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
晴芳眼尖,几乎是头一个就发现了这对组合,立马俯身在谢玖耳边提醒。
“贺大人和杜大人,在一块儿呢。”
谢玖本还在与欣宝林说笑,听着耳边的声音,眸子便微不可查的动了动,随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看向了场上。
这一共是十五组,共三十人,贺安世同杜谦就站在了最后一组的位置。
“负责抓阄的人是谁。”谢玖压低声音问道。
不该有这样巧的事,谢惟同郭才人的兄长分到一处就够巧合了,这贺安世怎么还与杜谦凑到了一起呢。
两个,可都是她的人。
“是庆冬公公。”晴芳答道。
因为赵行谨在场观赛,所以杨止安让庆冬亲自去盯着流程了,以免出什么岔子。
闻言,谢玖表情松缓下来,“那不要紧了,应当只是巧合。”
赵行谨自然不会拿这个算计她,没必要。
不过这个组合还是少不得被谢玖多关注几分了。
和谢玖相同,赵行谨也留意到了贺安世和杜谦二人,同样是十分意外,不过确定并非有人故意安排后,倒也就无所谓了,而且,正好也能看看这两人的能力。
比试开始。
场上就热闹起来。
赵行谨出题不算太刁钻,但也并不是十分好答,尤其还是现场作诗。
两轮过后,竟有人压力太大做不出来,当场弃权的。
不过也有人靠着过硬的才学,以及功夫,开始吸引到场上观众们的注意。
这里头就包括贺安世与杜谦两个。
谢惟与郭才人的兄长自然是不差的,也是看得出处于领先状态,让谢玖意外,周志青竟也有几分本事,做出的诗句都出彩,不过和他一组的,负责射箭的那个人,射术不精,倒是有些拖后腿了。
但也正因为这反差,场上不少人都替周志青揪心,为他捏了把汗呢,也算是便相的赢得了不少关注。
只不过谢玖心里清楚,周志青如今在赵行谨跟前儿已经名声不好,他若是想出头,非得比旁人更卖力十倍,或许才管用。
比试到了第五场,谁输谁赢,基本上就已经见分晓了。
论射术,郭才人的兄长和杜谦不分上下,但正如谢玖说的,谢惟在诗才上并不算得拔尖,他更擅长文章和辩论,而贺安世显然于作诗上要出彩些,和周志青两人,佳句频出。
可惜周志青被搭档连累了,早已经被甩的远远的。
到最后,周志青显然已经放弃了摘冠,只想着能尽量表现自己的文采了,心里一边暗恨没有找到好队友,被拽了后腿,一边希望自己的诗文能被皇上所欣赏,就像此前在与西迟人斗文的时候一样,夸赞他一番,能真正记住他这号人。
不过贺安世身为状元,自然也不是花花架子,到底还是压了他一头,五首诗里,三首都比周志青的要好。
再加上杜谦箭无虚发,发发都正中靶心,毫无疑问,他二人的组合才成了全场最关注的焦点。
最后,也真是成了黑马。
“这下可好,场上怕是没谁了押贺状元和杜小将军吧,臣妾这一番筹划,竟是白费了,还指望着能挣些银子呢!”
谢玖看着场上两人,笑着打趣。
赵行谨此刻心情也还不错,揶揄她道,“朕看你那几注全都押在了你兄长身上,这会子赔了,去找你兄长要吧!”
“就是呢!”谢玖故作惋惜,“臣妾刚刚瞧着,小郭大人箭法了得,百步穿杨,与杜小将军一样,都是发发正中靶心,要不是臣妾的兄长不善作诗,拖了小郭大人的后腿,臣妾和郭才人,怎会押错宝呢,兄长正是该赔臣妾和郭才人的损失的!”
旁边郭才人听着,便就笑道,“人各有所长,刚才若是臣妾的兄长要去作诗,让谢大人比射术,臣妾的兄长于诗文上怕是更要招人笑话的,既为队友,自然不存在什么拖累一说,本就是共荣共损的了。”
她说罢,谢玖便勾了唇角。
转头对赵行谨道。
“皇上瞧,郭才人当真是会安慰人的,臣妾这会子心里可是熨帖多了。”
“你就是喜欢较真儿,原也不是什么大事。”赵行谨道,看似是在教训,面上却带着笑,“押注便是你挑起来的热闹,赔了银子,还得旁人哄。”
谢玖听着,便轻哼一声,“皇上嘴坏,臣妾还是与郭才人说话好了。”
这娇俏的模样,在赵行谨面前端的是肆意模样。
偏赵行谨很吃她这套,脸上的笑意更盛,“罢罢罢,朕是说不得你,既如此,朕就赏你和郭才人各一套头面儿吧,算是朕,补贴了你们,可好?”
“真的?那臣妾就谢过皇上啦!”谢玖面上愁容一扫,美眸亮起来。
看得赵行谨直笑着保证,是真的。
郭才人这便也就跟着谢了恩,不过谢玖这一套她实在复刻不来,就规规矩矩的了。
这场比试结束,时辰尚早,有些个武将跳出来,说要比武。
男子们喜欢看这些,女眷们有些不大感兴趣的就开始离场去透气了。
皇后便是其中之一。
走到空旷无人的地方,脸上端着的温和之色终于卸了下来,整个人显得很是阴沉。
“这个瑾嫔,如今和郭才人是要抱团呢,从前她拉拢刘才人,本宫就忍了,那刘氏家世低微,掀不起什么风浪,可郭才人不一样,她俩要是联手,这后宫岂不是要由她们说了算了。”
听云野皱着眉,“是啊娘娘,奴婢瞧着,皇上如今也是越发宠爱瑾嫔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如此顺着哄着的,奴婢担心,再这么下去,想要除掉瑾嫔,就不容易了。”
“是啊。”皇后眼底一片晦暗,“在宫外,比宫里要好动手,错过这个机会,可就轻易再找不到合适的时机了。”
“娘娘,奴婢有一计。”
听云面上浮现出狠厉之色来。
“娘娘您觉得这世上还活着的人里,谁会最恨瑾嫔呢?”
“谁?”皇后皱眉,一时没转过弯儿来。
听云压低了声音,“奴婢觉得,应当是瑾嫔的前夫,从前的威远侯啊。”
这话顿时让皇后面上为之一振。
“他还活着?”
“据奴婢所知,如今人在金明楼中,沦落成了小倌儿。”听云道。
皇后皱眉,“消息可真?你怎么知道的?”
“宣文伯府的姑娘嫁给了翰林院庶吉士周志青,过门了,才晓得周志青家中有一房妾室,竟是威远侯的胞妹,吴氏如今虽为妾室,实则是被那周志青贬妻为妾的,宣文伯府的姑娘心里膈应厌恶,处处极尽刁难折辱,也正是她查到的,那威远侯的如今所在。”听云低声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