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面面相觑,曾迦南说道:“要不..我再去买只鸡?”
“不用了,我还有点酸萝卜,将就囫囵顿吧。”
吴朝阳把菜全部腾出来,里面还有两条没宰杀的大活鱼,一大坨带血的牛肉,还有十几个被压碎了的鸡蛋。
王莹莹尴尬说道:“我比较喜欢吃韭菜煎鸡蛋。”
一旁的曾迦南碰了她一下,“这是大葱,我们没买韭菜。”
吴朝阳叹了口气,“这是蒜苗,那一大袋子才是大葱。”
曾迦南卷起袖子,“你让开,我说过今天晚饭我来做。”
吴朝阳赶紧抬手阻止,他担心曾迦南一顿饭下来会把房子给拆了,赶紧说道:“你俩先上楼去,我做好饭叫你们。”
曾迦南不服气道:“你不相信我能做饭?”
“我相信我相信。”吴朝阳连连说道:“但你的手是提笔的,做饭不适合你。”
曾迦南秀眉微蹙,看向王莹莹,“他是在夸我吗?”
王莹莹茫然点了点头,“应该是。”
吴朝阳低头不语,一脸无奈地整理乱七八糟几大袋子菜。
“你的手不影响?”曾迦南盯着吴朝阳的手臂问道。
“没事,轻微肌肉拉伤,不影响。”
曾迦南叹了口气,“啦,这可不是我虐待伤员,是你自己坚持要做。”
吴朝阳摆了摆手,“你们赶紧上去吧。”
见两人上了房子侧面的楼梯,吴朝阳这才自言自语感慨道,‘幸好你们是城里人,要是在重岩村,估计一辈子嫁不出去。’
“你说什么?”曾迦南突然从楼梯口探出了个脑袋。
吴朝阳一脸的尬笑,“没...没什么。”
曾迦南对着吴朝阳握了握拳头,“我告诉你,我耳朵好得很。”
这顿饭做的时间很长,一直到晚上七点左右才做好,张阿太像是提前窥探过一般,又准时掐着饭点过来。
“嘿嘿,朝阳哥,刚做好饭啦。”
刚端上碗的曾迦南对着张阿太招了招手,“进来一起吃。”
“诶,谢谢嫂子。”张阿太屁颠屁颠跑进去。
曾迦南愣了一两秒,气鼓鼓说道:“别瞎叫,谁是你嫂子。”
张阿太尴尬一笑坐在角落里,对吴朝阳说道:“朝阳哥,彪哥被他舅舅关起来了,连电话都打不通。”
吴朝阳眉头一皱,看向曾迦南,曾迦南吞了口嘴里的饭,说道:“赵雨亭知道了。”
吴朝阳淡淡道:“不重要,知不知道他都已经开始行动了。”
王莹莹听得云里雾里,“你们在说什么?”
吴朝阳眉头微皱,曾迦南说道:“没什么好隐瞒的,正儿八经做生意,又不违法犯罪。”
吴朝阳看向张莹莹,说道:“王警官,我打算去天门市场承包搬运业务,没问题吧?”
“这有什么问题?”王莹莹反倒是很奇怪的看着吴朝阳,“我还以为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吓了我一大跳。”
张阿太激动道:“朝阳哥,你终于做决定了!”
吴朝阳点了点头,“不过这事儿先别主动说出去,明天你帮我做件事。”
“什么事?”张阿太激动得连饭都不吃了,“我晚点给你笔钱,你明天一早去江州大学综合体育馆买一百五十张后天比赛的票,再拿两张大海报回来,交给巷子口小卖铺蒋老板。”
“啊?为什么买这么多票?”
吴朝阳淡淡道:“我要请十八梯棒棒看比赛。”
张阿太愣了半晌,眼眶微红,“朝阳哥,你真是太慷慨了,我这辈子跟定你了。”
曾迦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一脸得意看着吴朝阳,不住地眨眼睛。
一段时间相处下来,吴朝阳也大概知道了曾迦南的性格,双手一抱拳,“这都是我们的女诸葛高屋建瓴。”
曾迦南摆了摆手,“小意思,本小姐的大智慧还没用上呢。”
吃完饭收拾完,吴朝阳给侯尚蜀打了个电话赶到了厚慈街。
李韬奋还住在他这里,脸上胡子拉渣,整个人看上去有种沧桑感。
吴朝阳本想问问他跟何经理怎么样了,李韬奋抢先开门见山说道:“猴哥儿,你来说吧。”
侯尚蜀咳嗽了一声,说道:“掏粪兄弟这几天摸到的信息很有用,天门市场的老板与赵雨亭他们是一种博弈关系,而且在这种博弈关系中,天门市场一直处于绝对控制的一方。”
吴朝阳点了点头,“这我知道。”
侯尚蜀接着说道:“赵雨亭对这种关系一直很不满。”
吴朝阳嗯了一声,“这很正常,换做是我,我也会不满。”
李韬奋补充道:“我连续几天都在跟踪赵雨亭,发现他在与严文武一次喝茶之后情绪很不好,然后第二天上午的时候约见了李光明。”
侯尚蜀接着说道:“赵雨亭与严文武为什么会不欢而散?又为什么要见李光明?之后我让戚威兄弟专门跟了李光明两天,发现这家伙正联合本家兄弟和同镇老乡准备另立山头。”
吴朝阳若有所思,“这就好解释了,赵雨亭想让李光明上台。”
“未必。”侯尚蜀说道:“我刚开始也是跟你一样的想法,但仔细一想又说不通。不管是严文武还是李光明坐那个位置,垫县棒棒这个整体依然在,他赵雨亭得不到任何好处。”
吴朝阳眼睛一亮,说道:“他选择上午棒棒最繁忙的时候约李光明,是故意做给严文武看,他的真实意图是想逼迫严文武低头。”
侯尚蜀一拍大腿,“没错,但是为什么要逼迫严文武低头,他到底想让严文武低头做什么?”
