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展——
楚叙的出现和被迫离开,没有让楚昭的内心,生出一丝一毫的波动。
包括对方絮絮叨叨说出的那些话,像是拂过身前的一阵风,吹过也就算了,留不下任何痕迹。
在来之前,云霁和师父,两个人还相继对她表达了担心。
但现在看来,是楚昭的大胜利!
她现在,冷静得像是在大润发杀了二十年的鱼!
而且,楚昭因为开办属于自己的画展,而产生的好心情,也一点都没有要变坏的意思。
所以说,现在的她,是真的做到了,对不好往事的不在意!
她也有真正从过去走出来,踏上属于楚昭的全新人生。
过去如何,已经无法动摇现在的楚昭分毫。
如果春姨知道的话,一定也会为她感到高兴的吧。
毕竟,爱和恨都需要力量。
楚昭已经把她所有的力量,都用来爱人和爱她所钟爱的事物,完全没有余力,再去浪费给恨了。
穿过人少的侧廊,楚昭停步在一间内部休息室前,在楚昭从包里翻出钥匙串,开始辨认这间休息室,对应的钥匙时——
于她侧后方,传来皮鞋踩过瓷砖的脚步声,步履沉稳,由远及近。
楚昭侧首看去,眼眸微眯,是秦时昼。
“抱歉,内部区域,不便参观。”
“请原路返回。”
秦时昼完全没理会,他快步走近,目光中仿佛只能容载下,楚昭一人的存在。
“是谢云霁对不对?”
“你当初,在乌岸山上,就是被谢云霁带走的,对不对?”
楚昭微微挑眉,语气依旧平静:“和你无关。”
虽然谢云霁有和她提起过,说秦时昼应该是查出了一些什么。
但楚昭真没想到,再次见面,这个人对她说出的第一句话,居然会是这个。
很难形容秦时昼此刻的表情,像是一张本就灰败的纸张,又被泼上了浓黑的墨。
对方声音喑哑,话语里像是压抑着难以言喻的情绪:“所以,真的是他。”
“那你这三年呢?”像是误入蛛网的昆虫,秦时昼的尾音都在发颤:“你这三年,都和他一起吗?”
“你喜欢他,要和他在一起吗?”
有些冒昧了,楚昭想。
楚昭神情淡漠:“无可奉告。”
她将钥匙插进锁眼,并没有继续和秦时昼纠缠下去的兴趣。
手腕被握住,秦时昼抬起的手臂,撑在楚昭与休息室的屋门之间。
他将楚昭困住,俯身看向楚昭时,眼神像是忍到极限,下一瞬就要撕穿猎物喉管的凶兽。
“无可奉告?”
“与我无关?”
秦时昼重复着她凉薄的话,神情里有种神经质的疯狂。
“我找了你三年……为了能再次见到你,为了能与你有走向未来的可能……”
他不知道吃了多少药物。
像只小白鼠一样,接受着各种各样,所谓的能让他变正常的治疗。
他忍受着那些冰冷的液体,日复一日,周而复始,针管刺破他的皮肉,药液流进他的身体。
最后等来的是什么?
她的无可奉告,她的毫不在意。
等来她和另一个人的喜讯。
而她和他再无可能?
秦时昼无法接受。
但在他将心中更多的言语说出之前,腰腹处传来一阵剧痛。
随后,秦时昼横在楚昭面前的手臂,被楚昭反握。
天旋地转间,秦时昼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人就已经被楚昭撂翻在地。
楚昭觉得画展上的安保力量,还是要稍微加强一些。
至少,像秦时昼这种,自说自话的疯子,能不放进来,那还是不要放进来了比较好。
虽然楚昭也完全能应付得来,可是没有人,会想和蟑螂玩吧。
至少,楚昭不想。
秦时昼躺倒在这里,楚昭就准备先去喊两个保安。
刚走出两步,秦时昼握住了她的脚腕:“别走。”
“小昭。”他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晦沉,难以言喻地祈求融进秦时昼的话语里。
“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再看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