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两人对视,仿佛在无声交战。
云安郡主看得着急,害怕江知砚生气。
她板着脸,“瑶儿,怎可这样和你爹说话?你难道忘了爹爹的伤势才刚好吗?你想要气坏你爹爹吗?”
江瑶像是一头倔强的小牛,执意要江知砚给她一个回答,连云安郡主的话也不听。
江知砚脸上的笑意收了起来,眉眼中染上一抹愠怒。
“瑶儿,你当真要为那个......”
“哎呦。”一声哀嚎,打断江知砚的话。
众人顿时看向慕青沅,江知砚脸色大变,忙上前扶着慕青沅的手臂,神色慌张,“娘,您怎么了?”
江瑶也顾不上和江知砚对峙,也围上来,“祖母,您怎么了?”
慕青沅叹了一口气,“忽然心绞痛罢了。”
江知砚要让陈昭昭替慕青沅诊脉,慕青沅却拒绝了。
“你当我这心绞痛是怎么来的?”慕青沅没好气瞪了他一眼,“还不是被你们给气的。”
“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得剑拔弩张的,差点没给我这把老骨头吓坏了。”
江瑶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涉及到星澜的安危,她执意要江知砚给她一个交代。
江知砚温声说道:“娘,是儿子不好,儿子定然会好好说的。”
慕青沅这才满意,“这还差不多。”
可江瑶心中仍旧还在担心星澜,慕青沅对着她眨了眨眼睛示意。
江瑶顿时明白,祖母一定会帮她的。
她当下也不再闹了,乖乖站在慕青沅身后。
江瑶偷偷撇嘴,她爹可真不是个好人。
江家人走到寺外时,正巧遇到星澜浑身湿漉漉地跑进来。
“星澜!”
江瑶面上一喜,她跑到星澜面前,“你怎么回来了?”
星澜没有看他,怒瞪着江知砚。
江知砚云淡风轻地和他对视,仿佛派人把他扔到船上的那个人不是他。
星澜冷笑了一声,蹲下身子,开始脱鞋。
江琉看得啧啧称奇,他们家还没有哪个敢对他四叔冷笑呢,这个星澜还真是一个勇士。
明儿他就要写信把这事告诉大哥和珩弟。
星澜把鞋子脱下来,手伸进长靴中摸索。
他的眼神死死盯着江知砚,手忽然不动了。
然而还不等江知砚反应,一尾带着脚臭的小鱼就砸到了江知砚脸上。
“嚯!”慕青沅惊叫道。
江家人惊叫道:“啊!”
江知砚愣住了,小鱼顺着他的额头滑了下来。
星澜毫不客气地嘲笑出声,“哈。”
慕青沅的母爱和眼前这一幕疯狂打架,最终还是母爱——败了下来。
慕青沅笑得直不起腰,“小四,你可看走了眼吧,这小子还不只是什么能任由你拿捏的小绵羊。”
这分明是食人鱼啊。
慕青沅笑了,江琉等人也纷纷放声大笑。
唯有云安郡主心疼江知砚,她捏着帕子要给江知砚擦脸。
江知砚伸手挡住了她的动作,自己从怀中拿出绣帕,慢条斯理地擦了起来。
擦完后,江知砚又把绣帕放回袖中,脸上挤出一丝笑意,对着慕青沅温声道:“娘,儿子突然有些事情要做,就不护送您了。”
慕青沅还在笑,知道这小心眼的儿子要去做什么,她对着江知砚摆了摆手。
江知砚的嘴角僵了僵,又看向江瑶,“瑶儿,爹跟你保证,你一定会在家里看到星澜的。”
江知砚大步往前走,走到星澜身边,“你很好。”
不需江知砚说,刑泽立马明白他的意思,上前一把扛起星澜,三人骑马回京。
江瑶神色复杂,木木地问道:“祖母,不会出事吧?”
“你爹是个有分寸的人,星澜屡次挑衅他,他顶多会让星澜吃些苦头,其他的倒也不妨事。”
江瑶:~(′ー`~)
其实她是想问,她爹还好吗,有没有被气疯了。
江琉不停催促,“咱们快些回去。”
他想知道四叔会怎么对付星澜。
这正合了慕青沅的意思,马车的速度比来的时候快了些许,只是却赶不上江知砚等人的速度。
江琉骑在马上,本想一路策马回京,孟氏却死死盯着他,若是他速度快了些,孟氏就让既明把他丢回马车里。
江琉无奈,只好慢悠悠地跟在马车后面。
江珺颇有些嫌弃他娘对江琉的态度,仿佛是对待什么易碎的宝贝一样。
“娘,你这也太小心了吧。”
孟氏伸手就揪她的耳朵,“琉儿可是咱们国公府的世子,自然金贵。”
可不是江珏那个小妾生的庶子能比得上的。
江珺无声地翻了个白眼。
今日的城门口有些忙碌,来往的小贩挑着担子排队进城。
江家人也跟在后面排队,排了不到一刻钟,就到了他们。
江大驾着马车,刚要进城时,忽然一个身穿蓝色长袍的中年男子挡在马车前面,“喂,你们让让,我们郡主要先进城。”
江二下意识看了眼后面,指着鼻子问道:“你是说我们?让我们让让?”
安福用鼻孔对着江二,“除了你们还会有旁人吗?”
不知道是哪家的人,打头的马车也没有家族的徽印,想也不是世家大族。
想到这里,安福更是倨傲,“你们这些小民,难不成没听到大爷的话?还不赶紧让开。”
江琉在后面等的不耐烦,不知道前面怎么就不动了,他驾马来到马车前,刚好听到这话。
江琉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有人来找茬!
他上下打量着安福,“小爷就是不让,你待如何?”
安福虽然倨傲,但是身为淮安长公主中府的管家,也是有几分眼色的。
他见江琉穿着精贵,身上穿的可不是寻常人家能用得了的料子,再一看江琉身后的护卫,各个气息深沉,恐不是寻常人家。
他忙换上一副笑意,“这位小公子,不知是哪家的人?”
江琉眼睛转了转,“我们家可是城中有名的富商,你不认识我们?”
听到是富商,安福收起脸上的郑重,眼中有些轻蔑,士农工商,商人是最底层,纵使再富有,又怎能比得过皇亲贵族?
安福毫不客气地说道:“我们郡主赶着进宫,还请你家让出这路,让我等先过,不然,若是耽误了见驾,可不是你们这等家族能够承受得了的。”
马车中的慕青沅等急了,下来后果然看到他们的车队后面还有一个车队,而百姓被赶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