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战使得全国地下世界四大龙头元气大伤。人们终于明白,这些平素默默无闻的毒师,其实是站在食物链最顶端的人。
你一大群人拿着西瓜刀铁棍猎枪,有可能连人影都见不到就全军覆灭了。
站在自己面前的,居然就是那八个狠人之一!顾渊感到小腿不由自主有点发软。
无谓者,不是神经抽筋遇事儿只会微微一笑然后扑街的二货,而是用最妥善方法处理事情摆脱困境的人。
八耆老从来不放过任何一个知晓自己身份的人,因为他们每个人都背着无数条人命,无数个仇家!
但现在不是后悔的时候,顾渊坐姿面对对手,连撒丫子跑路的机会都没有。
八耆老最有名的一招,毒气失!
只要你在他们视线范围之内,跑多远都不算安全。
八人内气浑厚,毒术精湛,凭着自己这点内气修为想逃出对方魔掌,那是门都没有啊。
“阁下身为前辈宗师,却甘愿在此处隐居,其心性让人佩服啊。”
顾渊这个时候只能静观其变,他的每根神经都像钢针一般竖立着。
“那是过去的事情了……当年我们是很威风。
我们以为自己就是神,可以主宰别人的生死和命运,却最后落得个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走到哪里被仇人暗杀到哪里!”
老者说道此处有些动容:“虚名害人,好胜心害人啊!
我们杀了无数罪大恶极的人,也杀了不少无辜者,这些血海深仇就像幽灵一样死死缠住我们;
有时候我们以为斩草除根是最好的办法,事实上那只是一厢情愿的看法,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微妙的,高深莫测的。
我们杀死仇人的亲人,他还有朋友,杀死他朋友的朋友,他朋友的朋友也有亲人支持,永无止境!我们不惧怕这世界上任何一个人,即便他再强!
但这种无休止的追杀,实在是太让人心酸了,杀戮敌人有时候让我们感到绝望,我们这辈子都耗在莫名其妙的仇杀中,什么都没做成。”
听了这句话,顾渊有点不好受。
他想起自己默许方离的杀戮行为,这种借刀杀人不沾自己手的做法,其实只是自欺欺人而已。
一旦你手上沾满无辜者的鲜血,就会卷入无尽的麻烦中去,杨驰杀或者降服都不能改变这一点。
“五毒门新门主,顾渊。”
老者听到这句话之后,眼神留露出一阵惊慌,但随即就平静下来:
“新门主?呵呵,没错,毒王那老东西最近又发疯了,很庆幸我们八个早早地脱离了他。”
脱离?顾渊心尖一颤:“您的意思是?”
“没错,当年我们八耆老都是他的近身护卫,毒王一共有十二护卫,我们八人厌倦了他怪异神经质的性格和做派,早早洗手不干。
看这根被砍去的指头,就是我们当年为了离开他付出的代价。”
说完老者抬起自己的右手,右手的小拇指已经没有了。
“对了,你还不知道毒王试炼的内容吧?”柒种叹口气问道。
顾渊摇了摇头,柒种便慢慢地为他解说了起来。
原来,毒王试炼分为三大部分,内气,毒术和医术。
由于参加者大都是八道邪门的门主,所以第一项考验只要不是修为太差劲都没什么大问题。
“像我这种内气修为,应该是倒数吧?”顾渊听到这里就心一沉。
“其实最难的就是毒术和医术,毒王这个人对毒和药的了解是常人无法想象的,他熟知这个世界上任何物质的功效和品性。
知道无数匪夷所思的奇门秘方和毒物组合。这些年来能过第二关的人,屈指可数!”
柒种重重摇摇头:“年轻人莫怪老头儿我多嘴,第一项试炼估计你就过不去横死关口!你这次是死定了!”
“谢谢。”
顾渊深吸一口气,眨巴眨巴眼睛:“请问您还有什么建设性意见吗?”
“想吃啥就吃啥,还有什么话就写下来嘱咐好,有什么未了心愿我也可以帮你完成。”
柒种腔调虽然很调侃,表情却很肃穆:“都这样了你还兴致勃勃要收买人心招兵买马,真是傻的可爱呢。”
“我还真要活下来给你们看看,管他什么毒王毒后,我就不信自己真的一点机会没有!”
顾渊被对方这种态度惹怒了,一拍桌子:“既然没有人从他手中活下来,那我就来做这第一人!”
有段时间没回春熙,面对熟悉的街道和街头那些穿短裙的女孩,他稍稍有点陌生的感觉。
“师傅要发票吗?”
一个脏兮兮的中年男人打量他很久了,看到顾渊满是黑线的脸立刻扭头,去纠缠另一个行人。
顾渊墨镜后的脸有些微微发烫,他看到了正在忙碌的苏芸。
去钢埠那么久,他几乎跟家里断绝了联系,因为他不想牵连这些人。
无论是钱家还是苏芸,还是王玫瑰等人。
都无法面对五毒门那些穷凶极恶的家伙,尤其是自己大刀阔斧进行全面控制的时期,跟他们联系是很危险的事情。
“她怎么到这里工作?”
顾渊看着手脚麻利正在路边小店做糖饼的苏芸,感到有点诧异。
“我劝了她很久,但苏小姐觉得自己闲在家里实在不像话,只好找了这家比较安全的店面,老板也是我的人。”
黑玫瑰也有点尴尬:“对不起,我没有按照您的吩咐。”
“没关系,只要她开心就好。”顾渊轻轻叹口气,犹豫着自己是否要过去。
他低头看了看表,自己的时间不多了,此时正是分秒必争的时候,抽出的时间非常有限。
刚埠那些琉璃猴子们分分钟都在心怀鬼胎,自己对万马堂痛下杀手,不知道杨展老小子有多少同盟者,出来时间太长的话,没准就要产生变数。
“您不过去见见苏小姐吗?”
黑玫瑰作为女人也有点不忿,这些时间她照顾苏芸的饮食起居,知道这个女孩饱受相思之苦不能自拔,这种滋味很难受。
“不了。”顾渊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他临走前的那种眼神尤为让人心碎,就好像一台扫描仪,要把苏芸整个人的完整地拓下来,在此一别,或许来世才能相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