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点时间考虑。”吕阳义说道。
“可以。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如果你不答应,我就找别人了。”
李某站起身来,朝门口走去。
“等等。”吕阳义叫住了他,“如果我答应了,什么时候能拿到合同?”
“事成之后立刻生效。”李某回头说道,“而且我保证,除了这个合同,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合作机会。”
李某走后,吕阳义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看着桌上的那份合同,心情复杂。
接下来的两天里,吕阳义几乎没有睡好觉。
白天要应付各种催款的电话,晚上躺在床上就想着李某的提议。
第三天上午,吕阳义的老婆给他打电话,说孩子学校要交下学期的学费。
吕阳义听了这个消息,心中最后一道防线终于崩塌了。
他拿起电话,拨通了李某留下的号码。
“我答应你。”吕阳义的声音很低,“但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我不能亲自动手,我要找别人去做。”
“没问题。”李某的声音很轻松,“你找谁都行,只要能把事情办成就可以。”
挂断电话后,吕阳义立刻想到了一个人选。
他老家有个堂弟叫吕小军,今年三十一岁,前不久刚从监狱里出来。
吕小军十八岁的时候因为打架斗殴被判了十年,前几个月才刑满释放。
出来后,吕小军在老家找不到工作,日子过得很困难。
吕阳义曾经想过要帮助这个堂弟,但自己的情况也不好,一直没有机会。
现在机会来了。
吕阳义给吕小军打了个电话,让他到江城来。
两天后,吕小军来到了江城。
他坐着长途汽车在义和建筑公司门口下了车,身上只背着一个破旧的帆布包。
吕小军身材不高但很结实,脸上有一道很明显的疤痕,是在监狱里和人打架留下的。
“哥。”吕小军见到吕阳义,有些拘谨地叫了一声。
“小军,你来了。”吕阳义拍了拍堂弟的肩膀,“走,我们进去说话。”
在办公室里,吕阳义给吕小军倒了杯茶,然后坐在他对面。
“小军,我有个活想让你做。”吕阳义开门见山地说道。
“什么活?”吕小军问道。
“开车撞死一个人。”吕阳义的声音很轻,但在安静的办公室里听得很清楚。
吕小军愣了一下,然后问道:“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吕阳义看着堂弟的眼睛,“我需要你开车撞死一个人,制造成交通事故的样子。”
吕小军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问道:“能给多少钱?”
“两百万。”吕阳义说道。
听到这个数字,吕小军的眼睛亮了一下。
两百万,对他来说是个天文数字。
“什么时候?”吕小军问道。
“越快越好。”吕阳义回答道,“最好是这个星期内。”
吕小军想了想,然后点点头:“好,我干。”
……
一周前,杨鸣坐在众兴公司的办公室里,手中拿着一份厚厚的资料。
资料的封面上写着“吕阳义个人档案”。
杨鸣翻阅着资料,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和思考,他已经决定要对盛源集团采取进一步的打击行动。
上次在地下停车场的对峙虽然让仇镇江丢尽了颜面,但那还远远不够。
杨鸣很清楚,众兴和盛源之间的矛盾已经完全摆在了明面上。
仇镇江不会善罢甘休。
但问题在于,现在的情况比以前复杂多了。
杨鸣起身走到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看着楼下车水马龙的街道,脑子里快速分析着当前的形势。
副市长张建华明显站在盛源集团这边。
虽然赵华玲通过各种关系暂时稳住了官方的态度,但这种平衡是很脆弱的。
一旦众兴公司在这个敏感时期出什么问题,张建华肯定会抓住机会大做文章。
到时候,不仅众兴可能面临官方的严厉打击,盛源集团还会在江城国际广场项目上做手脚。
毕竟盛源集团手里也有江城国际广场的股份,如果他们联合其他股东对众兴发难,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杨鸣不能用自己的人。
众兴公司的核心班底个个都是好手,但他们的身份太敏感了。
麻子、狄明、老五这些人在江城都有档案,一旦出事很容易被追查到众兴公司头上。
那些道上的朋友也不行。
何东虽然和众兴有秘密合作关系,但他不会在这种时候冒险。
其他的地下势力要么实力不够,要么靠不住,根本不能委以重任。
杨鸣需要找一个既有能力又和众兴没有明显关系的人来做这件事。
这个人必须满足几个条件:第一,不能是道上的人,这样可以避免被归类为黑社会争斗。
第二,不能是众兴的人,这样可以撇清关系。
第三,要有足够的动机和能力完成任务。
第四,最好是本地人,对江城的情况比较了解。
经过一个多星期的调查和筛选,杨鸣的目光最终锁定在了吕阳义身上。
这个选择绝对不是随意的。
杨鸣重新回到办公桌前,翻开吕阳义的档案。
吕阳义,男,四十三岁,江城本地人。
义和建筑公司法定代表人,在建筑行业摸爬滚打十几年,有一定的社会经验和人脉关系。
最重要的是,吕阳义现在的处境非常糟糕。
根据调查,义和建筑公司目前负债累累,已经到了破产边缘。
吕阳义本人也是债台高筑,各种贷款和信用卡透支总额超过三百万。
他曾经多次尝试从江城国际广场项目中分一杯羹,但都被拒之门外。
这样的人,正是杨鸣需要的。
绝望的人往往是最好利用的。
当一个人走投无路的时候,他会为了钱做任何事情。
而吕阳义现在就处在这种状态。
更重要的是,吕阳义看似是个普通的商人,实际上并不简单。
档案显示,吕阳义在九十年代末曾经因为工程纠纷和人发生过几次冲突,虽然没有留下案底,但手段都比较很辣。
这些信息都表明,吕阳义虽然不是黑道中人,但也不是什么善茬。
如果给他足够的压力和诱惑,他完全有可能做出铤而走险的事情。
杨鸣合上档案,拿起桌上的电话。
“喂,老五吗?伤势怎么样了?”杨鸣问道。
“好多了,鸣哥。医生说再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老五的声音听起来精神不错。
“那就好。”杨鸣顿了顿,“你安排一个人,去找一个叫吕阳义的人。”
“什么事?”老五问道。
“让他帮我们做掉盛源集团的朱然。”杨鸣的声音很平静,“具体的操作方法你看着办,记住,绝对不能让人查到我们头上。”
“明白。”老五答应道,“需要给他什么好处?”
“八百万的众兴合同,足够让他起死回生。”杨鸣想了想,“如果他要求预付款,可以先给他一部分。”
“好的,我这就安排。”
挂断电话后,杨鸣重新站起身来,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景色。
他知道这样做有一定的风险。
但在目前的情况下,这是最好的选择。
朱然是仇镇江的心腹,干掉他,不仅可以削弱盛源集团的实力,还能给仇镇江一个警告。
更重要的是,朱然的死会让盛源集团内部产生恐慌。
当敌人开始担心自身安全的时候,他们就没有精力来对付众兴了。
杨鸣看着窗外的街道,心中已经有了下一步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