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珞初笑着嗯了一声,偏过脑袋朝程悦琳示意:“我走了。”
程悦琳见到季承言露面,心里畅快舒心极了,笑意盈盈地道:“快回去吧,季总再见。”
季承言略微颔首算是打招呼,能回应她已经是看在沈珞初的面子上。
他在宴会中都是众星捧月般的人物,不需要主动和谁搭话,多的是人上赶着来阿谀奉承他,现在面对沈珞初的普通同学,他更不可能主动示意,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他们。
高高在上的傲慢姿态,仿佛他们不过是虚无的空气,渺小得不值一提。
沈珞初走下台阶和季承言牵住手,自然而然的十指紧扣,准备朝车边走时,听见后面传来李欣雅的声音:“喂,你是她的老公吗?她说你们领证了,是真的吗?”
大家心里瞬间生出同一个想法:李欣雅喝多了吧!
季承言原本不想搭理他们,但想到助理先前在耳边说,有人造谣沈珞初当小三,他略微侧过身,目光如寒刃般落在李欣雅的脸庞上,冰冷锐利,好像瞬间抽离了周遭所有的温暖。
李欣雅感受到那股无形的压迫感,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了一下,但她强忍着内心的慌乱,努力保持镇定。
季承言一个字都没有回答,但神情和态度已经能说明了,他搂着沈珞初回到车上,朝旁边的助理抬了抬下巴,示意过去把人给解决掉。
李欣雅喝过酒的脑袋不清醒,大概也是真的不服气,扯着嗓子嚷嚷:“你不敢承认你们的关系!是不是被我说中了,她只是你的小......唔唔唔。”
她还想再质疑两句,被其他同学捂住嘴巴,没把后面的污言秽语讲出来。
人家助理一口一句少夫人,大晚上亲自来餐厅门口接,因为听说沈洛初被造谣特意露面,在场谁能看不出来是真夫妻?偏偏她李欣雅长嘴了,非要不停地问。
男人的气度不凡,显然是尊贵出身,惹到这种背景深厚的男人,对她有什么好处?
紧接着,大家瞧见先前的助理重新走回来了,站定在李欣雅面前,捂着她嘴的同学见状松开手。
“是你造谣少夫人?”助理的态度冷淡,神情间同样流露出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我没有造谣她,我只是说出事实而已。”李欣雅硬气道。
“你的名字?”助理问。
“李欣雅,怎么了?”
助理没有理会她极差的语气,问得很仔细:“哪三个字?”
李欣雅皱着眉不愿意多说,站在旁边的程悦琳开口了:“沈助理我知道,我来告诉你,木子李,欣赏的欣,优雅的雅。”
不等助理继续提问,程悦琳已经贴心的报出李欣雅的是哪一届的,是哪个专业的,把自己知道的个人信息全讲了。
“程悦琳,你有病吧!”李欣雅破口大骂。
程悦琳被骂也不恼,反而脸上扬起笑容:“是啊,如何呢?”
助理拿到信息,朝程悦琳礼貌地颔首,转身回到车里,黑色卡宴渐渐在夜色里驶远。
程悦琳留下一句“自求多福吧”,笑盈盈地迈步走了。
同学们纷纷用同情的目光看向李欣雅,然后互相道别离开,他们没有多说什么,心里却清楚一件事。
李欣雅完了。
车里,沈洛初问他:“怎么过来了?都没有和我说一声。”
“我说过。”季承言提醒:“我说,我记住了。”
沈珞初恍然,原来他的记住了是记住餐厅名字,要过来接她的意思。
她弯唇笑了起来,季承言问:“在学校受委屈,怎么不告诉我?”
“大四后大家见得少,我也是今天才知道背后有同学乱猜测。”沈珞初并不为此生气,她根本不在乎同学们怎么想,本来平时就不太熟,更何况是李欣雅,今晚明显是在为先前的事不忿,借机发酒疯讲的胡话。
“没有受委屈,我今晚刚被误会,你就出现澄清了。”她说。
季承言薄唇微抿,不再多讲什么,只道:“快毕业了。”
沈珞初没听出来话里的深意,顿时感慨万千,附和着:“是啊,快毕业了。”
不至于特别舍不得,沈珞初和同学们的相处没有好到不愿意告别的程度,只是大学毕业代表了校园生活的结束,难免会有些惆怅。
她想到这些,不由好奇道:“你毕业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前两届学长学姐举行毕业典礼时沈珞初凑热闹去看过,大概能知道流程,但是国外的毕业典礼她只在网上刷到过,没有亲眼见过。
季承言的神情平静,淡淡道:“不记得了。”
沈珞初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
他毕业不过五年,怎么可能真的记不清毕业典礼什么样,不过是不愿意提起。
国外的毕业典礼是会邀请父母家人参加的,而季承言的母亲不在,他心里的家人也去世了,父母和亲戚更是不会去的,沈珞初的这个问题多少有些冒犯了。
她不再提毕业典礼的事,连忙转移话题:“我们是不是可以开始准备搬家了。”
话题转得很生硬,季承言察觉到了,但是没有拆穿,顺着话揭过去:“时间差不多,让阿姨来收拾。”
“好,我东西多,我早点开始收拾。”沈珞初干巴巴地道。
“嗯。”
季承言不是不愿意提起毕业典礼,而是确实对它的记忆不深刻,拿到证书后就离开了校园,没有看到同学们和父母庆祝的热闹时刻,也没有多少难过的情绪。
但他不介意以此来让沈珞初同情和可怜自己。
同情他,可怜他,喜欢他......最后,爱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