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为今天的新郎官,金涛本应该高兴的才是。
人生三件事,这成婚可算是一件大事。
大丫发现他的笑不达眼底,有些假!
待女家把安排好跟去的人都上车后,就点响了出嫁鞭炮。
一行六辆的车队,缓缓开出谢庄。
一路上虽泥泞,还好没有陷车,也没有发生打滑车辆。
一切都顺顺当当。
金涛亲自开的小四轮拉着新娘和姊妹团,依然在最前面。
大丫双手掌把,开在第二,她的车上装的是五斗柜,柜上搭着两床被子,另外还有一辆自行车。
车厢里两边各坐一个抬嫁人。
大丫的车技,开的快还稳,让谢庄的抬嫁人,开了眼界了。
这是说书里面,花木兰一样的女子啊!
车子一路晃晃悠悠,来到大马路上。
金涛就加快了速度,大丫依旧紧随其后。
经过李庄,再就是大队部金元,然后是西塘沟桥,就来到汪庄。
回来的路没有从汪庄中间回去,而是绕到汪庄东头的南北大路,下了马路,一直往北开,路过打谷场,一直开到庄子后面,再从庄子中间那条南北路开进庄子里。
金涛的新房,依旧是庄子中间那排,中间大路往西数第三家,这是一处半截青砖半截土坯的三间茴草顶的房子,边上新起三间西厢,没有拉院墙。
这原本是生产队的仓库,分产到户时,打价五百块,被金林给买下。
本来想打倒重盖,但大儿媳跟着闹,她住的老屋也是半截土胚墙,草顶。
要盖一起盖。
金林一下子拿不出这么多钱,就找了瓦工,先盖三间西厢。
待小儿媳进门,若嫌大房子脏不好住,可住西厢。
女家好说话,既没要什么彩礼,也没有闹着不盖房子不行的要求。
金涛这个走法,是老支事金荣庆安排好的,回到庄子不走来回路。
幸好庄子还有另一条路。
大丫对此说法搞不懂!
由于路面太烂,金林家也没去接啥亲戚,就是本庄子人过来喝喜酒的。
因而也没有去租赁桌子板凳,就是从庄子里东家借西家凑,够用就行。
因为日子是老早定下的,自下雪起,金林就在盘算着小儿子结婚的事。
雪下了停,停过又下,滴滴溜溜下了七八十来天,就放晴了,但气温还是很冷,白天都达到滴水成冰的地步。
雪化了就上冻,白天出太阳就化冻。
如此多日,门口以及庄子里的路面都泥泞不堪。
为此,金林就犯愁,这不是干手干脚的,接亲戚上门来,都没地方上。
于是,他就上街去买了三桌新盘子碗筷,就不打算接亲接友为小儿子成婚大办了。
待结婚那日,只要把小儿媳娘家老三桌给伺候好就行了,其他都不算事。
金林不仅是庄子里公认的最实诚的人以及最老实的人,同时还是最会算小账抠门的人!
虽然没有赶上干手干脚的好日子,但婚礼办的还不错,新娘娘家老三桌:姊妹团一桌人,就设在金林家的厢房屋里,六个姊妹加上新娘子,再加上为姊妹团端茶倒水的爱芳,正好八个人一桌。
新娘的舅舅是新娘娘家派来主事的大驾。他与新娘的小弟坐在金涛新房东上首的金荣仙的家里,东为上,为贵宾席。
请来六个陪酒吃饭的说客,自然有坐在主位的金德喜,精明的金德齐、诚实的金知峻,金科,还有充当酒司令的李开民。
抬嫁的六人,被安排在新房西侧的金德计家,有跳脱的金初与金林的小女婿孟起陪同。
庄子里来喝喜酒的就被安排在金林家老房子的堂屋和东厢,以及金德齐家的前屋里,总共坐了六桌人,加上老三桌,以及最后端菜及帮忙做饭做菜的,也就十来桌人。
客人走后,新郎官也不知道是有意喝醉,还是被人为的灌醉,总之,到了入睡的时间,也没有见有酒醒的迹象,即便是出去尿了一泡尿,回来也没有进新房。
第一夜就这样过去。
第二夜,金涛依然没有进新房。
第三天回门日,金涛带着假笑和新娘子回门了。
吃过午饭,娘家妈得要和闺女说说体己话,就问出了二人还没圆房之事。
丈母娘也不好当面责问女婿,待闺女女婿走后,就气势汹汹地去找金春云,自然是责问她,侄子到底行不行?
为啥成婚两日,也不与她家女儿同房。
被责问怪罪金春云,自然是带着一肚子的委屈去找了金林。
“我二哥,金涛那孩子是不是有什么缺陷啊?
戍婚两日,也不进新房,人家谢翠回家都说了,都委屈的哭了!
人家娘都来找我后账了!”
金林一听,骂道:“这个七子,我非去剥他才行!
他哪里是不行?
不行,他尿尿都能泚出两米远?
你也真是的?自家侄子,你都怀疑?
原本小涛就是不情不愿的,这桩婚姻是我逼他愿意的。
他这是在向我耍脾气啊?
唉!真是强扭的瓜不甜!
今天晚上,我去他那里看着,小两口睡在一张床上,我倒不相信,他是块石头!”
当晚,金林就与郑艾草分开睡了,金林跑去小儿子的厢房里铺了一张床。
并把金涛赶到新房里睡,并把另一间房的角门给拿了一把锁给锁上。
接下来的日子都是晴天,太阳出的好,收潮,路面渐渐干爽起来。
老周氏越发显得没有精神,每日恹恹欲睡的样子。
大丫每天上午十点左右,太阳正好,按时扶她在院子中走动。
老周氏不想走路,也不想吃饭,大丫不依,走慢点也得走,少吃点也得吃。
并还把她拉到大队诊所输了两天糖盐水,补充一下,使得她身上电解质能够平衡。
腊月十六,好日子。
队长金德良家娶小儿媳妇。
准备大办。
庄子里,每户出一人去帮忙办事。
大丫家自然是大丫去。
金德良的二儿媳也是谢庄的,叫谢素侠。
与金涛的媳妇一个庄子的,按辈分,谢翠得喊谢素侠姑奶。
二人相差四五岁。
因为金涛不喜欢谢翠,谢翠和庄子里其他人也不熟,就爱找谢素侠玩。
正好金德良家有事,谢翠和大丫都在帮忙摘菜洗菜。
闲谈之间,就说金德良的小儿子金干和他的对象感情好,还未成婚,两个人就在一起了。
谢翠一听就哭了起来。
几人看她哭的伤心,就询问,方得知,金涛晚上都不脱衣服睡觉,更是碰都不碰她!
于是金德良的老伴,让大丫把谢翠扶到她的房间来,开口劝慰,“你哭个啥?你要弄清原因,他为啥要对你这样?
先把事情说开。
现在你们已经成婚了,你们就是合法的两口子!
俗话说,男追女隔座山。
女追男隔层纱!
他别别扭扭,你就大大方方。
你听我一句劝,保准没错。
今天晚上,临睡觉前,你烧好热水,当着他的面,把自己下身给洗了。
你就说你干干净净一个大闺女,哪一点配不上他?
你给他两条路走,要么睡觉,好好过日子。
要么散伙,把嫁妆都给拉回去。还他自由身。
金涛那小子绝对不敢提散伙,不然他老子金林非打断他的腿不可!
你长得又不丑,漂漂亮亮的一个大闺女,脱光了衣服,我倒不相信他不眼馋?
男人就是狼,一旦吃上了肉,那天天都得缠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