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J谨慎地眯起了眼睛,直盯着那从门外投射到大厅中的狰狞影子,一手把tessa拽到了身后。
“J,怎么了?”tessa不解地问道。
“紧急避险措施,一切行为以老板性命优先。”J向后挥手道。
“哪里有危险?”tessa还是不解。
“那不是吗?”
J伸出手指向门口,而tessa的回应仍然是摇头。J有些急了,不分青红皂白把tessa向窗边推去,然后才一边说一边转头重新看向门口:
“我早就在意见箱里叫你配副眼镜了……”
话还没说完的J一回头,却见门不知何时恢复了紧闭的状态,异象无影无踪。后面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但J却并不打算放松警惕,她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定有什么东西犯病了,我们需要上报。”
“好的,助理。”
身后响起的并非tessa的声音,而是一个熟悉又陌生、感情成分约等于没有的机械音。J吓了一跳,下意识前冲一步,然后才回头看去:
“tessa”仍然站在原地,只不过部分区域撕裂下垂的皮肤透露出她内心的空虚,毕竟里面的机器人不论如何都比她矮小纤细,她应该找点东西填充一下的。
“不,等等!这……这不符合……你……”
J的屏幕因情绪剧烈波动而闪烁起来,瞪大的眼睛中充斥着难以置信和惊恐。见此,“tessa”歪了歪头,紧走几步贴到了J的面前,指着自己的脸说道:
“怎么?我这,不是好好的?看我炯炯有神的大小眼------”
空洞的眼眶中,两个明黄色的叉号猛地朝J瞪去。求解器的符号显现,J的双眼立刻失去神采,屏幕变得黯淡,就连身体也变得虚幻透明起来,成了一个半透明的影子。
“搞定,收工。”
cyn一手抓过J的影子,另一只手取出另外半边影子。不同于新的白色影子,之前的那个影子像是被染成了黄色,看上去十分妖冶。
轰隆轰隆!窗外雷声大作,大雨倾盆而下。
噔噔咚咚!大厅里桌椅碰撞声此起彼伏,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
然而,在cyn即将把两个影子合二为一时,白色的影子突然浑身一颤,剧烈地挣扎起来,双手伸向一个方向。
cyn看向那个方向,只见原本应该消失的tessa突然出现在刚才的位置。她似乎注意到了J的消失,也不顾会被家里人听到,扯开嗓子大声呼唤起来:
“J!你跑哪去了!”
“J!你这是什么服务态度?再不回来就给你差评扣工资!”
“J!老板需要你!回来吧!”
“拜托了!J,回来吧……”
“求你了,回来吧,我不会扣你工资的,你快回来就好……”
“不,求你了,别丢下我一个人……”
随着tessa的声音逐渐变得哽咽,周围的场景一点点变暗,最后回到了记忆空间原本的漆黑一片,只有tessa、cyn还有她手中的影子保留着原有的色彩。
影子的挣扎愈发剧烈,几乎要从cyn的手里挣脱出去了。cyn只好暂且放下那个黄色的影子,用两只手尝试控制住J。
“你也该适可而止了!”
一只大铁脚带着破空声撕开虚无,结结实实地扫在了cyn的面门上。毫无准备之下,cyn被这全力一脚踢得横飞了出去,在地上翻滚了几圈才停下来。
失去控制的影子掉落在地,虚幻的身体立刻变得凝实。J从地上跳起来,第一时间环视周围,喊道:
“我在这!tessa?你在吗?”
“我在这!\/。”(x2)
J触电般抬头,只见tessa满脸焦急地站在左边,而有些愠怒的cyn则站在右面,两个人同时出声,立马弄得J摸不着头脑。
“影分身?老大你是……”
“我是真的。”cyn抢先出声,“你看不出来吗?我就是她,看我的皮肤……”
“你是个大头鬼!”
一个蓝色的身影从黑暗中闯入,拦在了J的面前。当J看清了这个刚踢飞了cyn的高大机器人时,不由得惊呼出声:
“死脑筋!?你怎么在这?你醒了?脑瘫治好了?”
