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漾下葬这天细雨绵绵,阴云飘过,阳光倾泻洒落,温暖如春。
孟老爷子摸着女儿的墓碑:“回家了,可以安息了。以后我们一家人,都会在这处墓园团聚。”
傅络宁抬头看向纪以宸,纪以宸在她身侧站着,手环在她肩膀处,目光一直看着孟漾的墓碑。
孟夫人走过来:“这么久了,总算是把孟漾接回来了。”
傅络宁点点头。
孟夫人继续问道:“我听说方萤也被你们抓到了,真的吗?”
纪以宸点头:“对。”
“那报警了吗?”孟夫人道:“她害死了孟漾,逍遥法外这么几年,真应该立刻被关进去。”
“联系警察了。”傅络宁解释道:“不会放过他们任何一个人的。”
孟先生也走了过来,叹息一声:“曾经孟家在法国,连片立足之地都没有。就连当初纪长墨来孟家说要娶她,我们也在想怎么会有那么好的事情,可是孟漾对这门婚事满怀期待,后来她嫁过去了,孟家也因为纪家的关系开始水涨船高,但是……却没想过会葬送她的一生。”
“如今事情已经落幕,孟漾也回来了。”孟老先生道:“都结束了。”
傅络宁跟纪以宸相视一眼。
乔斯手里握着手机大步而来,神情有些严肃的走到了纪以宸面前:“络宁小姐,先生。”
他表情严肃,傅络宁就猜到出事了:“怎么了?”
“方萤死了!”
这句话让傅络宁跟纪以宸都有些意外。
“我们的人守在了纪家,就等着今天警察来。昨晚你们走后,方萤就跟着纪先生上楼去了,今天早上我们跟警方交接完上去抓人时,发现方萤已经死了。”
“怎么死的。”
“那瓶药。”乔斯道:“我们去的时候她倒在地上,脸上嘴里边上都是那些药粒。侦查跟法医那边也确认过了,她身上有争执的痕迹,那瓶药是被掐着嘴灌进去的。”
凶手只有一个人。
而且,很明显。
纪以宸问:“他呢。”
指的是纪长墨。
“已经被警察带走了。”
纪以宸点头:“方萤死了,也不代表这件事情就这么过了,两天后如果方家找不回母亲的画,就把方萤的事情扔到方家头上,全送进去待着。”
乔斯点头:“那我们这边还需要给纪先生打点吧。”
“纪家从今以后不会管他,你跟警察局那边也招呼一声没必要顾及他曾经的身份。”
乔斯点头,转身离去。
纪以宸握住了傅络宁的手,看向外公几人:“母亲这边也妥当,那我们就先走了。”
孟老先生点头:“去吧,有时间多回来看看。”
“好。”
纪以宸牵着傅络宁的手慢慢离开,两人慢慢的走出这片墓园,全程没有一人说话,傅络宁看着纪以宸沉默的样子,停下了脚步。
她不走了,纪以宸察觉到,停下来看着她:“怎么了。”
“你在想什么。”傅络宁问道。
纪以宸微顿,被她看出来了。
“再想……”纪以宸握住她的手:“我还有什么。”
把母亲送回了孟家,这一片是孟家墓园的区域,死后都会藏在这里,这里是孟家。
他姓纪。
纪家没有亲情,只有利益,每个人都只是个个人。
“所以你有什么。”傅络宁看着他:“纪以宸,我能感觉到……你的孤独。”
“对啊。”纪以宸轻声道:“所以以后,不要再离开我了。”
“以后吗?”傅络宁看着他:“你就只是说说,让我不再离开你?”
纪以宸怔愣了一瞬。
“你不是跟我说过,死了以后我们的骨灰也要放在一个盒子里面。”傅络宁看着他:“那你觉得我们需要多大的骨灰。”
心脏在跳动,风声从耳边掠过。
傅络宁从他身旁走过,微风吹起了她披散的长发,她的声音传到了纪以宸耳边:“要不要想想到时候盒子是什么形状……图案呢……”
手被一把牵住,纪以宸牢牢的握紧她的手:“我们一起想。”
——
岁岁满一岁生日这天,傅络宁跟纪以宸赶回了盛京市。
一大家子围满坐了一大桌,而岁岁已经会叫妈妈了。
傅络宁把孩子抱在怀里亲了又亲,纪以宸看她抱了会儿也道:“我抱抱吧。”
傅络宁轻轻的递给了他。
岁岁到了纪以宸怀里,还在张嘴喊着妈妈,引得傅络宁失笑:“是叔叔。”
“速速。”
纪以宸纠正:“叔叔。”
“速速。”
他失笑,也应了声。
“这次回来待多久。”秦照清跟肖瑾也过来了,肖瑾抱着婉婉过来,婉婉看见了岁岁,嫩生生的:“妹妹。”
“看情况吧,我们也不着急回法国那边了。”傅络宁解释道。
岁岁嘴里喊着跟姐姐相似又不太标准的音节,但表明她是知道婉婉的。
“真聪明啊岁岁。”秦照清笑着:“这么小都记得婉婉了,人也会喊几个,看这样子,顾先生照顾的很费心思啊。”
“我女儿肯定要花心思照顾。”顾临洲从外面进来,见岁岁在纪以宸怀里抱着也没说什么:“人齐了,我们吃饭吧。”
岁岁的一岁生日,大家都很开心。
这次回来会待得长一点时间,傅络宁就把岁岁接了过来。
老实说她自己带的不多,去了法国都是顾临洲照顾的,岁岁每天是个什么情况她也知道,而且也经常打视频看孩子。
加上有保姆育儿师,傅络宁上手起来也并不很难。
“睡着了?”纪以宸轻轻走近儿童房,悄声道。
“对。”傅络宁看向纪以宸:“我今晚想陪孩子。”
“好。”纪以宸低头吻了吻她:“我过来看看你,岁岁睡了,你也早点睡。”
“嗯,晚安。”
“晚安。”
纪以宸跟傅络宁回来一个多月后,法国那边传来了纪长墨自杀未遂的消息。
纪长墨的确被送了进去,但他自己找了律师辩护,拉了方家替背,自己脱身回了纪家。
他手里公司的股份权力已经被架空,除了自己名下的一些不动产和别的资金,他只能守着那座空荡荡的房子,他已经没有别的可以守着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