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瑾嫔娘娘说的有理,此人能混进营地,还弄到这身衣裳穿,更晓得瑾嫔的所在,必然是背后有人帮忙,他不过是旁人手中的刀罢了,想要伤害瑾嫔的,恐怕还另有其人,若此人不找出来,的确怕她对皇上生出不轨之心!”
郭才人适时的开口帮腔。
她如今对自己定位很准确,就目前而言,肯定和谢玖一条船。
不管是皇后厌恶她,还是太后对她有所不喜,都不要紧,身在后宫,要紧的是抓住皇上的恩宠。
赵行谨阴沉的脸色印在烛光中,更是显出沉沉的低压和怒意。
“杨止安,给我把此人带下去严加审问!”
“是!”
杨止安心中捏了把汗,知道皇上这是要动真格了。
急忙把人给带走审问。
而也就是这时候,皇后才匆匆赶到了现场。
进谢玖的营帐之前,恰好看见被拖出来的吴榷擦肩。
皇后的余光瞥了眼狼狈不堪的吴榷,心中直恨恨的骂了句废物。
路都给他铺成这样了,居然还是没能得手。
“杨公公,此人是?”皇后眉头皱起,故意问道。
“回皇后娘娘,是刺杀瑾嫔之人。”杨止安答话,“奴才奉皇上之命,正要带下去审问。”
闻言,皇后脸上表现出惊讶来,当即稍稍探身,似乎想要看清楚刺客的面容。
听云立刻就过去,伸手捏住了吴榷的下巴,迫使他抬起了头。
“威远侯?!”皇后看清后,当即一副吓着了的样子,慌忙后退几步,“这,快带下去吧,此人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呢。”
杨止安点头,不再停顿,命人将吴榷给带了下去。
随后,皇后才进了营帐之中。
“皇上,瑾嫔怎么样了?臣妾睡前喝了安神汤,睡得太沉,以至于发生这样的事情,竟现在才知道。”她表现的很自责。
赵行谨看她一眼,“正在包扎伤口,并无大碍。”
“那臣妾就放心了。”
说着,皇后便准备进去看一眼,却被晴芳拦住。
“娘娘,瑾嫔受惊过度,此时不宜见人,怕冲撞了皇后娘娘,娘娘还是别进去了。”
皇后皱眉,心里很不高兴,可这会子当着赵行谨的面不好发作,只得忍下,做出理解的模样。
“也是,那本宫就不进去了,不过本宫来时听说刺客是损坏了瑾嫔的营帐进来的,今晚风雨这样大,营帐受损可怎么住呢。”
说着就转头看向赵行谨,“皇上,不如让瑾嫔搬到臣妾旁边那座营帐暂住吧,原是臣妾用来会客的地方,小了些,但好歹不漏风雨,今晚过了,明日命人修补了营帐,再让瑾嫔搬回来,可好?”
赵行谨并没立即答应,一双眼睛锐利的盯着皇后,隐隐透着几分不信任。
他又不傻,皇后的嫌疑实在很大。
这个猎场里头,除了他,皇后的权限是最多的,想要如此筹划,需要这些便利。
皇后被赵行谨盯得有些发毛,掩在袖子下的手收紧起来,迫使自己保持冷静。
“皇上,臣妾倒是觉得,瑾嫔娘娘受伤,不宜挪动,不如就命人在破损的帐篷外头另盖上一层篷布,遮住破损处也就是了,待得明日再仔细做修补。”郭才人提议。
直接就和皇后唱了反调。
偏巧这时候,里头守着谢玖的春容走了出来,对着赵行谨欠身道。
“皇上,我们娘娘说,就按郭才人说的办。”
其实这话有些不合规矩了,听着像是吩咐人。
不过谢玖此刻心里对皇后是存着气的,连带着心情不好,对谁都有点冲,所就让春容按她的原话讲了。
赵行谨了解谢玖的性子,知道她这是不高兴。
大半夜遇刺受伤,刺客还是前夫哥,谁能心情好了?
于是赵行谨便点了头,“既如此,按瑾嫔说的办。”
当着众人的面,皇后颇觉得自己被下了面子,心里顿时恼恨起来,只恨自己不能现在进去,直接杀了谢玖。
错过这次的机会,下回想再下手,就难了。
“皇上,不好了,不好了!”
外头忽然传来了庆冬惊慌的声音。
赵行谨抬头望去,眉头皱起,“怎么了,有话好好说。”
“皇上,刺客服毒自尽了!”庆冬扑通跪下来,“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卸他的下巴,嘴里藏着毒呢,毒性烈,不过瞬息功夫,人就断了气,根本...还没来得及审。”
“放肆!”
庆冬话音刚落,赵行谨便拂袖扫落了桌上的茶盏,怒喝着站起身来。
“皇上恕罪!”庆冬自知办事不力,立即深深叩头。
皇后和郭才人还有在场其他人,也都立马跟着跪了下去,不敢直面帝王的怒火。
“好一个服毒自尽,人未曾带下去前,禁卫军早已检查过,他口中并未含毒,那这毒,又是从何而来!”赵行谨眼底杀意翻腾,“当真是胆大包天啊,在朕的面前敢耍这些手段,都有谁,接触过刺客,全都给朕抓来,挨个审问!”
他说出这话时,跪在地上的皇后明显身子忍不住抖了抖。
果然,随后杨止安赶回来,便就向赵行谨表示,皇后也见过吴榷,且她身边的大宫女听云,和吴榷有过肢体接触。
“一并带下去,审。”赵行谨眼底透出寒光,都不曾多看皇后一眼。
听云脸上瞬间失去了血色,急切的往皇后身边靠近了些,“娘娘...”
“皇上,听云是臣妾的陪嫁丫鬟,和其他人不一样,若是她被带走审问,臣妾颜面何存啊!”皇后立即开口哀求。
“皇后娘娘此言差矣,正因为听云是皇后娘娘的心腹,又接触过那刺客,才更该严审,毕竟皇后娘娘不喜瑾嫔,连臣妾这个刚入宫不久的人都知晓,更不要说旁人,若是不查清楚,还皇后娘娘一个清白,岂不是容易落人话柄,况且此事牵扯整个猎场的安危,可不是小事。”
郭才人低声开口。
她刚说完,身后就传来了动静。
转头望去,便见是谢玖由人扶着,走了出来。
“皇上。”
她低低唤了一声,脸上因疼痛和失血,惨白如纸,此刻身上套着件宽松的外袍,衣袍被风吹动,显得她似乎人在衣服里晃荡,纤瘦脆弱。
“你怎么出来了。”赵行谨不自觉的收敛了些怒意,上前去扶住了谢玖,“一切自有朕在。”
谢玖抬眸看他,眼底含泪,“皇上,臣妾只想活着而已,为何,他们一个个人,都想推臣妾入地狱呢?臣妾,究竟犯了什么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