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是直接演都不演了。
她今日必须得让韩欣欣在状纸上按下手印,承认她和邓攸柠都是东极皇派来搞垮南炘的。
到时候,若自己那傻侄孙再想护着他们,他自己这个长乐王的王位也可以不用坐了。
其实她还是很念及血脉亲情的。
若是长乐王肯乖乖娶自己的孙女为正妻,并诚若等他继位后,封他们的子嗣为太子,自己这个做姑祖母的,也是段不会为难于他。
但他偏偏被那东极来的狐狸精勾引,对她的怡络看都不看一眼,这才是让她最愤怒的地方。
必须除掉邓攸柠。
若除不掉她,那就连长乐王一起铲除!
韩欣欣被两个衙役按着,动弹不得,长公主的嬷嬷亲自来给她掌嘴。
一巴掌下去,她白嫩的小脸瞬间映出五个巴掌印。
嬷嬷左右开弓,打到她嘴角都流血了,才眼神示意长公主。
长公主摆了摆手,叫她停下。
“本宫问你,招是不招?”
长公主挑眉继续问道。
那年长上位者的强大气场,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南炘太后!
韩欣欣的脸肿了,说不了话,但依旧用不服的眼神瞪着长公主她们。
“贱人,你瞪什么瞪?”
那嬷嬷也看出了她眼中的不善,怒扇了她一巴掌。
这次的一巴掌,比刚才的任意一巴掌都要狠,直接把她的耳根都打出血了。
若不是身后有两个官差压着她,她非得被打倒在地,起不来。
“韩小姐,别以为你死不承认,我们就拿你没办法。”
“证词,我们已经给你写好了,只要用你的手指按个手印,你便无翻案的机会!”
大理寺卿从怀里掏出一张状纸,让人去拉韩欣欣的手指按手印。
韩欣欣强忍着脸上的疼痛,大吼道:
“你们也知道我表妹的能力,如此害我,就不怕柠柠给你们下毒,让你们都死于无形?”
长公主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如此更好,不轨之心人尽皆可见,本宫就不信,她还能继续在南炘待下去。”
不等韩欣欣搬出厉天灼,长公主主动说起:
“本宫倒想看看,届时长乐王是不惜皇位去帮邓攸柠,还是与本宫一起,将你们这些祸乱南炘的东极人抓起来!”
韩欣欣仍不服输。
“你们南炘就不怕我东极邓家军、韩家军攻来吗?”她大声质问道。
长公主居高临下地蔑着她,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
“东极内乱刚平息,元气还未恢复,你觉得,南炘求助西垒,我们两国一起将你们吞并,是不是更好?”
她的野心终于暴露出来了。
昨日夜里,厉天灼和邓攸柠刚回来就说了,与西垒联手之人是长公主。
她可真是不满足,一个嫁了人的女子,还妄想南炘皇位!
“别跟她废话,让她按手印!”长公主下令道。
几个官差和嬷嬷一起来掰开韩欣欣的手指,完全不顾她的死活,胳膊拽脱臼了;手腕骨被掐碎了;手指头也骨折了……
剧烈的疼痛让她发出一声声惨叫。
原本安静的大理寺审讯堂,满是她凄惨的叫声。
终于,嬷嬷让她按了手印,满意地拿着认罪书递给长公主看。
韩欣欣像是个被利用折磨完就丢的垃圾,整个人虚脱无力地瘫软在地。
发髻散了,衣服也被拽破了,脸上的汗与泪将刘海都打湿了,软趴趴地贴在额头上。
狼狈又可怜。
长公主瞥了一眼那血红的手印,满意极了。
韩欣欣强撑着一口气,用最后倔强的眼神凝着她。
“你以为有了这认罪书能如何?任谁都会知道你这是屈打成招。”
长公主完全不在意她的话,“你若死了,不就是为罪自杀了吗?”
她笑得像一朵快要枯萎的毒花。
“来人,赐毒酒。”
她抬手叫人过来。
韩欣欣不等那端着所谓毒酒的官差走近,便被吓得倒地昏迷了。
长公主用看不起人的口吻淡淡道:“这就昏了?还以为多有骨气呢!”
她像是特意给韩欣欣解释一般,又道:“本宫其实没想让你死,毕竟你死了本宫找谁要浮光锦、鲛人纱和重莲绫去?”
对于长公主来说,她的作用哪怕就只有这么多,也足够了。
她让人把韩欣欣拖入监牢关着,自己则拿着她的状纸,美美地进宫找皇帝去了。
*
邓攸柠三人还在鸿胪寺发毒时,贵叔派去的小厮便将韩欣欣被带走一事通知给了他们。
三人闻之色变,邓攸柠和厉天灼更是直接想闯入大理寺去救人。
还好,有个连老娘死了都能情绪稳定、顾全大局的江遇揽着两个冲动鬼。
“以二位的身份,若是硬闯大理寺就真的会落下把柄。”
“不如我以探视的意思过去瞧瞧,看看韩小姐现如今2情况如何了,等我拿结果回来,咱们再做决定。”
邓攸柠和厉天灼同意了,让他多带点吃的、用的给韩欣欣送去。
他俩则继续在鸿胪寺派发毒药,毕竟云城的外来人口还挺多了。
他们还生怕那些西垒人不会来,特意让老耿他们直接上街搜人,看到西垒长相的,直接全部下毒,宁可冤枉。
毕竟这蛊毒,没有邓攸柠这里的母蛊作为药引,形如虚设。
两人忙活到戌时,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长乐王府。
路上,正好还遇到了从大理寺回来的江遇。
他今晚的状态,比昨夜凌晨来找厉天灼时那死了娘的状态还要差。
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如行尸走肉般。
见他这副模样,邓攸柠和厉天灼对了个眼神,他们知道,定是韩欣欣出事了。
两人快步来到江遇身边,状态失落的江遇甚至没发现他们。
还是邓攸柠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才有所反应。
见来者是他们,江遇心中的情绪再也憋不住了,如决堤的洪水,倾泻而出。
“郡主,韩小姐她…她被长公主用了刑,脸肿了,胳膊脱臼了,手指也断了,身上不知还有多少伤!”
“臣无能,靠自己无法将她救出,王爷,咱们该如何是好?”
他字字如杜鹃啼血般地哽咽道。
“如何是好?赶快召集朱雀军去救人啊!”
厉天灼听到这些,也是心急如焚。
但他不能表现得太过,否则他身边的邓攸柠更会承受不住。
“不可,王爷决不能硬闯大理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