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关镇的夜晚格外宁静,偶尔有几声狗吠打破这份宁静。司君之坐在床边,为楼老夫人擦拭额头的汗水。老夫人的烧已经退了些,但仍是一副虚弱的样子。
“音音,你多休息会儿,我来照顾祖母。”楼诗诗轻声说道。
司君之摇摇头:“我不累,你先睡吧。”
待楼诗诗睡下后,司君之确认周围无人,便从空间中拿出一些草药研磨成粉,小心翼翼地给楼老夫人服下。这些草药在现代是普通的中药,但在这个时代却十分难得。
清晨,楼老夫人的情况明显好转,竟能坐起来喝了几口粥。全家人都松了一口气。
“今天我们得继续赶路,官差很快就会发现我们不见了。”楼清海忧心忡忡地说。
司君之点头:“爹说得对,我们得尽快离开。不过,流放的队伍恐怕已经走远了,我们得想办法追上去。”
“追上去?”楼孟然不解,“我们逃出来不是更好吗?”
楼清海摇头:“流放犯如果擅自逃脱,一旦被发现,轻则加刑,重则全家问斩。”
“官差现在应该正在找我们,我们得换身衣服,从另一条路追上队伍。”司君之提议。
简单收拾后,一家人换上司君之从空间中取出的普通百姓衣物,趁着早市人多的时候混出了镇子。他们避开大路,从小道前行,希望能在下一个驿站追上流放队伍。
走了半日,前方出现一条湍急的河流,河水因昨日的大雨而暴涨,河面上漂浮着断枝残叶。
“这可怎么过去?”楼诗诗皱眉。
司君之环顾四周,指着不远处说:“那边好像有个简易的渡口。”
几人走近一看,果然有几个渔民在岸边忙碌。楼清海上前询问能否摆渡,渔民要了五两银子的价格。
“这也太贵了!”楼诗诗小声抱怨。
楼清海面露难色:“可我们现在也没有别的选择。”
司君之悄悄从空间拿出银子递给父亲。楼清海付了钱,渔民便安排他们上了一艘简陋的木船。
正当船只驶到河中央时,河水突然变得更加汹涌。船身剧烈摇晃,船上的人都惊慌失措。就在这危急时刻,楼老夫人因为恐惧而晕了过去。
“祖母!”楼诗诗尖叫一声。
船只被湍急的河水冲到了下游。渔民拼命摇桨,却无法控制船的方向。眼看就要撞上一块巨石,司君之突然站起身,抓住一根漂浮的木头,奋力将船推离危险。
“小心!”楼清海大喊,但已经晚了。
司君之被湍急的河水冲走,消失在了滚滚波涛中。
“音音!”楼诗诗哭喊着。
船最终被冲到了一处较为平缓的河岸。楼家人安全上岸,却没有司君之的踪影。楼清海焦急地在河岸边来回奔跑,大声呼喊女儿的名字。
“爹,你看!”楼孟然突然指向下游。
只见一个湿漉漉的身影正艰难地爬上岸来。是司君之!她全身湿透,头发粘在脸上,但看起来没有大碍。
“音音!”全家人奔了过去。
司君之勉强一笑:“我没事,幸好抓住了一根浮木。”
她没有告诉家人,其实是她利用空间里的物品保护了自己,才能在湍急的河水中生存下来。
“下次别这么冒险了,你吓死我们了!”楼诗诗抱怨道,但语气中却满是关心。
休整片刻后,一家人继续赶路。天色渐暗,他们找了一处废弃的茅屋过夜。司君之拿出干粮分给大家,又给楼老夫人服了药。
“明天应该能追上流放队伍了。”楼清海说,“到时候我们得想个理由解释为什么会掉队。”
司君之思考片刻:“就说我们被那伙强盗追赶,为了保命才离开的。反正官差知道有强盗出现。”
“可二伯母他们会揭穿我们。”楼诗诗担忧地说。
司君之冷笑一声:“他们敢吗?那伙强盗是她找来对付我们的,她若多嘴,我就把证据拿出来。”
夜深人静,司君之独自坐在门外,望着星空出神。突然,她察觉到一丝异样。不远处的树丛中,似乎有人影闪动。
“谁在那里?”司君之警觉地站起身。
树丛中走出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司君之认出这正是昨天那伙强盗的首领。
“姑娘好眼力。”男子阴恻恻地笑道,“昨天的事没完成,今天来取你性命。”
“是云氏让你来的?”司君之冷静地问。
男子不置可否:“我只知道,只要除掉你们全家,就有重赏。”
“就你一个人?”司君之环顾四周。
“就我一个人足够了。”男子露出残忍的笑容,“你们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还不是任我宰割?”
司君之没有示弱:“那你可能要失望了。”
她从袖中掏出一包粉末,当男子扑上来时,她迅速撒向对方的眼睛。这是辣椒粉混合了一些特殊的药物,效果比昨天的更强。
“啊!”男子惨叫一声,捂着眼睛在地上打滚。
屋内的楼清海听到动静,匆忙赶出来,看到这一幕大惊失色:“音音,怎么回事?”
“是昨天那伙强盗的首领,来取我们性命的。”司君之简短地解释。
楼清海握紧拳头,上前就要教训那名强盗,却被司君之拦住。
“爹,别脏了手。我们把他绑起来,明天交给官差。这是二伯母指使的,正好可以作为我们的保命符。”
第二天一早,楼家人带着被绑的强盗首领,终于追上了流放队伍。官差一见他们,怒气冲冲地挥鞭相向。
“站住!你们竟敢逃跑!”
楼清海赶紧解释:“大人明鉴,我们不是逃跑,是被强盗追赶,为保性命才暂时离开。现在我们不仅主动回来,还抓住了一个强盗首领。”
官差狐疑地看着被绑的强盗,又看向云氏一家。云氏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
“这人可是你们认识的?”官差问云氏。
云氏连连摇头:“不、不认识。”
强盗首领怒目而视:“云氏,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明明是你给我银子,让我除掉楼清海一家的!”
这话一出,云氏如遭雷击,浑身发抖。众人纷纷议论,指责云氏的狠毒。楼轻轻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母亲会做出这种事。
官差沉着脸:“云氏,你可知罪?”
云氏跪地求饶:“大人饶命!是我一时糊涂啊!”
官差冷笑一声:“这事先记下,等到了流放地再处置。现在都给我继续赶路!”
队伍重新上路,云氏一家被单独看管,与楼家人分开。楼轻轻走在队伍中,不时回头看向司君之,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司君之心中暗叹,二房的所作所为已经撕破了亲情的最后一层面纱。但眼下最重要的是保全家人,活着到达流放地。至于未来,她已经有了一些计划,只是需要时机成熟才能实施。
太阳慢慢爬上天空,照在流放队伍的身上。前方的路还很长,未知的困难还在等待着他们。但司君之知道,有她在,楼家一定能挺过这段艰难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