吴朝阳一下子明白了侯尚蜀的意思,“他想把整个十八梯棒棒行业整合起来,在与天门市场老板们的博弈中占据主导权。”
侯尚蜀竖起大拇指,“一点就透,结合之前陈安找上门就好解释了。赵雨亭是什么人,玩儿阴谋诡计借刀杀人的高手,他了解陈安是什么人,也了解你是什么人。”
吴朝阳眉头微皱,“一石二鸟,他的目标不仅仅是我?”
侯尚蜀说道:“这两天你都在打比赛,张阿太来找过我,说熊彪被关起来了。我让掏粪兄弟去见了熊彪一面,熊彪说赵雨亭要利用曾迦南这个鱼饵,同时干掉你和陈安。”
吴朝阳看向李韬奋,“赵雨亭那栋房子我知道,经过改造,四面都有摄像头,你是怎么摸进去的?”
李韬奋说道:“这算什么,以前军事演习的时候,敌人的指挥部我都摸进去过。通过观察送饭的人,听木质楼板的声音,我就知道熊彪被关在三楼的阁楼里,摄像头有死角,只要稍微测量一下就能找到。这种木质吊脚楼很好爬,我趁半夜的时候爬上去,隔着窗户问了几句。”
吴朝阳淡淡道:“赵雨亭的想法倒也算不上错,算是在为棒棒们争取尊严。看那陈安的态度就知道,那些天门市场的老板从未把棒棒们当人看,但是他不择手段,心狠手辣,敢把主意打到我和曾迦南身上。”
侯尚蜀嗤之以鼻,“你想多了,为了棒棒的尊严?他是为了更多的利益,顶多还有点他自己的尊严。”
李韬奋点了点头,“猴哥儿说得没错,他或许还保留着点棒棒的身份认同感,但他狠起来比黄土火还狠,为了巩固他在罗温棒棒中的地位,曾经跟他一起打江山的老人,但凡有点个人威望,全都被他打压排挤出了十八梯。”
吴朝阳嗯了一声,“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要干出一番自己的事业,他若敢阻拦,那就是我们的敌人。”
侯尚蜀竖起大拇指,“不错,很有江湖男儿的血性。”
李韬奋接着说道:“那个陈安,我摸过底。是个烂人中的烂人,吃喝嫖赌不说,包养玩弄女性也不算,下药迷j强b不在少数,昨天我亲自去找到一个受害人,看她那表情就知道是真的,但她矢口否认,看她那恐慌的样子,估计是被这人渣恐吓过。”
吴朝阳眉头紧皱,庆幸还好请了王莹莹这个护身符,要不然他连比赛都不能安心打。
侯尚蜀想劝吴朝阳不要因为曾迦南因小失大,但想到说了也没用,只是唉声叹气地叹了口气。
吴朝阳知道他的意思,问出了一个侯尚蜀没法反驳的问题。
“如果我连一个女孩儿的安危都不顾,你们还敢跟我一起合作吗?”
“而且。”吴朝阳说道:“我让你宣传黄土火的死和罗道全是我亲戚这个主意也是她出的,人家是天京大学的高才生,看问题高屋建瓴,为我们提供了很多宝贵的意见。”
说着,吴朝阳又将曾迦南今天的提议以及准备让蒋文正发票的事说了一遍。
两人听后直呼厉害。
“但是钱呢?”侯尚蜀问道。
李韬奋说道:“之前大家不是都得了一笔钱吗,大家一人拿部分出来凑。”
吴朝阳摇头道:“不用了,我找郑怀生要了。”
“郑怀生?”两人都有些惊讶。
吴朝阳点了点头说道:“我之前就找他交过心,看得出来,他是想在我身上下注投资。既然他有这个想法,当然得让他出点血。”
“你确定可信?他跟赵雨亭可走得比较近。”侯尚蜀有些担忧。
吴朝阳说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而且。”吴朝阳从兜里拿出一张纸,“我让他签了一份协议,五千块钱不是借,是合伙做生意的股份。有这份协议在手,他就彻底与我们绑在了同一条船上。就算他中途想反悔,也得掂量掂量赵雨亭知道后的后果。同时,这也算是我正式把他当自己人的承诺,他当时把钱给我的时候很激动很高兴。”
侯尚蜀啧啧称叹,“吴朝阳,我发觉你有一个特别厉害的天赋,总是能把要钱要得理所当然,让人觉得这钱不给你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