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十公主?”沈良才唇角微弯,不客气地直接进了房门。
邱予初转身轻笑:“沈大人来得真慢啊!”
“呵呵……来得早你还能看这场闹剧?”沈良才大大喇喇地坐在椅子上,似笑非笑。
邱予初羽睫低垂,看不清表情。
沈良才算是邱景湛的人,年纪轻轻,手段非凡,将京城管理得井井有条,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自己倒与他并无太多联系,此番找他也是借势。
“那倒也是!”邱予初淡淡一笑。
沈良才端起茶盏,撇了撇浮沫,目光轻移到邱予初身上。
半晌,终于开口:“十公主想通了?”
想通?邱予初眸光微闪,他这话的意思好似知道自己与邱景湛之前的事。
唇角一勾,试探道:“有什么想通不想通的?”
“呵呵……”沈良才微微摇头,满脸笑意,“十公主不必瞒我,既然我在如此问,那就说明我知道。”
邱予初略略抬眸:“既然沈大人知道,何必再问我?”
沈良才敛起笑意,审视着邱予初:“我想听你亲口说。”
邱予初眉眼紧皱,沈良才之语很是无礼且霸道,当真是跟邱景湛人以群分。
“沈大人这是何意?不觉得有些失礼吗?”
“呵呵……”沈良才复而大笑起来,“我还以为十公主是盟友,所以唐突了些,对不住。”
……
……
邱予初不再多言,静静喝茶。
“十公主,你这么做是为了常先生吧?”良久,沈良才抬眼凝视她。
邱予初纤眉一挑,不置可否。
“现下,可是多事之秋。”沈良才看她默认,不禁开口。
“我知道,正是因为多事之秋,才更要尽快。”邱予初郑重无比。
“只怕是有些难度。”沈良才剑眉轻拧。
“不知沈大人有何高见?”邱予初眸光转圜,不似刚才沉默。
沈良才轻笑一声,满脸揶揄:“十公主啊十公主,我知道你的软肋了。”
“哪是什么软肋,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总不能看着先生身陷囹圄吧!”邱予初略略压下心中荡漾。
“好像也是。”沈良才略略点头。
“刚刚那人是刑部的,这背后之人清楚了吧?”
自然清楚,只是怎么救常遇青出来才是王道。
沈良才看邱予初没有回应,继续说道:“如今,十公主在外造势良久,应该差不多可以收网了。”
邱予初正有此意,不来一波收尾怎么对得起这么久的铺垫。
“十公主打算亲自发难?”沈良才很是好奇。
邱予初眉梢轻挑,表情莫测:“你猜?”
“今日之事多谢沈大人相助,予初自会记得,若是之后有何吩咐尽可找我。”邱予初站起身来,说得客气,转身离开。
“等等!”沈良才也站起来踱了两步走近。
“沈大人还有何指教?”邱予初顿住脚步,转身聆听。
“近日,京城周边重镇都有兵力异动,至于是敌是友……?”沈良才凑近低语。
邱予初美眸微张,没想到动作如此之快。随即扬起笑脸:“多谢。”
“记住你许下的诺!”沈良才看着邱予初款款离去,不忘提醒。
邱予初摆摆手,消失在走廊。
自风雅居回来,邱予初一直在想,在什么时辰,什么地方帮常遇青申冤才是最好的。
“想什么呢?这么入迷。”崔羡低醇之声在邱予初耳边响起。
温热的气息喷在耳廓上,微微发痒,邱予初往后靠了一点。
“你回来了?”抬头看见他眼下青黑,一脸疲惫。
“嗯!好累啊!”崔羡顺势靠在邱予初旁边,把头埋进她的脖颈处,若有似无的淡香沁入鼻腔,脑子倒清醒了些。
“那就先去歇会吧!”邱予初转头叮嘱。
“不……不要!”崔羡身形未动,“我就这样靠着夫人。”
真是……邱予初美眸一转,语气略显严肃:“不行,快去床上睡觉。”说着起身抓住他的胳膊。
“好……夫人搀扶着我!”崔羡高大的身躯,略略靠在邱予初身上,但不至于把她压住。
“快来吧!先睡会,对了,你用饭了吗?”邱予初好似想起什么。
“我在工部吃过了。”
“好,那你先歇着。”邱予初扶着崔羡睡到床上,盖好锦被。
“你去哪儿?”崔羡扯住邱予初的衣袖。
“我就在这儿,哪儿也不去。”邱予初不由失笑。
“好!你陪着我!”崔羡眉眼迷离。
“多大人了,还要我陪你。”邱予初打趣。
“夫人陪着……真好。”
邱予初看到崔羡神思恍惚,下一瞬便睡着了。不由地哑然失笑,轻轻扯出自己的衣袖,把他的手放回锦被当中。
坐回桌边仔细分析当下形势。
要救常遇青必须从万淑珍着手,她的身份背景都已调查清楚。
万淑珍,岭南沙湾人士,家中丈夫在乡务农,有两个孩子。
宋沐扬被贬岭南之地,此事应该就是他一手促成,不知给了万淑珍什么好处,让她到京城指证常遇青。
难怪之前没有查到万淑珍的身份背景,因为沙湾没有济世堂。
好在她已经让虞子安找人去寻找万淑珍的丈夫和孩子。
只要他们一到京城,就可以帮常遇青申冤。
外加全境的济世堂都已将常遇青的事迹和万淑珍的家庭背景都散播出去。
现下民心自在常遇青这边,邱予初满意一笑,不枉她如此费心思筹谋。
不过宋丞相那边也在肆意横行,今日就在肃清正义之士,好在有沈良才帮忙镇压。
想到沈良才,邱予初略略皱眉,此人也和邱景湛一样诡谲莫测。是敌是友有待验证。
自己与沈良才并无接触,但是听他言行很是随意,这是何故?看来不得不防。
月上柳梢头,暮色苍茫。
邱予初终于梳理好思绪,以及接下来的行事计划。
“又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崔羡蹑手蹑脚走到书桌旁,幽幽喊道。
邱予初身体一凛,汗毛倒立,嗔怪一声:“怎么总是这般悄无声息,吓死人了。”
“呵呵……”崔羡走近她,“我没有刻意吓你,只是你想事情太入神,若是吓到你对不住了。”
“你在写什么?”崔羡凑近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