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雨落个不停,淅淅沥沥的雨声,像是情人耳鬓厮磨间的窃窃私语。
通往不同专业教学楼的小道上,举着伞的学生们优雅漫步于薄雾笼罩的学院,享受着雨中的诗意氛围,卸去本就不存在的倦意。
“不好意思!借过!借过!抱歉...”
焦躁的呼喊声打破氛围,引来众多诧异与玩味的目光,路明非是没空评价师兄师姐们的雅兴了,他淋着雨正在小道上狂奔,本来还算充足的时间,因为没带学院发的手机,导致其走错方向变得紧迫无比。
“........”
雨滴砸落透明伞面,风撩起白金长发,娇小的女孩,伸出手接住雨滴,雨水映照着白皙无比的皮肤,她静静站在3E考试的必经之路,美得像是一幅不可亵渎的画。
“抱歉!”
她好像在等谁,又像在单纯享受雨中漫步的乐趣,直至听见远处男孩格格不入的歉意,她才迈开步子离开,留下孤高冷寂的背影。
c区201室,3E考试考场。
携手而来的少年少女,毫无意外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崇拜、敬畏、痴迷、羡慕、狂热,各种各样的目光聚焦,谁年少的时候,不希望自己能成为斩落龙王的英雄?
嬴淮尘牵着身边的绘梨衣,简单点头回应周遭投射而来的目光,这种场景太熟悉了,作为从小到大便是最被瞩目的人,类似的关注再多,也一点波澜都难掀起。
“绘梨衣,对学院考题没感觉也无所谓,写出听到的龙文就行,不过是一次体验考试的过场。”
走廊上,嬴淮尘与考场内的监考人曼施坦因对视一眼,这位教授很上道地比出“oK”手势,一副包在我身上的表情,白王血裔对言灵·皇帝不感冒,绘梨衣只需要凭借血统优势,拆解藏在乐曲里的龙文就行了。
“知道啦~,淮尘~,我会努力考试的~。”
绘梨衣捏了捏少年的手,有些不舍地松开,一步三回头走入考场,她知道他会等她,可离开片刻就会想念的情绪,本来就是不讲道理的东西。
“师姐!这里!你座位在我前面。”
真巧,夏弥和绘梨衣被安排在同一个考场,正好是前后桌,考虑这届新生的血统,以及3E考试不受控制的群魔乱舞,她们所在的1号考场十分“空旷”,删减之后才12个人,清一色的练....优质混血种。
“夏弥~。”
有熟人的感觉很不错,绘梨衣愉悦眯起眸子,走到桌角铭牌写着“上杉绘梨衣”的座位上入座,她简单环顾四周,嗯,一个都不认识,早点听完龙文出去找淮尘。
静静注视着绘梨衣走入考场,又在与夏弥交流后入座,嬴淮尘眼底满是柔色,他杵着收好的黑伞,透过走廊半掩的窗,静静望着雨幕笼罩下的学院,下午就是秘党元老会议,那些顽固的老东西们,又会如何应对强势介入的“外人”。
“淮尘师兄好。”
“你好,零师妹。”
有些意料之外的问好声,嬴淮尘闻声转过头,刚收好透明雨伞的女孩,正以优雅的贵族礼仪进行问候,一丝不苟地礼仪里满是....尊敬?搜遍记忆里的画面,他们好像...并不是那么熟悉?
“师兄的记忆力真好。”
精致如同人偶的零,讲起话来也是冷冰冰的,就算是夸赞,也没有情绪起伏,这一切并不让人觉得冒犯,任谁短暂接触过她之后,都会觉得这个女孩天生如此,冷冰冰的,像是个会动的人偶。
“师妹,再不进去就要迟到了。”
站在嬴淮尘的角度,正好能看见考场里曼施坦因教授开始例行宣讲,无非是些老生常谈的考试规矩,仿佛他上次参与3E考试就在昨天,转眼间却发生了那么多惊天动地的事情。
“是。”
将雨伞放入一边的收纳点,零轻轻点头,背对嬴淮尘走进考场,她五指深深压入掌心,方才强行压抑的心跳,现在正在疯狂跳动。
不要妄图招惹新王,会死,老板说得一点没错,那位年轻的陛下,明明没有任何动作,只要靠近,只要去略微感知,那股源自血统深处的威严,几乎能压垮任何混血种。
“靠!终于赶上了!”
路明非本就低于同龄人体能水平线的身体开始报警,熬夜“复习”的后劲儿一下就伤透了,他现在只觉肚子里的早饭快原路返回了,下次一定,不能再拖拖拉拉。
“师弟踩点踩得挺准。”
“淮尘..师兄?!早啊,哈哈,不对,我得进去了!师兄再见!”
轻飘飘的言语,唤醒最原始的恐惧,路明非对上嬴淮尘审视的眼神,背脊一阵寒气狂蹿,他觉得自己面对的不是翩翩美少年,而是一头择人而噬的巨龙,找了个理由就低头冲进考场。
“在座各位都是优秀的混血种,考场纪律诺玛已经提前发送至你们的邮箱,5分钟后,3E考试正式开始,任何迟到者视为放弃,最后,希望你们都能获得令自己满意的成绩。”
除了每学年需要更换的考题,3E考试规则没有任何变化,这批提前招录的学生综合素质十分优秀,大部分都有着应对灵视的经验,因此曼施坦因教授也乐得清闲,不需要跟学生们长篇大论考试纪律。
“报道!”
“.......,路明非?进来吧,差点你就错过时间了。”
看着一身湿透的狼狈家伙,曼施坦因教授酝酿的情绪都没了,他一时有点语塞,执教多少年了?他还是头一次见学院学生用这种出场方式。
“是,教授,不好意思。”
路明非尴尬挠了挠头,教室里就剩一个空位,他根本就不用找,就是位置有点太不合理了,刚逃过淮尘师兄的死亡凝视,怎么又对上一双充满敌意的玫红色眸子,他今天出门没看黄历,是不是有点太衰了?!
“3E考试开始。”
时间在路明非如坐针毡的状态里流逝,诺玛的声音从广播里传出,古典音乐的前奏奏响,年轻人们既定的命运轨迹,无声向着无法预示的方向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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