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楚大小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
程新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
“刚才在陈家,是谁哭着喊着说要包养我,要对我负责的?怎么,这才过了多久,就想不认账了?”
“我……我那是……”
楚诗瑶语塞,她发现自己每次在程新面前,都占不到任何口头上的便宜。
这家伙简直就是个无赖加流氓!
程新懒得跟她继续掰扯这个。
他抬手看了看表,然后一脸正色地说道。
“行了,楚大小姐,戏也看完了,热闹也凑完了,麻烦您老人家下车吧。我这还赶着去吃饭呢,别耽误我跟二爷联络感情。”
他说得理所当然。
楚诗瑶被他这突如其来的逐客令搞得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杏眼圆睁。
“程新!你搞清楚,这好像是我的车!”
这家伙,用她的车送她,现在还要把她赶下去,然后自己开着她的车去吃饭?
天底下还有这么不讲道理的人吗?
程新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像是才想起来这茬似的,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露出一口白牙。
笑得有些憨傻,和他刚才那副精明算计的样子判若两人。
“哎呀!哈哈哈,瞧我这记性!”
他一拍大腿,夸张地说道。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开顺手了,给忘了这茬了。”
楚诗瑶嘴角抽了抽,这家伙,装傻充愣的本事也是一流。
只见程新脸上的尴尬瞬间消失。
“那什么,楚大小姐,你看天色也不早了,我这开回去再换车也麻烦。要不……这车就先借我开开?放心,明天一准儿给你送回来,保证油箱加满,车给你洗得干干净净的!”
他拍着胸脯,说得信誓旦旦,好像占便宜的人是楚诗瑶一样。
楚诗瑶简直要被他这厚颜无耻的程度给气笑了。
她见过不要脸的,但没见过这么不要脸还理直气壮的。
她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拒绝的话。
可看着程新那带着几分无赖笑容的脸,那些话到了嘴边,却又鬼使神差地咽了回去。
脑子里回想起刚才在陈家。
他挡在她身前,面对陈复的威逼利诱,丝毫不惧的样子。
楚诗瑶发现,自己好像……并不怎么讨厌他这种无赖的行为。
她轻轻叹了口气,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声音细若蚊蚋。
“……嗯。”
程新一听,立刻眉开眼笑。
“得嘞!楚大小姐果然深明大义!够爽快!”
他麻利地重新发动了车子,动作娴熟地挂挡,踩油门。
楚诗瑶看着他熟练的操作,心里嘀咕。
这家伙开她的车,还真是越来越顺手了。
“那个……你小心点开,别……别开太快了。”她忍不住叮嘱了一句。
程新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咧嘴一笑。
“放心吧,楚大小姐的车,我肯定当宝贝一样开!”
说完,他一打方向盘,车子平稳地汇入了车流。
楚诗瑶坐在副驾驶,看着窗外飞逝的夜景。
她这是……又被这家伙给套路了?
她侧过头,偷偷打量着程新开车的侧脸。
路灯的光影在他脸上明明灭灭,勾勒出他坚毅的下颚线和挺直的鼻梁。
这家伙,认真开车的时候,倒是……有那么几分说不出的帅气。
程新将车稳稳地停在了楚家庄园那气派的大门口。
夜色下,高大的铁艺门泛着幽冷的金属光泽,门内隐约透出温暖的光。
他侧过头,看着坐在副驾驶的楚诗瑶。
她的脸颊因为刚才的气恼还带着一丝薄红,在车内柔和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动人。
“好啦,楚大小姐,安全到家了。”
程新脸上挂着那种欠揍的笑容。
楚诗瑶没说话,只是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心头的那股气。
她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准备下车。
临下车前,她顿了顿,想说一句谢谢。
或者至少提醒他路上小心。
毕竟是她的车。
然而,还没等她开口,程新那句带着调侃的话就飘了过来。
像一把小小的火星,瞬间点燃了她刚压下去的怒火。
“明天见哦!媳妇!”
这句话,他说得理所当然,尾音甚至还上扬了一点,带着明显的戏谑。
“你!”
楚诗瑶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不是羞,是气的!
这个混蛋!竟然当着她家的门口喊这种话!
万一被里面的佣人或者保安听到了怎么办?!
她猛地跺了一下脚,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可恶!他总是能找到最让她无语的方式。
“你胡说什么?!谁是你媳妇!”
她咬牙低吼。
程新却像没听见似的,他脸上的笑容更盛。
甚至还朝她挥了挥手,一副老夫老妻依依不舍的模样。
“回去早点休息,别想我哈!”
说完,他不等楚诗瑶再说什么,直接挂挡、踩油门。
引擎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这辆本属于楚诗瑶的豪车。
在程新的操控下,像一支离弦的箭一样射了出去。
只留下一团被夜风吹散的尾气,以及站在原地气得直跺脚的楚诗瑶。
“程新!你混蛋!”
楚诗瑶冲着远去的车影小声骂了一句,然后才愤愤地转身,按下了门铃。
她算是看出来了,跟程新讲道理。
简直就是对牛弹琴。
他根本就是个无赖中的战斗机!
而此时,程新开着车,在空旷的街道上飞驰。
夜已经深了,城市的大多数区域都陷入了沉睡。
只有路灯孤独地照亮着前方的道路。
他瞟了一眼手机屏幕,上面是二叔刚发过来的地址。
一个城郊的老茶馆,听名字就带着一股陈旧的味道。
倒也符合二叔低调的风格。
程新加了下油门,发动机的轰鸣声在寂静的街道上回荡。
他感觉自己的精神前所未有的集中。
白天的冲突,陈复的威胁。
似乎都在此刻被抛在了脑后。
就在他拐过一个弯道,准备加速驶向城郊的时候,他无意中扫了一眼后视镜。
瞳孔微微一缩。
身后,一辆黑色的轿车紧紧地跟着他,没有牌照,而且开得异常贴近。
在这个时间、这条路上,这种情况显得格外突兀和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