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吻带着破釜沉舟的狠劲,陈星淼被撞得后脑勺磕在石桌上,却在短暂的惊愕后,伸手勾住了萧子毓的脖颈。
清晨的风卷着两人交缠的发丝,春桃慌乱地捂住眼睛躲到了门外。
良久,萧子毓才松开她,抵着她的额头喘息,指腹无意识摩挲着她泛红的嘴唇:“科举我会考,我们也不需要逃,谁都不会把我们分开。”
陈星淼望着萧子毓眼中从未有过的锋芒,突然觉得眼前的人既熟悉又陌生。
“你……”她刚要开口,萧子毓已将她耳后碎发别到耳后,指尖在她耳垂上轻轻一捏:“相信我?”
既然选择了走这步,眼下似乎除了相信小反派,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陈星淼对着他嘴角弯弯,点了点头。
“相公,你是不是一直都在密谋什么?”
萧子毓闻言,指尖的动作顿了顿,眼底飞快闪过一丝晦暗。
他垂眸轻笑,将她散落的发丝绕在指间把玩:“怎么突然这么问?”
“你看,”陈星淼伸手戳了戳他的胸口,“以前你被萧家刁难,连句重话都不敢说,现在却敢和太子叫板。还有这么厉害的武功,清风那样的人都是你的手下…”
她顿了顿仰起头,目光灼灼地盯着他,“萧子毓,你到底是谁?”
院子里突然安静下来,唯有晨风在耳边作响。
萧子毓沉默良久,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知道的越少你越安全,祈福日很快便到了,过了祈福日我再告诉你。”
陈星淼还欲追问,院外却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春桃跌跌撞撞的冲进来,脸上带着惊慌:“小姐!老爷派人来了,说皇上要召见您!”
萧子毓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将陈星淼护在身后,声音冷得像冰:“我陪你一起去。”
“不行。”陈星淼按住他的手臂,“父亲既然只说召见我,你贸然前去只会惹麻烦。我去去就回。”
萧子毓眉头紧皱,眼底满是担忧:“小心点,若有任何不对劲,立刻喊我的名字。”
陈星淼点点头,跟着来人出了门。
马车一路疾驰,很快便到了皇宫。
刚到皇宫,她就被带到了御书房外,陈星淼看着紧闭的门,深吸一口气,推门走了进去。
皇上坐在龙椅上,神色莫测地看着她:“小淼来了,朕听闻你不愿与太子成婚?”
陈星淼跪下行礼,声音坚定:“皇帝伯伯,民女已有夫君,太子殿下身份尊重,不可娶一个成过婚的女人。”
皇上摩挲着扶手的鎏金龙纹,忽然轻笑出声。
“成过婚又如何?当年孝庄太后二嫁摄政王,不也成了千古佳话?”
他抬手示意陈星淼起身,目光却像淬了毒的银针,“朕瞧着子毓这孩子不错,不过…”
话音陡然顿住,御书房外传来衣袂翻飞之声。
陈星淼心头一紧,却见父亲陈锦州疾步而入,额角还沾着汗珠:“皇上小淼不懂事,要是冲撞了您…”
皇上抬手止住陈锦州,示意身旁的人搬来一把椅子。
“小淼是朕从小看着长大的,老陈你说这话可就见外了,坐吧。”
说着,皇上端起茶盏轻抿,茶水晃出的涟漪映得龙纹扭曲变形:“老陈啊,你我相交数十载了,如今朕就想让小淼这丫头当朕的儿媳,你看…”
陈锦州刚落座,袍角还未抚平,便慌忙拱手:“陛下厚爱,只是小淼性子执拗…”
“怎么又站起来了,坐下说,不要同朕见外!”
陈锦州如筛糠般的膝盖刚挨着椅面,皇上忽然将茶盏重重一搁,鎏金龙纹在震颤中泛着冷光:“小淼,听说萧家那庶子,最近在逐钰书院读书?”
她强作镇定,声音却不自觉发颤:“回皇上伯伯,相公他确实在书院研习课业。”
“倒是个好学的,可惜啊…”皇上拖长尾音,指尖在龙纹扶手上敲出断续的节奏,鎏金纹路在光影中忽明忽暗,“他的身份是他这辈子的污点。”
“皇帝伯伯莫不是忘了,民女也是庶女。”陈星淼挺直脊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才克制住颤抖,“身份贵贱从不由出身定夺,子毓虽为庶子,却心怀赤诚。”
皇上突然大笑,震得龙案上的奏折簌簌作响:“好个心怀赤诚!既如此,你若与他和离,朕便给他个差事。”
陈星淼几乎想也不想就开口拒绝:“民女不愿!我与子毓夫妻一体,绝不分离!”
“好,好,好!”皇上连拍三下手,眼中笑意尽褪,只剩下冰冷的审视,“来人,太后甚是想念陈小姐,送她与太后住上一段时间。!”
”皇上,臣可以带小淼回家住!”
陈锦州话音未落,皇上已挥袖打断,龙袍上的金线蟠龙在光影中泛着冷芒:“老陈,太后想留小淼说些体己话,你莫要扫兴。”
他刻意拖长尾音,目光如刀剜过陈星淼苍白的脸,“待她想明白了,朕自会放她回去。”
不等陈星淼反驳,两侧暗卫已上前扣住她的手腕。
“老韩,你这是不给我陈锦州面子啊?”
空气瞬间凝固,陈锦州这句直呼皇上名讳的话如惊雷炸响。
皇上骤然眯起眼,见陈锦州满脸怒意,不禁一笑,“这是干什么?好了好了松开她。”
???
陈星淼一脸震惊,虽然她知道陈锦州和皇上关系不一般,但没想到殿前叫老韩皇上都不生气。
陈星淼还未从震惊中缓过神,就见皇上起身走下台阶,亲手解开她腕间的枷锁,语气突然变得和蔼:“小淼啊,朕不过是想让你去陪陪太后,瞧把你吓的。”
他转头看向陈锦州,意味深长地笑道,“老陈,咱们的情分,可不能让孩子们误会了。”
陈锦州冷哼一声,拂袖整理凌乱的袍角:“哼,你少拿太后做幌子!小淼性子倔,你要是敢动她……”
“行行行!”皇上抬手打断,脸上却挂着玩味的笑,“当年在战场上,你拿剑架在我脖子上都没这么凶,如今为了女儿倒学会威胁朕了?”
他突然拍了拍陈锦州的肩膀,压低声音道,“不过,那萧子毓的事,你最好让她心里有个准备。”
“爹,皇上伯伯你们在说什么?”
陈星淼敏锐捕捉到两人交换的眼神,心猛地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