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后,等黑影再从里面出来时,身后背着的木盒子明显沉重了不少。
几个纵身跳跃,黑影就消失在了寂静无声的院子。
殊不知,他身后也多了几条尾巴追着他而去。
原本已经离开的温雪菱,沉着脸从暗处走出,冷冷看着黑影离开的方向。
她早就料到有人会在暗处盯着她,故意来了这么一出瓮中捉鳖。
只是不知道这个黑影……
他背后的人会是故意装出颓废之色的渣爹,还是紫樱隐藏在暗处的势力。
又或者是……
温雪菱视线越过低矮的屋顶,落在远处宫墙高耸的皇宫之上。
在心里缓缓吐露:这个天下之主呢。
千等万等,日子终于等到了温雪菱及笄礼的前一夜。
温雪菱没有想象中的那般高兴,她冷着一张脸质问面前的下属,“什么叫夫人失踪了?”
原定在前日,就该到京城的慕青鱼迟迟没有出现。
也没有任何的书信传回来。
她立即让人给沿途暗点的人飞鸽传书,奈何始终都没有得到慕青鱼的消息。
目前能知道的是,慕青鱼是在青州地界失去消息。
青州,距离京城并不远。
乃是陆峥的叔叔,陆景源的管辖之地。
梁家秘卫军和淮南王府的护卫们,都在全力搜索慕青鱼的踪迹。
温雪菱立即命令阎泽,带着暗卫们快马加鞭找过去。
如今一天一夜过去,仍旧没有找到慕青鱼,也没有她的任何消息传回来。
她急得在屋内来回踱步,脸上布满了担忧和烦躁。
温雪菱:“全都是废物,一群废物!”
“枉费我安排了那么多的人守在娘亲身边,结果呢?那么多人都还守不住一个人,要你们有何用!”
温雪菱气得直接砸碎了屋内里所有的花瓶。
愤怒之下,茶盏更是直接被她甩出了屋内,在院子地面上碎成好几片。
“若是娘亲出现了三长两短,那我步步为营的布局又有什么用处?”
“给我找,你们全部都给我出去找,要是找不到人,我要你们全部都跟着一起陪葬!”
“还愣着干嘛?赶紧滚出去找人啊——”
看到屋内少女歇斯底里怒骂下属,满脸阴郁的冲动样子,小楼外那棵高过院墙的树顶上,有一道黑影闪过,飞快朝着另一个方向离去。
暗卫:“主子,人走了。”
察觉到小楼外面的探子已经离开,跪在地上被骂了一顿的暗卫,立马传音给温雪菱。
闻言,棠春立马疾步过去,关上温雪菱屋子的窗户。
这是她们故意留下来给外面探子看的。
温雪菱原本愤怒到狰狞的脸色,当即恢复了平静,赤红的眸子也一点点冷了下来。
上一回,那个从南郊离开的黑影进了一个老旧的宅院。
没多久就有一个步履蹒跚的老人出来。
那个人很有警惕心,这也是温雪菱派去的那些暗卫,不敢跟太近的原因。
此人几经辗转,中途还变换了好几个身份,天亮之后才跟随着采购的车子进了丞相府的厨房。
随后终于露出自己的庐山真面目。
赫然就是温敬书的心腹。
他小心翼翼抱着已经做好伪装的木盒子,一路进了温敬书的院子,把得到的东西交给了他。
兜兜转转,温敬书还是猜到了她在暗处做的准备呢。
该说那句恶心人的话吗?
最了解孩子的,还得是亲生父母呢。
暗卫也已经离开了屋子。
棠春赶紧给温雪菱泡了一杯茶润润嗓子,刚才那几道怒吼可是十分伤嗓子的。
“小姐,你说那人信了吗?”
温雪菱接过水杯,喝了大半之后,才觉得嗓子舒服了一些。
她神色严肃道:“那个人信不信不重要,关键要看我那个渣爹,他会不会信。”
慕青鱼确实在路过青州的路上,遭遇了一波袭击。
对方下了死手。
哪怕有梁家秘卫军和淮南王府的护卫们在,慕青鱼还是遭遇了不小的伤害。
她干脆将计就计,让保护她的人装出不敌杀手的样子。
而她自己也佯装被这些人伤到了要害的模样,跌落了青州地界的一座悬崖。
幸好,慕青鱼有过去十多年在深山老林采药的经验。
很多稀缺的草药都长在悬崖峭壁上。
温雪菱和慕青鱼母女二人,逐渐研究出了能短暂攀附在上面的安全之法。
这次她就是隐藏在悬崖之下的暗处。
等到杀手们离去后,立马从悬崖峭壁下上来,以最快的速度赶往了京城。
为了不让派杀手们过去追杀她的幕后之人起疑心,慕青鱼把梁家秘卫军和淮南王府的护卫们,全部都留在了青州。
就在她跌落悬崖的那处地方。
如今,就连温雪菱都不知道慕青鱼在哪里。
她只知道人已经安全抵达了京城。
因为她收到了慕青鱼送来的平安暗号,这个只有她和娘亲知道的暗号。
刚才那一出戏,全部都是演给外面盯着她的人看的。
真没想到啊,温敬书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居然还留了一手,甚至连她都没有察觉到。
要知道,温雪菱可是一直都有派人盯着温敬书的行动。
小到他今日吃了什么,大到他见了什么人,她全部都了然于心。
即便如此,还是有遗漏的地方。
棠春知道她心情不好,没有多言。
想起许久不曾见过的妹妹,心里隐隐有了一种担忧。
千钧一发之际。
温雪菱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
她眉头紧紧皱起,对着婢女说道,“棠春,你拿着这个玉牌,去找大理寺一个叫「金召」的亲兵。”
“好好打探一番,那个冒牌货「谢思愉」还在不在大理寺的牢房里。”
棠春赶紧接过了她给的玉牌,小心翼翼放回怀里,点点头说道,“奴婢现在就去,小姐早生歇息。”
屋子里再次恢复寂静。
温雪菱起身推开门,径直爬上了屋顶,遥遥盯着温敬书院子的方向,不知道他还有什么后招。
她总觉得这次的事情发生之后,温敬书安静的太过诡异了。
与其说他是认命,觉得断腿之后的自己已经是个废物,温雪菱更倾向于他已经在发疯的临界点。
只差一点点,他就会彻底变成一个疯子。
而那个催化他发疯的人……
温雪菱心里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