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州……那黎阳,我总觉得不是什么善茬。师父最近……已经够多麻烦了。”
常飞鹏声音沙哑,眼神里充满了挣扎和顾虑,“我们这点事,还是……还是别再给师父添乱了。”
他宁愿自己受罪,也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让江川陷入更复杂的旋涡。
“添乱?!”易阳州一听这话,差点没从病床上蹦起来,牵动了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
“飞鹏!你糊涂啊!咱们跟着川哥这么久,你见川哥怕过谁?!谁敢动川哥的人?!这口气你要是咽得下去,我易阳州可咽不下去!”
他眼珠子瞪得溜圆,一副豁出去的架势,“不行!我必须给川哥打电话!现在就打!”
这小子,从来都是行动派,而且对江川有着近乎盲目的崇拜。
说着,易阳州也不顾常飞鹏那几乎要喷火的眼神和虚弱的阻止,一把抢过常飞鹏那只还能勉强动弹的手里的电话,也顾不上自己浑身的剧痛,直接拨通了江川的号码。
“你……你疯了!”常飞鹏气急败坏,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看着易阳州拨通了那个他最不想惊动的号码。
电话刚一接通,易阳州便再也忍不住,带着哭腔就嚎了起来。
“川哥!呜呜呜……川哥救命啊!我和飞鹏……我们……我们被人废了!”
他一边说,一边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委屈和滔天的愤怒,“那帮畜生!简直不是人!我们……我们什么都没干啊!在会所门口,就因为飞鹏不小心撞了他一下,那个叫黎阳的王八蛋就叫人把我们往死里打!”
“飞鹏的胳膊……呜呜呜……医生说可能再也好不了了!”
“川哥,你可得给我们做主啊!他们太不是东西了!下手那叫一个狠!简直就是往死里整我们!我都快疼死了……”
电话那头的江川,正在别墅书房内,听着“影子”汇报宋伟祺的最新动向。
接到易阳州的电话,起初还以为这小子又在耍什么宝,可当那凄厉的哭嚎和断断续续的控诉传过来时,江川的脸色骤然一变!
“什么?!”
江川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声音瞬间冰冷刺骨,一股森然的杀气不受控制地从他身上弥漫开来,“你们在哪家医院?!”
他简直不敢相信,在他的地盘上,竟然还有人敢如此张狂地动他的人,而且还把人伤得这么重!
常飞鹏和易阳州虽然实力不济,但毕竟是他江川的人!
打狗还得看主人,这黎阳,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市中心医院……急诊……”易阳州抽抽噎噎地报上地址。
“在医院里待着,哪儿也别去!我马上过来!”
江川的声音不带感情,却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你们的伤,我来治!我江川的兄弟,绝不可能就这么成了残废!”
话音刚落,江川便挂断了电话。
“听见没!飞鹏!听见没!”
易阳州一扫之前的颓废,脸上瞬间绽放出劫后余生般的狂喜,他一把抓住常飞鹏的病号服,激动得语无伦次。
“川哥要来了,川哥说他要亲自给我们治伤,咱们有救了!哈哈,我就知道,川哥是最牛的!那个什么黎阳,他死定了!川哥一定把他剁碎了喂狗!”
这小子,一听川哥要来,立马满血复活,那变脸速度,堪比翻书。
常飞鹏怔怔地看着易阳州,心中五味杂陈。
有对江川即将到来的隐隐期待,更多的却是浓浓的羞愧和自责。
他一个大男人,不仅没能保护好自己,反而连累了兄弟,现在还要麻烦师父亲自跑一趟……
“唉……”常飞鹏嘴唇翕动,最终只化为一声沉重的叹息,将头深深埋进了枕头里。
两人在病房里焦灼地等待着,易阳州时不时地朝着门口张望,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川哥的威风。
常飞鹏则始终沉默不语。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止痛药的药效似乎也有些减退,新一轮的疼痛开始袭来,两人等得都有些昏昏欲睡。
就在他们意识都有些模糊的时候,病房的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一道挺拔的身影如风而至,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强大气场,瞬间驱散了病房内的沉闷。
江川来了!
当他看到病床上那两个被纱布和石膏裹得像木乃伊一样,脸色苍白如纸,嘴角还残留着血迹的常飞鹏和易阳州时,那双深邃的眼眸中,瞬间燃起了两簇熊熊怒火!
一股冰冷彻骨的杀意,自他身上弥漫开来,让整个病房的温度都仿佛骤降了几度!
好,很好!
竟敢把他的兄弟伤成这副鬼样子!
这个黎阳,看来是活腻歪了!
“川哥!”易阳州一见江川,又狂嚎起来:“川哥你可来了!你看看我们,呜呜呜……差点就见不到你了……”
他一边哭诉,一边还不忘把打着石膏的胳膊腿儿往江川面前杵了杵,力求展示自己有多凄惨。
常飞鹏则挣扎着想要坐起来,脸上写满了羞愧和不安:“师父……对不起……我又给您……惹麻烦了……”
他声音嘶哑,每说一个字都牵动着伤口,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江川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滔天怒火,快步走到病床前。
他先是拍了拍易阳州还算完好的肩膀,示意他别嚎了,随即又按住了想要起身的常飞鹏。
“躺好,别动。”江川的声音低沉却带着力量,“自家人,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他俯下身,先是仔细查看了易阳州的伤势,又来到常飞鹏床边,轻轻掀开被子,目光落在常飞鹏那两条被打上了厚厚石膏的双臂上,眼神愈发冰冷。
他伸出手指,隔着石膏,在几个关键的关节和骨折处轻轻按了按。
“嘶——”常飞鹏疼得倒抽一口凉气,但硬是咬着牙没叫出声。
江川点了点头,心中已然有数。
伤得很重,但还没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他从怀中摸出一个精致的小玉瓶,倒出两颗散发着淡淡清香的黑色药丸,不由分说地一人塞了一颗到他们嘴里:“咽下去。”
那药丸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暖流顺着喉咙滑下,很快,一股难以言喻的舒泰感从腹中升起,迅速扩散至四肢百骸,原本钻心刺骨的疼痛,竟奇迹般地缓解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