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此,汪显允连忙坐好,抽出一张新纸,提笔画起了什么。
这么些日子以来,即使没有接触过任何人,可他依旧没有任何松懈。
所以他特意画了这么多纸鸢,一是为了打发时间,二是为了混淆视听。
虽不知道暗地里有没有人在日日窥视他,但他做事从来不会暴露自己内心想法。
哪怕是如今要梳理这看似杂乱无章的关系网,他也依旧用了画的形式。
汪显允在纸中心处画了只眼睛,又在眼睛旁画了条小鱼。
接着是一株桃花,一棵青竹,一面镜子,一把剑,最后是一蟾一岛。
这岛,指的自然就是公孙一族,在画里特指自己与清越以及少主。
【最先被抓来的是我、清越还有桃兄,师师是何时被抓的?又为何跟清越一起来看我?】
【我在这关系网中杵在边缘位置,几乎没有什么份量,最重要的羁绊便是清越与少主,可我身上似乎并没有能牵制少主的东西,他们不会闲着来做戏哄我。】
【所以,他们是为了清越?难不成是清越身上有什么特别之处?】
汪显允边画边思考着,最终在那座岛上画了三个圈,两个空心,最后一个他皱褶眉头点成了实心。
清越的特别之处?
他前世的孩子,今生被大爷认出,告诉了自己。
可若如大爷所说,清越的前世是他早夭的孩儿,为何后背的胎记也会一模一样?
而且,他今生的父母又是何人?有没有可能就是暗堡的人?
若真是,那清越幼时被族长捡到,会不会就是暗堡的阴谋!
汪显允越想越觉得可怕,可面上却不显。
而是露出一副不满意的模样,将画纸拿起,跟曾经烧掉那些残次品一般,看着烛火慢慢吞噬掉手中的画。
“算了,还是先顾好自己吧……”
毕竟他在鬼地方这与世隔绝着,想到什么也根本传递不出去。
唯有相信伙伴终有一日能将自己救出去!
好在,大家没有辜负汪显允的期望,真的有在努力为了跟离秋的最终决战做准备!
李圣昀特意将青云宗健在珉都最高治处,也就是皇宫左后方的山上,至于右后方,自然就是那个骗了他这么久的死鬼国师府!
天启渊是大晋的国师,寻常时候做的都是钦天监该干的事情。
李圣昀刚刚统一那会儿,因为手底下缺人,甚至还将礼部该负责的事都丢给了国师府做。
以至于后来,国师府就成了钦天监跟礼部共同办公之处,随着人手越来越多,国师府的规模也渐渐占领了一座山头。
珉都是在李圣昀特意挑选的地势上建立起来的新城,俯瞰就是四四方方规划整齐的模样。
皇宫背靠北边两大仙山坐落于全城中后地区,正对南门。
与以往那些被颠覆的国都不一样的是,珉都并没有什么阶级明确的区域。
不管是文武百官的住所,还是他们任职的地方,都是当时抽签选中的。
如今,除却预留给官员的府邸之外,珉都空置的房屋八成都是只能租赁,不能出售。
可以说是珉都所有的房产,几乎都在李圣昀手里。
而李七,便是每年替他收租的那个。
好巧不巧,这个月,收租的日子又到了。
早朝结束,李七拿着账册笑眯眯找到正在跟师延喝茶的壹百,说道:
“贵妃娘娘,小的可否给您敬杯茶?”
壹百:“……”
明知道他不爱听这称呼,还天天叫!
“不想喝,改天吧~”
“别啊壹百小弟,今日收租顺不顺利可全看你了,喝一杯吧?”
忙活了好几天的师延一听“收租”两个字,立马双眼放光。
“去哪里收租?给谁收租?”
“自然是给圣上收租呀,小宗主莫非也感兴趣?”
“怪不得师侄这么有钱,原来有你这个帮手天天帮忙收租啊~”
“没有天天,每年这个月收一次而已,其实九成的人会自己上交租金到户部的,需要属下亲自收的,不过一成而已。”
奈何珉都何其大,仅仅这一成的租金,他都要忙活一个多月。
不过他乐在其中便是,谁让自己天生喜欢数钱呢?
壹百一听李七是要办正事,立马接过他手里的茶一口闷了下去。
随后三人便不约而同看向了屋内西南角那个被捆着的大汉。
三息之后,无事发生。
李七很是失落:“唉~看样子今天不会太顺利了……”
自从确认师延的倒霉符咒能转移壹百的霉运后,地牢里那些犯人们的噩梦便来临了。
特别是那些已经被判了死刑等死的人,本就没几天好日子活了,死前还要被困成粽子送进宫中当倒霉鬼。
也许是是因为霉运被转移,比起在壹百身上那些小打小闹,转移后霉运似乎蕴含着成倍的威力。
比如曾经壹百喝茶只是呛几口咳嗽几下,到了别人身上起码要咳半柱香。
还有可怜的逍遥王,当时崴到脚,整整七日才消肿,这点伤落在壹百身上,第二天就好了。
不过所有人都觉得这个效果极好,毕竟承受之人本就罪大恶极,倒霉点怎么了?
倒霉点简直是大快人心。
可惜好运不是天天有,大多时候都是跟今日一样,无事发生,亦或者咳几下摔一跤什么的。
不知道何时才能耗光这地牢里的死囚犯。
“不顺利才好,不顺利让青云宗给你出面解决!等我带着蛋仔一起跟你去见见世面!”
李七壹百:“……”
又是蛋仔,这个大白蛋到底哪里好?
小宗主爱不释手就算了,连圣上都当宝贝似的天天抱着。
甚至还有五花八门的衣服穿,不知道还以为是他俩生的孩子!
师延当然不会让别人知道小星星的真实身份,除了李圣昀之外,目前所有人都接受了他的蛋仔是某种神兽的蛋。
目前,李圣昀正抱着他的宝贝蛋仔,在御书房批阅折子。
师延从偏殿一进来,就看见陈公公拿着一本书对着花篮里的宝贝儿子念叨着。
师延:“……”
师侄真是魔怔了,一天到晚对着小星星做胎教,好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