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王老蔫猛地抬头,就看到三道黑影已经从玉米地里窜出来,他转身要跑,却被李哲一个飞扑按倒在地,那张布满皱纹的脸狠狠砸进泥土里。
李海一脚踩住他想要摸向腰间的手,月光下寒光一闪——是一把生锈的镰刀。
“你个老毕登,我们和你往日无怨今日无仇的,你为什么要害我们!”李哲按在王老蔫的身上,恶狠狠地问道。
这件事儿任谁都非常生气,听这老家伙刚才骂得那么难听,这是不把他们家人弄死都不解恨的程度啊。
李海弯腰捡起那把生锈的镰刀,冰冷的月光照在刀刃上,映出斑驳的锈迹,他蹲下身,用刀背挑起王老蔫的下巴:“说吧,为啥要害我们家人?”
他其实是带了枪的,但是看着这个锈迹斑斑的镰刀,他就换了一个想法,打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王老蔫浑浊的眼珠子转了转,突然咧嘴一笑,露出几颗发黄的牙齿:“你们老李家坏事做尽,活该遭报应!”
“放屁!”李哲抬手就给了王老蔫一个大耳刮子,也不管他是不是年龄大了,这一巴掌用了十成十的力道,差点把王老蔫的牙打掉了,“我们家做什么坏事儿了,今个你要是不说清楚了,老子就把你埋在这地里面沤肥!”
他们一家人虽然算不上多么的善良,但恶事绝不会轻易去做,王老蔫这话说得就让他们感觉很冤枉了。
“哼,这就要问问你的好三弟了,他干了什么好事儿!”王老蔫看着李海恶狠狠地说道:“都是因为你,不然我的侄儿怎么可能死掉呢!”
听到他这么说李海都蒙了,自己好像都不认识他侄儿,何谈害死他啊?
“哼,要不是你,我侄儿咋可能被分配到大坝上,不分配到大坝上,他就不会死了。”王老蔫咬牙切齿的说道。
听到他这么说,李海好像有了那么一点印象,去年开春的时候大队上有一些人犯错被他逮到了,他当时直接报给了大队长,大队长为了惩罚他们,就把那一批人发配到大坝那边工作了,那里的工作特别的辛苦,这是大队长惩罚人的常用方法。
“那是他自己犯错,大队长才惩罚他,而且他出事儿也是因为他自己不小心,和我有什么关系?”李海也是一阵无语,“去大坝干活每年都会出事儿,咋的,这些都要赖到我身上吗?”
王老蔫猛地啐了一口血沫子,嘶哑着嗓子吼道:“放你娘的狗屁!我侄儿就是被你害死的!那天要不是你多管闲事,他根本不会被抓去修大坝!”
李哲闻言,手上力道又加重了几分,掐得王老蔫直翻白眼:“老东西,你侄儿偷公家的化肥,被抓到还有理了?要不是我三弟发现得早,整个生产队的庄稼都得遭殃!”
这个年代虽然说没有连坐这个惩罚,但是一个生产队要是出现了一个盗贼,那可是会被别的生产队鄙视的,甚至就因为这一个人,整个生产队一年的劳动成果都受到影响。
李海不是爱多管闲事儿的人,但这种会伤害到自己利益的事情,他肯定不会袖手旁观。
月光下,王老蔫的脸色越发狰狞。他突然疯狂地扭动起来,枯瘦的手指死死抠进泥土里:“这种事儿哪个大队没有发生过?谁家敢保证自己家没有偷过公家的东西,别人都不管,就你李海管,你可真是那些当官的狗腿子!”
李海眼神一冷,手中的镰刀猛地往下一压,锋利的刀刃瞬间在王老蔫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老东西,你再说一遍?”
王老蔫却像是豁出去了似的,梗着脖子吼道:“我说你是狗腿子!我侄儿就偷了两袋化肥,你非要往死里整!去年夏天他被洪水冲走了,连个全尸都没留下!这都是你害的!”
李哲突然松开掐着王老蔫的手,转头看向李海:“三弟,我想起来了。去年上游涨水,是淹死了三个人,其中有个叫王铁柱的,就是他侄儿?”
李海点点头,脸色阴沉得可怕,他记得那个王铁柱,是个游手好闲的二流子,平时就爱占公家便宜。
“老东西,”李海蹲下身,镰刀在王老蔫脸上拍了拍,“你侄儿死是因为他自己不小心,关我屁事?要怪就怪他自己总想着偷懒,那一次淹死的几个人,不就是因为跑到放水管里面睡觉,没听到上面放水的声音嘛!”
“放屁!”王老蔫依旧还在狡辩着,“要不是那里的活那么累,我侄儿能去那里睡觉吗?”
这人的脑回路有问题,李海感觉自己无法和他沟通了,这是铁了心的要把他侄儿死掉的这个罪名扣在他身上,估计自己想摘掉是够呛了。
现在这事儿着实是有一点难了,他干的这个事儿就算是交到大队也不足以把他送进监狱,估计还是把他送到大坝那边去干活,等到他回来了,依旧是会找他们家的麻烦。
如果直接把人弄死了,估计很快就会有人怀疑到他们身上,毕竟两家这是有直接的仇恨,为了这么一个废物搭上自己的家人,属实是不值得啊。
李海盯着王老蔫那张扭曲的老脸,突然冷笑一声:“行啊,既然你觉得大坝的活儿累死人,那你也去体验体验。”
他转头对李哲使了个眼色:“二哥,把他捆了,明天一早就送大队部。”
王老蔫一听要送他去大坝,顿时慌了神,挣扎着就要爬起来:“你们敢!老子一把年纪了,你们这是要我的命!”
李哲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恶狠狠道:“要你的命?你想害我们家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自己一把年纪了?”
兄弟三人不再和他废话,直接把人困了起来,随后找了一根长木棍从绳结中间穿了过去,就像扛着一头猪一样,向着家的方向走回去。
不是他们兄弟三心软,是这货根本不配合,躺在地上死活不走,只能这样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