“Shut up, you fucking idiot!”t没好气地一句粗口砸了过去,然后谨慎地看着远处的cyn,说道:
“首先我的脑筋比你活得多!其次……哎,虽然想揍你一顿,但看在你居然能保留一部分自我的能耐上免了这一次。不过你那发导弹是必须要吞的。”
“现在什么情况?”J被他弄的有些不知所措。
“你只需要记住,右边那个是假的tessa,然后躲得远远的,别让她抓到你,剩下的我来顶一阵子。”
“右边……是假的?”
可是,J却从cyn的身上感受到了强烈的熟悉感和亲切感,一时间不太愿意相信这是假的,于是干脆把自己的感觉说了出来。
“简单,她身上的……外套是tessa的,再加上那个黄色的影子就是你沦陷的半个自我,所以你才对她感到亲近,所以快跑吧!”
听了t的话,J这才犹犹豫豫地向黑暗中跑去。tessa和t见状松了口气,而cyn却是迫不及待地一头扑了上来。
唰!寒光出鞘,利刃从手臂中弹出。离体攻击在精神层面上效果不大,所以t直接选择了贴身用本体来阻挡cyn。
当cyn逼近至眼前时,t一刀挥下------
锵!
清脆的声音响起,t如同断线的风筝一样倒飞了出去,胸前破碎了一大片,渗出的光芒急忙填补起身体的损伤。
“真的很硬啊……”
t对这个结果一点也不意外,他清楚cyn在这片空间中的权柄之大,不是他一个独立的意识就能够抗衡的。他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为J的觉醒拖延时间。于是他瞬间从地上稳住身子,不等损伤恢复就再度冲上前去。
锵! 锵!锵!
正在逃跑的J一回头,正好看到t带着浑身裂痕倒飞到了她的脚边。
“拜托,我以为你很能打呢。”J忍不住脱口而出。
“你行你上!”t忍痛从地上爬起来说道,“不想死就快跑!”
“tessa离开那儿了吗?”J并没有第一时间开跑。
“那个……不是……哎,完事你就会自己想起来的。”t犹豫了一下,没说出真相。
“我同意,因为你们,确实就要完蛋了。”
cyn的声音音从背后响起。闻声,t迅速转身与cyn对视。不过cyn目前的主要目标还是J,她狞笑着对J说道:
“J,你不乖哦,你要做我的,最听话的员工哦。”
呲啦呲啦。J的屏幕随着cyn的话开始闪动起来,不时有黄色一闪而过模糊不清的声音从口中发出,t眼看着她开始一步一步蹒跚着走向cyn:
“(呲啦呲啦)tessa……”
t心中一紧,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了,无奈只能张嘴喊道:
“稳住自己,你知道tessa已经死了。”
“什么?!”J猛地回过神来,闪动的屏幕上隐约显示着一对震惊的眼睛。
t叹了口气,然后马上坚定起来,语速快速道:
“我没能看到之后的现场,但当时你肯定在场,甚至可能……有你的功劳。我知道这很难接受,但你不必自责,那不是你的错,tessa不会责怪你,都是因为……”
话音未落,一道黄色的影子划破黑暗,伸出数根节肢抓住t的脑袋扣在地上,打断了他后面的话。cyn的表情略显狰狞,脑袋旋转180°朝向J,再度开始了意识入侵。
眼见J再次失控,t咬了咬牙,奋力抽出一只手切出利刃,挥向了Lynn的脸部:
“好好看看吧,看看这就是你要侍奉的主人吗?!”
J的身体僵住了,她愣愣地看着那小半张脸皮从cyn的脸上脱落,露出下面为方便皮肤贴合而嵌着血管和组织的屏幕。因为是意识体,cyn的样子眨眼间便恢复如初,但t和cyn都知道,这时已经无所谓了。
抓住空隙,t一脚把cyn从自己身上踢开,然后举起手臂神秘兮兮地笑了笑。他把一柄利刃切回手掌,伸向另一只手臂的弹出口,说道:
“好了,任务完成,想不想尝尝我给你准备的秘密惊喜?”
“哦?什么惊喜?”
意识到自己又双叒叕失败了,cyn干脆不再恼火,反而期待起t所谓的惊喜来。看样子,对于她来说,J真的就是个工具,丢了就丢了。
“嗬!”
t有意浮夸地配了个音,将一柄带鞘长刀从自己手臂里抽了出来,横在身前对准了cyn:
“你知道今天是几号吗?”
“不知道。”cyn老实地回答。
“以后记住,不管何时,拔刀的日期都是六月十五日……”
唰!
