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西门外,雨幕如帘,细密的雨丝斜织着,将整个天地都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顾云芷身姿挺拔,如同一株傲立的青松,雨水顺着她的发丝、脸颊不断滑落,打湿了她的衣衫,却丝毫没有影响她的气势。她身旁的陵希,同样被雨水洗礼,眼神中却透着坚毅与决然。
远远地,青州军的营帐在雨中若隐若现。当他们的身影出现在青州军将士的视野中时,一名眼尖的将领瞬间瞪大了眼睛,手中的长枪险些掉落。他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确认眼前的人正是他们朝思暮想的主帅陵希后,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扯着嗓子高呼:“主帅!是主帅回来了!”
这一声呼喊,仿佛一道惊雷,瞬间打破了营地的宁静。原本在雨中坚守岗位的将领们纷纷侧目,先是一愣,随即眼中爆发出狂喜的光芒。他们毫不犹豫地抛下手中的事务,朝着顾云芷和陵希的方向狂奔而来。
“主帅!”
“将军!”
呼喊声此起彼伏,越来越多的将士汇聚过来。
他们见顾云芷和陵希缓缓而来,将士们眼眶泛红连忙跑到大营门口相迎,雨水在他们的银甲上溅起朵朵水花。
陵希上前,托住潘启胜,望着众人,声音带着几分沙哑:“诸位将军,快快请起。”
将士们这才缓缓起身,依然整齐地排列着,目光紧紧地追随着陵希和顾云芷。
顾云芷看着眼前对陵希忠心耿耿的将士们,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了从前。曾经,她的顾家军也是如此,在战场上出生入死,同袍之间有着过命的交情。他们为了守护家国,不惜抛头颅、洒热血。然而,却被小人宋如玉陷害,父兄蒙冤,顾家军也遭受重创。
陵希向前一步,站在高处,目光扫过每一位将士,大声宣布:“从今往后,我陵希军将追随顾将军!万死不辞!”
他的声音在雨中回荡,但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将士的耳中。
“追随顾将军!”
“誓死效忠!”
将士们齐声响应,声音响彻云霄,仿佛要冲破这雨幕。
顾云芷心中涌起一股热流,眼眶微微湿润,举手止住:“诸位,只愿我们生死不负!”
“生死不负!”
“生死不负!”
潘启胜也是热血沸腾的向陵希与顾云芷说道:“将军,我们进帐内再说吧。”
顾云芷颔首。
营帐内,一幅巨大的沙盘摆在中央。
顾云芷站在沙盘前,眼神专注而冷静,手指在沙盘上比划着:“潘启胜将军。”
“末将在!”
“你率两千人,守皇城东面。那里地势开阔,叛军极有可能从此处突破,务必小心防守。”
“是!” 潘启胜领命。
“童兆维将军。”
“末将听令!”
“你带两千人守皇城西面。城西多有小巷,利于埋伏,可设下奇兵,给叛军来个措手不及。”
“末将领命!”童兆维应道,神色严肃。
安排完东西两面的防守,顾云芷看向陵希:“我与陵希将军,从神武门正面迎敌。”
“是!”陵希上前拱手领命。
接着,她又仔细看了看沙盘,沉思片刻说道:“至于北面,无需重兵把守。那里背靠山林,道路崎岖,大理寺官兵足以凭借地利,阻叛军逃亡之路。”
将领们纷纷点头。
寅时,夜色依旧深沉,雨势却小了许多。
营地内,将士们早已整装备好,静静地等待着命令。顾云芷登上高处,目光扫过眼前严阵以待的军队。她深吸一口气,大声说道:“将士们!今日,我们为护皇城而战!叛军祸乱朝纲,残害忠良,我们绝不能让他们得逞!大家可有信心,将叛军一网打尽?”
“有!”
“必胜!”
将士们的回应震耳欲聋,手中的长枪高高举起,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寒光。
陵希站在一旁,看着顾云芷,率先呼应道:“随顾将军,前往皇宫救驾!”
“随顾将军!救驾!”
“随顾将军!救驾!”
全军将士齐声高呼,士气达到了顶点。
“出发!” 顾云芷一声令下,军队如潮水般涌动,朝着皇城的方向进发。
随着一声令下,三万青州军将士开始冒雨入城。
一条好似银隆长队,在雨幕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整齐的步伐踏在泥泞的道路上,溅起大片的水花,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队伍犹如一条银色的巨龙,蜿蜒着向城内进发,那磅礴的气势,让沿途围观的百姓们都不禁为之震慑,纷纷屏住呼吸,眼中满是敬畏。
此时,皇城这边,白起军发现青州军已兵临城下,顿时乱作一团。
原本留守的五百将士,看着对方浩浩荡荡过万的兵力,心中涌起一股怯意。
匆忙备战,有的慌乱地拿起武器,有的四处奔走寻找指挥,然而一切都显得那么无力。
神武门的青石板上流淌着暗红的血水,与雨水交织成诡异的纹路。将士们站在皇城之上,浑身湿透,铠甲上还挂着未干的血迹,他紧紧握着手中的长枪,目光死死盯着远处那支缓缓逼近的军队。马蹄声由远及近,在雨幕中如同闷雷,三万青州军军旗猎猎作响,宛如黑云压城。
为首的女子身披玄色战甲,银色的护心镜在雨幕中泛着冷光,正是顾云芷。
她身姿挺拔地骑在战马上,眼神凌厉如鹰,扫视着城墙上的白起军。
这位顾家二小姐的威名,谁人不知。
北漠之战,她率千名轻骑突袭敌军粮草大营,火烧敌营七百里,令北漠军队军心大乱;金陵保卫战,她巧用奇兵,以少胜多,打得大宛军队丢盔弃甲,跪地求和。
大靖的武将们,哪个提起她不是又敬又畏?
“太子有令!开城门!”一名顾家侍卫领顾云芷之命,高声喊道。
皇城之上的白起军将领,皱起眉头:“待我去请示白将军。”
他刚要转身,却突然传来顾云芷的声音。
“怎么?见到太子令还敢抗命?白起、辰王这是要谋反不成?”她的声音清脆而冷冽,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剑,划破了雨幕中的沉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