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头发用不用再修一下？”
就差沐浴焚香了，陶杰一遍遍站在镜子面前，生怕自己哪里疏忽。
詹明月忍不住嘲笑，“至于吗？谭伯伯很好相处的。”
陶杰：……
她可是真敢说。
对她詹明月来说，从小可以爬上腿撒娇的伯伯，却是国家智库当中，执牛角的人。
可以说，只要他认可或者认定的想法，只要通过决策者认可，一声令下，就能举国而动。
这次见面，对陶杰来说，是人生当中最值得铭记的重要一刻。
整个上午，陶杰都坐立不安，越是随着临近中午，他就越发焦虑。
给老妈打了个电话，听她因为周旋在几女之间差点崩溃的骂自己两句小混蛋，他才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
接着又给老陶打个电话，“爸，跟您说，您儿子出息了！”
“滚蛋，我还不知道你出息了。”
老陶是一点都没客气。
“不是，我跟您说，这次是真的。”
“你到底有事没事？是不是想老子皮带什么滋味了？”
这是亲爹！
没地方嘚瑟了，老老实实看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按照约定时间到达指定地点，经过一系列的筛查和问话，他才被带到一个会客间。
说是会客间，他对面却坐了一排人，领衔的是一位发丝全白的老者。
谭如松，国家智库领衔人物，国策方针制定的提供者。
安排他坐下，半个屁股沾了椅子，身子笔直。
“你就是陶杰？”
当这位白发老人发话，陶杰条件反射一样站起身，都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尊重。
“小家伙，别紧张，我又不吃人。”老人开了句玩笑，然后摆手让他坐下。
陶杰腿都有点发软，想好的腹稿，忘得一干二净，整个人如同蓝猫一样，眼神清澈中显露一丝愚蠢。
“听说你生意做的不错啊。”
“啊？小生意小生意。”就这么简单一句话，他都有点不知道如何应对，好在整个人都被看穿，所有的心思无所遁形。
“放轻松，你合理合法赚的钱，还担心什么？改开以来，我们可是鼓励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先富带动后富，然后共同富裕嘛，你不会上学的时候没好好学吧？”
如同邻家长辈的话语，让陶杰逐渐回魂，搓着手，“学过，我现在也能背下来，只不过刚刚看到您和诸位长辈，都给忘了。”
“哈哈。”老人对身边的同事们笑，丝毫没有架子，“你要是忘了，还敢跟我谈生意？”
陶杰低眉顺眼，温柔的雅痞，“我只是觉得，这件事对我们国家有好处……”
“小家伙，不老实啊。”老人端起茶杯，“不过，你不错，嗯，很好。”
对老人给他的评价，陶杰差点坐不住。
他这时候才想通一件事，那就是自己所做的一切，在这位面前，根本就无所遁形。
“我觉得，自己还有不小的进步空间，嗯，还可以再挽救挽救……”
陶杰厚着脸皮，说完自己都不好意，脸都红透了。
“好小子，对自己认识的还挺深刻。”老人喝口水放下杯子，“今天见一见你，你也不用担心，只是对你有点好奇，这么短时间，做到这种程度，实属少见。人才难得嘛！”
老人目光柔和，“我知道，你是很会赚钱的，所以今天来跟你讲个价，不知道我的面子好不好用啊。”
陶杰都懵了，您这么大领导，跟我一个屁民讲价……
随便让人通知一下就好了嘛，难不成自己敢说不行？
可这样一来，自己还赚个毛线啊。
“谭伯伯，我是小辈，赚点钱也不容易……”陶杰一脸苦色，“您面子肯定有啊，您也知道，做生意是需要本钱的，我不反对做贡献，但您看，能不能多少给我留点……”
老人被他说的怔了下，转瞬忍不住笑着摇头，“你这孩子，我还能让你赔钱不成？”
宽厚的手掌抚着茶杯，“咱们长话短说，既然你愿意给这个面子，那我出个价，你要是觉得不合适，就再商量。”
陶杰紧张的嗓子发干，狠狠的咽口唾沫，声音干涩，“您说。”
“砍个零头怎么样？”老人眼神有些玩味，“国家不亏，你少赚一点。”
陶杰：……
砍个零头！
这一刀砍下去的，可就是5000亿刀！
相当于陶杰一分钱没花，白得了百分之五十的股权，对他来说，绝对不亏。
要知道，仅仅是眼下收购的这些矿产，实际价值已经超过了3万亿刀，就算是剩下一半，也足有1.5万亿刀。
他，依旧算得上富可敌国了。
“怎么，不满足？”
老人敲敲桌子，才让对面的陶杰回过神来。
“没，哪里会不满足，就是您这一刀砍的，大动脉差点断了，嘿嘿。”
陶杰咧嘴，尽量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白痴。
“你小子，还想跟我讨价还价？”老人憋不住乐，“首先，我得代表国家谢谢你，有这样的机会，能够愿意和国家一起分享，你是有贡献的。其次，国家也不会白拿你东西，该你赚的钱，不少给你。另外，你看似少收的零头，会因为你的大方，赚的更多。”
陶杰一脸的懵懂。
看他眼神中的疑惑，老人用手点了点他，“耍滑头是不是？别以为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你不是觉得自己搞了个安保公司，就能帮你受得住这份产业吧？”
陶杰无奈的挠头，“您要早这么说，我就不浪费您时间了不是。”
老人瞪他一眼，“行了，具体的事情，你们去办，有什么问题，就找具体负责人。我还有事，可没时间留你吃饭。”
陶杰起身，随手把面前果盘里几块果子抓在手里，当着老人的面揣进兜里，“我留个纪念。”
老人啼笑皆非的摆摆手。
从会客间出来，陶杰还觉得有些晕乎，被人带着出来，见到了等在外面的詹明月，上前一把抱住她。
“怎么了？”
詹明月见他脸色发白，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声音都有些发颤。
陶杰在她发间深吸一口，然后苦着脸，“你大爷下手忒黑了，一张嘴就让我少赚了5000亿刀……”
詹明月愣了下，看他嬉皮笑脸的样子才明白他在说什么。
“活该，谁叫你狮子大张口来着。”
“我又不是占便宜？凭本事赚的钱，哼哼。”搂着詹明月上车，陶杰忍不住问，“你大爷不会反悔吧？”
詹明月：……
看到詹明月翻个好看的白眼，陶杰却心里空落落的。
自己私生活这点事可不太好见光，虽然自己不是体制内，总归是有点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