长刀出鞘,寒光一闪,t用力把刀朝着cyn空挥而下,带起一片破空声。
cyn老实地看着他挥刀斩空气,左右看了看,然后歪了歪头,不明所以。
“呃……说好的唯心主义呢……”
t有些尴尬地看了看完好无损的cyn,又看了看手中的刀,也不明白为什么没有效果。没等他过多思考,一根长长的节肢就像敲钉子一样把他敲翻了。
“嘶……失算了。”t痛吸一口气说道。
虽然他早就预料到了cyn在意识空间里不可战胜的属性,也为此准备了这把刀作为用来脱身的秘密武器,却没想到同样是意识空间,自己的是唯心主义,但到了J这里却没有生效。
cyn将身后的触手完全展开,身体微弓,做出一副准备进攻的姿态。t别无他法,只好硬着头皮起身准备迎战。然而就在这时,J的声音突然响起:
“嘿,t,把阎魔刀给我。”
“想要的话,你得自己……”t下意识接上,一回头见到了说话的人是谁,浑身一激灵,连忙改口:
“接住。”
难怪t反应这么大,此时的J屏幕漆黑一片,语气无悲无喜,一副暴风雨前的平静姿态。t知道,在小说里,这种表现通常是爆种的预兆,他们的机会来了。
J接过长刀,用拇指将其挑出鞘,抬起头看向cyn。屏幕再次亮起,露出一双含泪的双眼,黑暗中回荡着J悲愤的吼声:
“把tessa还给我!!!”
“想要的话,你得自己……”cyn也下意识接上,却见眼前一花,J的身形消失在原地,瞬息间出现在她面前。密集的刀光瞬间包围了她,节肢寸断,cyn有些惊恐地发现自己居然没有反抗的能力。
弹刀,上挑。
空中二连斩,收势,反向转刀切割。
几团光线密集的幻影从空中亮起,J的长刀如同鬼魅一般在幻影中穿梭,精准地撕裂着cyn的形体。
四联次元斩。
击飞接次元斩,瞬身突进,升龙拳接绕后月轮脚。
神速上踢空中星落。
幻影剑。
阎魔刀上挑跟进。
疾走居合,五月雨,魔人七连斩。
瞬身下劈,滑步前空翻接神速……
“我让你……把tessa……还!给!我!!!”
(I Am thE StoRm thAt IS AppRooooooAchINNNNNNNG!!!)
银白色的刀光撕裂了空间,将一切委屈与怒火通通撕碎。cyn的身影在刀光中重叠、分解,最后化为虚无。
这一通凌厉的攻势似乎把这片空间彻底摧毁,斑驳的色块与噪点开始在黑暗中蔓延。t知道这里不能再停留了,于是赶紧拉住还想补刀的J:
“在这里她是不死的,我们先离开。”
说完,也不等J同意,t毫不犹豫地抽离自己的思想,顺便把J也给从空间里拉了出来。此时的V正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光束寸寸破碎,见tJ一同出来,问道:
“这是你们两个搞得?”
“准确来说,是她自己,”t给J让开了位置,“原来唯心主义只有每个人在自己的脑海里才能生效。”
“能耐不小,哪天有机会单挑。”V给J使了个眼神,J则是有些勉强地回应了一下,道:
“你们也要准备离开了,我还算清醒的时候给你们留下了后门,Nori他们应该能发现的。”
“你呢,双面间谍当了这么久,现在怎么办?”t问道。
“我把自己藏在很安全的地方,而且我不像你们是被关进来的,我现在就要出去跑路了。”J耸耸肩。
“能不能给我们带一艘飞船?聚居地的飞船太少了。”t抓住机会问道。
“麻烦死了……我尽量吧。”J摆摆手,身影开始变得涣散起来。
“嘿!”
t又一次叫住了她,这次J有点不耐烦了,皱眉回头看来。只见t对着她竖起了一根大拇指:
“我收回之前对你不正当的评价,你是个强大的人,希望我们能并肩作战。”
“去你的吧。”J翻了个白眼,消失在了原地。
与此同时,身边的黑暗再次波动起来,空间开始朝着一个点流动。Nori的声音从那个点里传来。
“你们两个,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出来!!!”
「I Am REcLAImER oF mY NAm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