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凌仙始终不出房间。
与凌仙及其道侣关系最亲近的当属严珩,但严珩为养子,且从小到大与这对道侣都是相敬如宾,礼数之下,他做不出打断夫妻亲密的行为。
苏晚星等得无聊,一面感觉憋屈窝火,一面不由问起玄门及当前现状的一应事由,顺便了解玄学界的各个世家。
严珩一一回答,自己知道的毫无保留地告知,自己不清楚的或门规不允许外漏的,也如实坦言。
无情在一旁,时不时的补充上一两则的八卦传言。
最后说到朱家,无情不屑,嘲道:“他们说自己是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的后人,谁都知道不可能是真的,大家对他们家都是做的表面功夫罢了。”
严珩提醒:“这个朱家有些古怪,似乎能吸收别人的气运,看到他们及时离开,不要靠近。气运变弱,轻者倒霉,重者丧命。”
“啊?”
苏晚星惊讶,“‘似乎’?对你们玄学人来说,气运尤为重要的吧,至今为止没人证实一下吗?”
无情撇下嘴,“因为他们没有惹到别人,说‘似乎’是因为他们家连着两代都出了气运强者,并且第三代疑似也是,这在任何一个世家都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苏晚星好奇。
“‘富不过三代’听说过吧?”
无情双手置于脑后,枕上去。
“一个世家里,气运最强者是凭一己之力将家族迁升至世家的那个人,以及后代里让家族再登辉煌之人,别的人么,表面看来气运强,但其实啊,都是被家族倾尽资源托举起来的,没有托举啥都不是。”
苏晚星赞同点头,“有道理。”
“气运这东西,从来不固定,一直都是有起有伏。”
无情打开话匣子,道:“在一个人身上是如此,在一个家庭单位里也是如此,在一个世家身上更是如此,可能你会说,家庭单位是至少两个人,一个人气运弱了,另一个人气运强,两者相加,气运并没有变少。”
苏晚星挑眉,一秒想明白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但其实不是。”无情没去看她,接着道:
“就算两个人的八字再互补,他们的气运的起伏也不会完全互补,因为首先,一个人的气运的起伏不是固定不变的,其次,人受天地五行影响,这个五行是时刻都在运动的,大至每一年,小至每一时每一分,甚至每一秒,五行之气都对人有影响。”
苏晚星不由自主地点下头,和她想到的一样。
无情再道:“一个人的身上只有出生的时间是固定不变的,也就是八字,由此可以测算出大运、流年分别都是什么时候,大运年气运强盛,流年则气运弱,看起来是固定不变的,是吧?”
苏晚星似笑非笑,她早就明白这种事。
但无情沉浸在这种讲课之中,没注意到,犹自讲下去:
“其实非也,天地五行的运动规律岂是那些公式所能道尽的?再者说,天地五行的运动有规律吗?不,没有规律,所谓的规律,是人在他有限的时间里观测出来的结果,是自以为是的结果,为什么?因为时间无穷尽啊。”
“嗯嗯。”苏晚星认同点头,“你说得对。”
无情意犹未尽,还要再说下去,严珩及时开口:“说太远了,说回朱家。正常的气运强者,都是天时、地利、人和齐备才会诞生,世家掌握资源,会推算及至创造出天时、地利、人和齐备的情况,也不会百分百诞生出气运强者。”
苏晚星这就不懂了,“为什么?”
无情抢过话:“因为天时,什么是天?天,指的是大环境,那么是多大的环境?玄学界的天是天,东大国的天是天,东亚大陆的天是天,地球的天也是天,太阳系的天也是天,银河系的天还是天,乃至整个宇宙的天都是天。当然,我们生活在东大的玄学界,后面的都可不用考虑。”
苏晚星无语,“那你还扯得那么远。”
不过,她已经懂了。
无情没过瘾,反正凌仙一时半会儿仍不会出来,他继续道:
“但就算我们只看东大,不,只看玄学界的天,即大环境,谁又能推算得准?把握的明白?这个大环境里有很多生命,每个生命的行动都不可测,因此,气运强者这种人,并不能在其出生时就看得出来,需要等到其出生后,天时到了,才能看得出来。”
苏晚星敷衍点头:“嗯嗯。”
她看向严珩,“还是你来吧,感觉他下面又该扯远了。”
无情有点不满地翻个白眼。
严珩接过话,“起初,我们对朱家也并未在意,直到其第二代也抢到了机缘,我们才引为重视,这在我们玄学界的历史上从未有过,但凡出现过的,经事后调查都用了手段。”
苏晚星一秒会意,“你们没能调查出来朱家的手段。”
“是。”
严珩点头,“从程序上看,每一步的程序都合规,问题最有可能出现在诞生时间上,这也代表了一个更大的问题,朱家掌握了能百分百诞生气运强者的方法。”
无情心里憋不住,立刻道:“玄学界几千年都掌握不了的方法,一个小小的才几百年历史的朱家就掌握了,这绝不可能,他们肯定是用了邪术。”
苏晚星看向严珩,“所以你们猜测,他们的邪术是吸收旁人气运的。”
“是。”
严珩再点头,“不过,现在灵脉之事已经解决,各个世家不日就会离开,之后,也鲜少会在外界活跃,你也不用过多担心。”
苏晚星不由再好奇,“为什么不在外界活跃?”
“因为啊,”无情抢着回道:“下一个机缘要来了,他们都在为此事准备呢,抓紧时间修炼提升实力,还有准备夺取机缘需要的法器。”
苏晚星了然,“原来如此。”
有道童送上午饭,给她一个人的,只有她还需要吃饭。
苏晚星看看时间,忍不住叹道:“我还得等到什么时候啊?”
房间里。
凌香芙从床上起身,披上一袭衣袍,遮住她白得发光的身体,缓步走到窗前,推开,倚窗望天,手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玉杯,清淡微甜的酒香飘散开来。
她倾城的容颜上罩着一层愁绪,望不到底的美眸漫上伤怀。
“又在想她了?”严廷息走近,却不敢靠近,倚在另一侧窗棂上看她。
凌香芙慢饮杯中酒,“是啊,我的巧巧。”
朱巧,她心头的朱砂痣,亦是她的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