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又是田炳!臭不要脸的东西!
奴婢这就去把那些信鸽全部射下来。看他还怎么往郡主府送红豆!”
秋霜说罢,抬脚奔出门,不多时又黑着脸折返回来。
“小姐,你瞧。还带了一张字条。田炳那厮简直脑子有病!”
楚瑶瞥了眼秋霜手中的字条,就见上面歪歪扭扭写着‘瑶台仙子下凡尘,田家公子爱慕深。’
我去,什么玩意?
楚瑶只觉身上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看向秋霜道:“再有这样的字条,不用拿给我看,直接丢灶膛烧了。”
“是。”
他那些恶心人的酸诗,她是不会再看一眼的。
楚瑶不料田炳竟如此无聊透顶。
昨日已经同他说清楚了,他还是不依不饶。
简直给脸不要脸。
正这时,就听秋月道:“小姐,二爷来了。”
二哥来了。
楚瑶起身,就见楚翔已经大踏步进门。
“二哥今日不忙?”
“今日休沐。”楚翔眉眼冷肃,径直在厅中的黄花梨木椅上坐下。
他眼底带着暗色,“瑶儿,我听人说田炳几番骚扰你,可是有这事?”
楚瑶对二哥也无须遮掩,颔首道:“是。田炳先是在栖流所扮做流民偷窥我,后来跟着我去了百宝斋,还扬言要千金买一笑。
昨个更是放肆,直接在我府门前请戏班子唱戏,入夜还弄什么千人共放孔明灯。
今个一早,就又派信鸽往我院里投红豆、递酸诗。”
“可恶!他怎么敢如此张狂?!”楚翔袖中拳头攥紧,心中怒火腾地起来。
他今日一早听下人说,田炳昨夜在郡主府门前燃放孔明灯,还口口声声说心悦瑶儿,要迎娶瑶儿。
下人还说,如今京中已经传开了,人人都道,田公子痴情,对怀宁郡主一见倾心。
他为爱疯狂、大胆示爱的举动为人津津乐道。
不少人夸他真爱战神。
田炳同瑶儿本来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如今成了京城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不少人好奇田炳能否赢得楚瑶的欢心。甚至有人对此还开了赌局。
楚翔乍听此话,只觉荒唐。
于是匆匆来了楚瑶这里,想问问到底什么情况。
那田炳怎就无端缠上瑶儿?
想到此处,楚翔拧眉:“瑶儿,你可知田炳为何突然对你大献殷勤?可真是田炳对你一见钟情,心生爱慕?”
楚瑶看着二哥俊冷的脸道:“二哥,我听萧三爷意思,田宽是知道这件事的,并且持鼓励态度。
所以,我猜测,这件事并非出于田炳本意。八成是田家想通过我,将楚家拉拢过去。”
“拉拢?难道是强夺兵权不成,于是退而求其次,想到联姻?”
见瑶儿点头,楚翔只觉胸口堵了一团恶气,他恨恨道:
“田家也真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那种人家还想着同我楚家联姻?!
田家如何暂且先撂下不提,就田炳那种货色,也敢跑到瑶儿面前丢人现眼?
风流浪荡,声色犬马之流,从里到外没一点拿得出手的。
那种人唯一会做的,不过是阿谀讨好田皇后罢了。
就这种草包纨绔,也敢肖想瑶儿!
想想就窝火!”
“二哥,何必同那种人置气。不管他如何在众人面前如跳梁小丑,反正我是不会搭理他半点。”
“话虽如此,但被那种无耻龌龊之人惦记,单想起就觉晦气!”
楚翔眉头紧锁,沉吟片刻道,“瑶儿,田炳如此高调追求你,如今京城街头巷尾都在盛传此事,不少人都道田炳对你情深意浓,痴情浪漫。
如此下去,定然会对你的名声有损。
瑶儿,我今日来就是想问问瑶儿你有何打算?
总不能坐视田炳胡作非为!”
楚瑶听闻此话,蹙眉抬头:“外间竟有人如此说?把个田炳说得如此痴情,岂不是若我对他置之不理,还要说我不知好歹,辜负了他的深情?!
他这不是要置我于不义?”
“是。我派人查了,散布田炳痴情那些话最初还都是从田家下人口中传出来的。
田家如此做,确实有损瑶儿声誉。怕是要拿此逼迫你就范。”
楚瑶拧眉细思。
片刻后,眉眼舒展看向楚翔道:“既然田炳想扮深情,借着舆论之口逼迫我,那我自然不能成全他。
秋月,请冯叔来。”
不消片刻功夫,冯叔便匆匆进门。
“小姐,你找我?”
“冯叔,你亲自去一趟春香楼,找到花灼然,就说我有事需要她帮忙。
我听闻田炳经常出入春香楼,你让花灼然帮你买通同田炳交好的姑娘们去永乐侯府闹上一闹。
就在永乐侯府门前闹,越热闹越好,搞得人尽皆知最好。
田炳不是在我这里演痴情吗?
那就让人知道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多情种。”
“这个好办,勾栏画舫的姑娘只要银子给足了,闹多大动静都不在话下。
老奴知道该怎么做。小姐尽管放心就好。
那个田炳确实无法无天,整日在我们郡主府门前胡闹。
就该如此回报他。”
楚瑶又道:“这只是第一步,随后,你花钱买通说书先生,另外找人去茶馆、酒肆,将田炳流连烟花女子,纵享声色犬马之事添油加醋散播出去。
如此一来,我倒要瞧瞧,还有没有人夸赞田炳对我深情?”
冯叔立即应下:“老奴知道了,老奴这就去办。”
楚翔见妹子很快想到解决办法,还如此条理清晰,拧紧的眉头骤然舒展。
“田炳那种人如癞蛤蟆趴脚面,不咬人但恶心人。
瑶儿聪慧,好一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这招对付田炳再好不过。
想不到田家如此厚颜无耻,设计陷害楚家谋反不成,转而就把主意打在瑶儿头上。
真真的机关算尽!
看来田家一日不除,我楚家永无宁日。”
“话虽如此,可要拔掉田家这棵大树却非易事。
田家前朝后宫扎根甚深,可谓根深蒂固。
楚家虽手握兵权,但常年驻守边关,正所谓鞭长莫及。
楚家在朝中的影响力不足撼动田家。
没有十足的把握一次扳倒田家,楚家是万不能做引火烧身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