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对杨北林动要动人事结构有所准备。
贺时年也不可能会想到杨北林最先动的竟然是交通局局长廖启红,以及国土局局长向国胜。
而更让贺时年震惊的是,新上的人竟然是宋佳明和胡光忠。
宋佳明是原财政局局长,胡光忠是教育局局长。
两人都因为当时的教投公司借款案被牵连。
都被免去了职务,最后放去了人大。
吴蕴秋当时对这批人的处理是调离岗位,两年内不能提拔或者转岗。
但一朝天子一朝臣。
杨北林竟然公然违背了吴蕴秋当时的决定,将两人再次提拔使用。
并且还放在了那么重要的岗位。
这就让人有些匪夷所思了。
杨北林来宁海的时间不长,对宁海还没有彻底熟悉。
很大的可能也不认识宋佳明和胡光忠。
那么说明两人应该是别人推荐的。
谁的推荐会让杨北林百分百服从并安排呢?
答案很明显,只有薛见然。
可是,又是谁会向薛见然推荐这两个人呢?
要么是自荐。
通过某种不为人知的方式搭上薛见然这条线。
要么就是在宋佳明和胡光忠之上还有一个人。
如果第二种猜测正确。
那么两人上面的这个人是谁?
不管是宋佳明还是胡光忠都是原常务副县长冯志宽的人。
冯志宽被双规,被判刑后,两人都失去了主心骨。
按理说应该没有了可以依靠的人才对。
当然,认为两人仅仅是冯志宽的人。
是贺时年根据冯志宽双规案以及教投公司营养餐案判断的。
除了冯志宽,两人是否依然存在别的靠山?
这有待进一步探查。
这时,李正伟的电话打了过来。
“贺书记,你有空吗,我过来汇报一下工作。”
贺时年问:“案子的事有进展吗?”
李正伟说:“不确定是否算进展,我先来找你,说了之后再判断。”
“好,那你过来吧!我在办公室等你。”
李正伟十分钟就到了。
见面就说道:“贺书记,我长话短说,上次按照你的指示,我们暗中跟踪了罗法森,发现最近一段时间他经常出没汉湖酒店。”
贺时年眉头一皱,问道:“他去汉湖酒店干什么,见了什么人调查清楚了吗?”
李正伟道:“消息是李捷局长传过来的,罗法森去汉湖酒店经常见一个人。”
“只不过会见的这个人好像不是宁海本地人,叫薛见然。”
“至于薛见然的身份,李局说他暂时没有调查清楚。”
闻言,贺时年骤然一震。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啊!
贺时年终于明白了,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为什么这次的人事调整,交通局和国土局的局长同时被换。
并且换的人还是吴蕴秋已经否定掉的人。
宋佳明,胡光忠!
原来这两人除了冯志宽这个靠山之外,还有罗法森这个当时的政法委书记作为靠山。
罗法森搭上了薛见然这条线。
由薛见然出面给县委书记杨北林建议,让两人成为重要部门的局长。
这一切就解释得通了。
交通局,国土局!
贺时年突然想到了什么。
青西公路竣工后的验收,最终要由交通局主持。
而磷矿属于国土局具体管理。
如果是这样,这两个位置局长的更换都是有针对性的。
针对的就是青西公路以及青林镇的磷矿处理问题。
想到这些,贺时年全然明白了。
罗法森,这个已经退居二线政协主席。
竟然是这一系列事件背后的操盘手。
他的野心并未因到了政协而收敛,反而所谋甚大。
贺时年想通这些叹了一口气,将薛见然的身份向李正伟透露了。
李正伟听后也瞪大了眼睛。
“什么,薛见然竟然是副省长儿子?”
“贺书记,这么说,这两个位置的人选都是罗法森通过薛见然操控的?”
贺时年点了点头,道:“从目前的判断来看,十有八九是这样。”
李正伟陷入了沉思。
贺时年又问:“关于高令军的死亡案,目前有什么信息吗?”
“派出所的那两人,后来有没有和宋佳明,胡光忠联系?”
“罗法森和高令军的前妻近段时间还有往来吗?”
李正伟道:“派出所的两人现在很少和两人通电话,哪怕通电话,也是约饭局,没有什么蹊跷之处。”
“至于罗法森,近段时间和高令军的前妻往来不少,两人每次都会换不同的酒店。”
贺时年有些奇怪。
相比于固定场所,两人在酒店开房,显然更不安全。
因为罗法森是有妻子的人。
要是一不小心被扫黄扫到,对他的影响可不小。
他政协主席的位置也不可能再保住。
罗法森既然隐藏得那么深,说明他是一个极为小心的人。
既然如此,为何还要顶着风险去开酒店。
哪怕买或者租一个办事的房子,也比去开酒店安全得多呀!
想到这些,贺时年道:“正伟,你和李局说,罗法森,宋佳明,胡光忠这几人一定有问题,一定要盯紧,但不能暴露。”
话音刚刚落下,李捷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怎么了?李局?”
李捷没好气抱怨了一句:“老弟,抓人的事引起反弹了,我踏马的被骂了。”
贺时年一听就明白了!
李捷说的抓人指的是抓了来县委闹事的南部新区的占地村民。
这件事,从贺时年的角度而言,是不赞成抓人的。
但这件事和他没有直接关系。
他也就没有干预李捷的工作。
此时李捷抱怨,贺时年就笑道:“怎么反弹了?又被谁码了?”
“我前脚刚抓人,村民后脚就组织了人,将公安局给堵了。”
贺时年道:“南部新区的村民都那么胆大的吗?竟然敢联合堵公安局的门?”
李捷道:“是呀,我怀疑是邹桂刚搞的鬼,要是没有他暗中撑腰,这些村民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胆子。”
贺时年道:“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李捷道:“还能怎么样,我询问了县委办曹猛,他说这是公安局的事,让我看着处理。”
“我处理,我处理个毛线呀!”
“这件事本就是杨书记不合理的处理方式造成的,大刀阔斧,南部新区的企业说关就关,不引起民愤才怪。”
“我最后没有办法,录了笔录之后,将闹事者放了。”
贺时年道:“既然事情都已经处理了,你还叹什么气?”
李捷道:“我人才刚放,曹猛就打电话来了,说为什么放人?这些人推倒了县委电动门,要是就这么放了。”
“以后县委的权威何在?县委的颜面又该往哪里放?”
“我真是无语,询问意见的时候,一个冷屁不出让我看着办,人放了,又来责怪我。”
“踏马的这工作还怎么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