是说提倡环保不要车吗,怎么突然想买车了。”
邬岫白脸颊微红:“有车还是方便些。”
邬昌群这儿子,从小没让大人操心,一路自己读到博士,就是喜欢的这专业是历史,冷门不说,天天泡在书堆里,大龄单身男青年一个,找不到对象啊。
最近估摸着有情况,笑眯眯问:“谈恋爱了?”
邬岫白眼睛不知道往哪放:“……八字还没一撇呢。”
“有没有一撇你得画啊。”邬昌群其实着急他的终身大事,“喜欢别磨蹭,赶紧告诉人家姑娘。”
邬岫白鼓足勇气,给江曦瑶买了一束玫瑰花,江曦瑶看着玫瑰花惊喜不已,眸光却又很快暗下去。
“岫白,谢谢你的喜欢,但我的腿……”
邬岫白连忙道:“我不在乎。”
“你不在我在乎。”江曦瑶苦笑,“你身后还有你的家人朋友,我不想你因为我的事为难。等我的腿彻底好了我们再谈以后的事好吗?”
邬岫白沉默片刻道:“我父亲是医生,不过他是肝内科专家,他或许有朋友是治疗腿这方面的权威,我帮你问问。”
第一次非正式见面,江曦瑶还是准备了正式的见面礼,一套精美的紫砂茶具。
邬昌群诧异这姑娘的周到心思,也诧异她的长相,她跟温苒竟有几分相似。
说起腿疾怎么来的,江曦瑶垂眸沉默片刻,再抬眸眼睛已经红了:“我有个同父异母的姐姐,我们从小不合,有次我不小心弄坏她做的手工,她报复我,趁我不注意把我从楼梯上推了下去。”
邬岫白气得脸发红:“怎么会有这样的人,不过是一个手工,竟然对自己妹妹下这么狠的手!”
江曦瑶露出一抹苦涩的笑:“都过去了。自从父母去世后,我们很久没见面了,她恨家里人,一直对外说自己是孤儿,她要跟家里划清关系,以前的事不提了。”
邬昌群皱着眉没说话,直到江曦瑶快离开时才问了句:“你那个同父异母的姐姐也姓江?”
“不是。”江曦瑶说,“她已经改名了,现在叫温苒。”
江曦瑶走后,邬岫白仍是愤愤不平,他想不通为什么会有心思这么歹毒的人。
邬昌群眉头紧锁,许久没有说话。
……
江曦瑶跟邬岫白的关系越走越近,属于友达以上恋人未满的亲近状态。
两人无话不谈的同时,江曦瑶的不幸遭遇也被屡屡提起,邬岫白听得多了,越发觉得江曦瑶可怜,觉得她那个同父异母的姐姐恶毒。
邬岫白被洗脑的同时,也会把这些偏见想法无意识传达给邬昌群。
周末,温苒带蓁蓁去医院做检查。
移植手术前的检查项目很多,为了确保手术排异最低化,每一项数值都不能有误差。
这段时间,蓁蓁隔几天就要来医院抽几管血,吃的药也在增多,但蓁蓁不觉得难受,她一想起自己马上有健康的肝就高兴得不行。
温苒把蓁蓁交给护士去儿童乐园玩,自己去办公室找邬主任。
邬昌群坐在电脑后面核对各项检查结果:“情况不错。蓁蓁还小,手术前以放松疏导为主,不要让她有心理压力。”
温苒逐一记下,离开办公室前邬主任问了句:“对了,从来没听你提过家里人,之前配型怎么没先考虑亲人?”
温苒顿了顿:“我是孤儿。”
邬昌群脸上的神情晦暗不明。
晚上,邬岫白又提起江曦瑶,看得出来,他很喜欢江曦瑶。
邬昌群问:“她还没答应你?”
“她一直很介意自己的腿,我说我不介意,但她过不了自己那关。”
提起江曦瑶的腿,邬岫白愤慨不已:“她那个姐姐真是太坏了,老天有眼,她那样的人会遭报应的。”
邬昌群看着儿子沉默了一会儿。
他这个儿子,从小礼貌文雅,从没有这样说过一个人,他的愤慨情绪来源于江曦瑶的遭遇。
他有多愤慨,就说明有多喜欢江曦瑶。
邬昌群问他:“岫白,你是不是真心喜欢江曦瑶?”
邬岫白愤怒的表情瞬间变成不好意思,含蓄点下头。
邬昌群叹口气:“你把江曦瑶约出来吧,我跟她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