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黎睡醒,是下午三点,她起床简单收拾了下才下楼,走到一半忽然顿住。
那被她搭得乱七八糟的猫爬架,此时竟完完整整立在客厅一角了。
她快走两步过去,架子结实牢固,上面的小窝还铺了一层小毯子。
沈黎看了一圈,阿姨不在,估计买菜或者出去玩了。
客厅没人,她不确定傅瑾年在卧室还是书房,这架子肯定是他搭的。
犹豫下,沈黎先去了书房,轻轻敲门,没人应她才开门。
傅瑾年不在。
她转身去了傅瑾年房间。
正犹豫要不要敲门,房门忽然从里面打开,沈黎吓了一跳。
男人近在咫尺,她往后退了一步,却被长臂一揽,勾着腰带了回来:“找我啊?”
男人语气含笑,和她对视。
沈黎拍开他的手。
傅瑾年摸了摸被她拍的地方,嗓音里仍含笑:“怕你摔倒。”
简直胡说!
这地那么平,她刚刚也只是小小的后退一步。
“你找我是要一起出门吗?”
沈黎摇头:“就是谢谢你帮我搭架子,晚上我不在家吃饭,你想吃什么可以让阿姨做,她不知道你的口味,如果有忌口你记得提前告诉她。”
傅瑾年看了眼她干净的脸蛋,化了日常妆,口红也很浅。
穿戴整齐,明显是要出门。
“你约了人啊,需要司机吗?”
她看着男人好看的眉眼,又摇了摇头:“不用,我会开车。”
沈黎拒绝得干脆,好似真不愿意再和他扯上太多关系。
傅瑾年却全然不受影响:“自己开车多累啊。”
他眼底潋滟着笑,显得格外深沉。
沈黎躲开这目光。
“你接着忙吧,我准备出门了。”
她转身下楼,傅瑾年跟着往前走了一步,手闲散搭在栏杆上:“小汤圆的架子是我该做的,毕竟是咱们女儿,你不用客气。”
沈黎被他那句“咱们女儿”惹得脚下一顿:“她是我女儿,和你没关系。”
搭个架子就想当爸,想得挺美!
傅瑾年看着她笑:“后爸也是爸,更何况我还是原配,咱们要是分开,这抚养权我还能争一争呢。”
沈黎慢慢睁大眼睛,满眼不可思议。
“你不是猫毛过敏吗?你要她干什么?”
“觉得她可爱,和你一样。”
沈黎:“……”
他大概过敏的疹子长到脑子上了!
她嘴里小声嘟囔了一句“想都别想”,怕让陆无双等自己,沈黎也没再和他说下去,转身继续往楼下走。
傅瑾年目送她出门,又站了一会才回房间。
沈黎提前到了餐厅,没想到会遇见陆川,他明显喝多了,靠在走廊尽头的露台上休息。
白衬衫,黑色西装裤,领带被扯松了几分,这么正式的穿搭,显然今晚的酒局是个生意场合。
陆川回头,看见她露出几分笑:“嫂子,来这边和朋友吃饭啊?怎么没带我哥?”
他脸上红晕明显,显然喝了不少。
“是和陆阿姨一起吃饭,傅瑾年有事来不了,”沈黎没说实话,“你怎么喝了那么多?”
“春禾传媒有个综艺很不错,想和公司新捧起来的艺人争取一下,结果那边的人真是不客气,一杯接着一杯的。”
沈黎诧异,艺人谈合作一般都是经纪人,团队等去交涉,需要陆川去谈的,一般是公司之间的合作。
“哪个艺人?”
陆川捏了捏眉心:“你见过一次的,叫秦盈。”
沈黎在脑子搜寻了一遍:“你之前在酒吧帮过的女生吗?她不是还在上学吗?怎么成风行的艺人了?”
“今年大四了,是播音专业,实习的时候来了风行,前段时间有个直播综艺,原本拟定的艺人忽然来不了,就临时让秦盈帮个忙,没想到反响还不错。”
陆川解释了几句,沈黎了然。
所以公司就签了秦盈。
但就算两人认识,谈合作这事也不该是陆川啊。
似是看出她在想什么,陆川轻笑:“她挺有灵性的,但我听下面的人说,春禾这边可能有心仪人选了,若是我们不给足筹码,怕是拿不到这个名额,我才让人以我的名义,约了一下这边的负责人。”
沈黎点头,春禾传媒也是业内数得上名号的企业,他们旗下几个综艺都很是爆火,新人若是能当上常驻嘉宾,能吸不少粉。
一朝爆火也是有可能的。
“那你……”
沈黎话还没说完,被一声酒瓶碎裂的声音打断。
她和陆川同时看向东边走廊,一声门砸在墙上的声音后,一个房间仓皇跑出一个女孩,她衣衫明显被扯乱。
“王总,你冷静点,我,我真的不会喝酒,求你别这样……”
女孩的嗓音破碎,恐惧惊慌。
王总哼笑:“妹妹,你怎么就是不明白,乖乖让我玩两下,什么生意都好谈。”
他抓着女孩的手,猛地往房间里面拖:“你们陆总靠着傅家起家,现在这个靠山没了,撑不了几天了,你乖乖跟我,保证你……”
王总话还没说完,就被一脚踹翻在地上。
陆川目光冷得吓人,他揽着女孩的肩膀往后退了一步:“王总刚刚说什么?”
躺在地上的人蜷缩着身子,面露痛苦:“陆川,你背后已经没有傅氏撑着了,你怎么还敢这么猖狂?”
沈黎微微蹙眉,这人还真是势利眼。
不知道傅瑾年有没有遇到这种捧高踩低的垃圾。
陆川冷笑:“风行什么时候靠着傅氏了?更何况你当陆氏是吃素的吗?”
沈黎拿下自己围巾,当作披肩搭在了女孩肩膀上:“别怕,让陆川去解决这事。”
女孩看着她,一边流泪,一边点头。
沈黎刚扶着她站到旁边,就听到身后有人喊了她一声:“沈黎?”
她回头,是宋千凝,她旁边还跟着简敬之。
宋千凝走近,看了眼躺在地上的人,再看看陆川微醉但仍气势逼人的模样,微微一愣。
印象里的陆川总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即便见过几次他西装革履的模样,也像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骨子里面仍是顽劣不羁。
但现在,他沉着脸色,明明是醉着却透着明显的稳重,宋千凝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才询问情况:“怎么了这是?”
地上那人抬头的时候,宋千凝诧异:“敬之,这不是你们公司的王副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