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杀了他!”何昱猩红着双眼,今日的何昱与江知念所知的他差异很大,想必是皎皎出事,便没了理智,可以理解。
“不过镇国公放心,皎皎现在已经没事了。方才温大人传话给我,他在长公主府上恰巧救下了皎皎,已经第一时间请了大夫为她解毒。”
镇国公护女心切,她担心会对温长安不利,因此特意强调,“温大人没有对皎皎不利。”
镇国公眸光犀利,没有见到皎皎,他都不会轻易断论温长安没有害皎皎,但也不会断论他有非分之想。
唯一一点可以确认的是,江知念在今日这件事中,帮了何家大忙。
他不是个不分是非之人,哪怕罪魁祸首朱决是陆老夫人的侄孙,但他也绝不会牵扯到江知念。
江知念将温长安落脚的客栈告知后,镇国公微微颔首,“今日多谢江姑娘。”
“镇国公客气了,镇国公赶紧去接皎皎吧,长公主府这边,就交由我。此事对外,便说皎皎今日不小心落了水,她的侍女珍珠已经将她送回镇国公府。”
“不过珍珠伤势严重,暂且还未醒。”
“待珍珠醒了,便能指认朱决的罪行!”
镇国公等人不再多留,江知念目送他们离开后,转身再次去了水天阁。
方才,她以为沈颖算计陆君砚,定然也算计了皎皎,从方才的情形看来,沈颖恐怕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她身后的太子,又是否知晓呢?
眼下还不得而知。
不过,可以知晓的是,罪魁祸首朱氏,她不可能放过!
江知念如今是荣安侯府的世子妃,朱氏的孙媳,若是由她出手,恐怕就会像刚才那样,遭她泼脏水,即便她是大义灭亲,也会遭京城他人非议。
若只是她,倒是无所谓。
可陆君砚只怕也会被冠上不孝的罪名,且荣安侯总有回京那日,朱氏毕竟是荣安侯的母亲,届时他们父子之间又如何相待呢?
思及这些,江知念不得不换个思路,既然她不能直接对付朱氏,便借旁人之手对付。
况且,朱氏所为,沈颖难不成当真丝毫不在意?
回了水天阁,正看到府医在给朱氏扎针,朱氏装晕,疼得都皱眉了,还不敢醒。
江知念故意走过去对沈颖道,“长公主,在皎皎落水处的房间外,皎皎的贴身婢女珍珠,就晕倒在地,方才寻了大夫替她诊治,已经醒转,可以问话了。”
“哦?她怎么说,当真是那个叫朱什么雀的害何姑娘落水的?”
朱氏一听到关键信息,当即一口气喘了过来,一双浑浊的眼珠子转了转,连忙道,“长公主!您要为臣妇做主啊!臣妇一把年纪了,竟还要受孙媳的气,她分明是血口喷人!”
“哦?老夫人说我血口喷人,不知我如何血口喷人了?我虽说此事与老夫人有关,却没说如何有关。”
“经查证,朱决乃是大狱之中朱尽山的嫡孙,朱尽山是老夫人的亲弟弟,血缘上与您确有关系。”
“他犯了事情,长公主对你起疑,乃是正常。老夫人这反应,倒像是此事,是老夫人策划指使一般!”
朱氏噎住,感受到长公主眸光如剑,连忙道,“与我无关!”
江知念轻嗤一声,转而看向沈颖,“长公主,我忽然想起来,皎皎会凫水,水天阁既是长公主府活水出口,也有可能在封其水渠之时,皎皎便游了出去,于是派人去镇国公府问了一道,果不其然,皎皎已经回府了。”
“只是她力竭回去后,便陷入沉睡,无法过来向长公主赔罪。”
听到何皎皎回府的消息,沈颖自然是暗松了一口气,虽说如同被戏弄一遭,但她心中清楚,江知念这个说法,只怕是为了保护何皎皎的清誉。
何皎皎的确在她的府上,被人算计过。
于是只道,“何姑娘没事就好,来人,让在水下寻人的男奴都上来吧!”
可朱氏确实神色难明,何皎皎没事?怎么可能?!不,一定是何家人维护名誉的手段,朱决有没有得手,还需要回去亲自问一问才知。
江知念冷笑,“老夫人,听到何姑娘没事,您怎么像是很失望?”
“胡说……”
“长公主,虽说何姑娘没事,可受伤的珍珠,便足以证明朱决的罪行,不过靠他一个人,如何能潜入公主府欲行不轨呢?”
“所以,知念以为朱决身后还有人,定是有人助他,才能让他进入长公主府,他们定是策划已久!”
这几句话,说得朱氏心中打雷,心虚不已,原本想辩白一个婢女,许是她自己伤了呢?
可又想着多说多错,便没敢多说。
沈颖从朱氏的神色之中,已经看出了端倪,她又不傻,可今日府上的端倪,又何止这一件,她还得仔细问过太子是否知情,再做论断!
“本宫知晓了。今日乏了,这宴便散了吧!本宫会让人去彻查清楚。”
这场赏菊宴,表面上以此作为结束,拉下帷幕。
实际上,才刚刚开始。沈颖回去后,立刻将今日之事告诉了沈怀安,并且质问他,算计陆君砚也罢,为何还要夹带私货,将何皎皎一道算计了去。
什么阿臢事情,都往她长公主府引。
在看到计策失败之后,沈怀安神色阴翳,怒意滔天!究竟要什么时候,他才能将江知念夺回来?!
却在看到何皎皎三个字时,微微凝眉,他何时算计过何家之人?
将此事捋清楚后,沈怀安终于知晓了源头,竟是陆老夫人!
明面上她献计帮他算计江知念和陆君砚,实则,是为了救出自己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