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昌烨强忍着泪水,不让它们决堤。
他移开目光,看向乌昌盛,微微摇头,以作回应。
乌昌盛见状,猛地抬头,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皇后,沉声问道:
“你竟敢毒害父皇?”
皇后却发出一阵轻蔑的笑声:
“哈哈哈……本宫见皇上整日为国事操劳,心生怜悯……便想让他早日解脱……也好早日将皇位……传予太子。”
乌昌盛心急如焚,急忙蹲下为乌正祥诊脉,心中默默祈祷能找到解救之法。
乌正祥望着眼前的兄弟俩,艰难地开口:
“平儿……钰儿……寡人……对不住你们……对不住……你们的母妃……”
兄弟俩心急如焚,齐声喊道:
“父皇!……”
乌昌烨满心愧疚,扑通一声跪下,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奔涌而下,声音哽咽:
“父皇……儿臣无能……无法为您解毒……请父皇降罪!……”
当乌昌盛确定已无解毒之法时,他的心如坠冰窖,悲痛欲绝。
他泣不成声,身体颤抖着跪下磕头,悲切地说道:
“父皇!……儿臣……救不了您!……儿臣罪该万死!……”
乌正祥气息奄奄,仿佛风中残烛,有气无力地说道:
“你们……不必如此……”
他的声音微弱得如同蚊蝇,却透着无比的坚定:
“只是……如今太子和皇后……谋反……这皇位……绝不能……落入他们之手……”
乌正祥的眼神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仿佛燃烧着最后一丝生命力:
“否则……南诏……必将毁于他们之手!……”
乌正祥虽然说话艰难,但态度坚决而不容拒绝。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缓缓说道:
“乌昌烨……听旨……”
乌昌烨连忙拱手道:
“儿臣接旨!”
他的心情异常沉重,仿佛被一座山压得喘不过气来。
乌正祥气息奄奄,声音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
“太子……谋逆……剥夺……储君之位……”
他的话语渐渐低沉,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吞噬,随时都可能消散于虚无之中:
“寡人死后……夜王……乌昌烨……继承大统……望尔……仁义治国……保我……南诏……百姓……太平……”
乌正祥的目光缓缓移向乌昌烨,那眼中满是信任与期许,仿佛在将整个南诏的未来托付给他。
乌昌烨惊愕地抬起眼眸,直视着乌正祥,急切地喊道:
“父皇请收回成命!儿臣实在无能!……如何能担此国家大任?!……”
他的内心犹如波澜翻涌的大海,矛盾与恐惧交织在一起,深知自己所肩负的责任重于泰山。
皇后怒不可遏,尖声怒吼道:
“皇上!……你怎能将皇位传于庶子?……文武百官决不会应允!”
她的声音如利箭般刺破宫殿的寂静,充满了愤怒与不甘。
就在此时,门口传来一个,沉稳而有力的声音:
“太子伙同丞相和皇后等人,谋害父皇,篡夺帝位。”
“如此行径,文武百官,岂能拥戴这样的人继承皇位?”
这声音犹如一道惊世骇俗的惊雷,瞬间打破了宫殿内令人窒息的紧张气氛。
走进来的男子,正是三皇子——离王。
他姓乌、名燃,字昌杰。
身姿挺拔如松,神情坚毅如钢。
容貌是一柄尚未开刃的弯刀,锋芒暗藏却已透出逼人的寒意。
他有着白蛮贵族特有的苍白肤色,像是终年不见天日的洱海深潭,倒映着苍山雪顶的冷光。
他的面庞瘦削如刃,下颌线紧绷如拉满的弓弦。
额间虽没有岁月刻痕,但眉心那道竖纹却深得异常。
如同刀鞘上的一道裂痕,预示着即将出鞘的杀机。
他的眼睛是罕见的琥珀色,如同被晨雾笼罩的洱海。
表面看似平静,深处却暗流涌动。
眼尾微微上挑,带着几分稚气未脱的飞扬。
但瞳孔收缩时,会闪过远超年龄的阴郁与冷厉。
那双眼睛总是含着三分笑意,像是初春融化的雪水,温润却又带着刺骨的寒。
鼻梁挺直如剑脊,两侧的线条却带着异族血统特有的柔和弧度。
这种矛盾感在他脸上交织,让他看起来既像温润如玉的贵族公子,又似随时准备撕破伪装的野狼。
嘴唇薄而紧抿,嘴角那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如同刀刃上淬的毒,甜美却致命。
他的身形尚未完全长成,却已显露出猎豹般的矫健。
常年的骑射让他的指节粗大,但皮肤依旧白皙,这种反差在他戴上赤金修罗扳指时尤为明显。
腰间那柄错金螭纹剑并非装饰,剑柄上缠绕的九环锡盟索。
每一环都代表着,他亲手斩杀的部落首领。
剑鞘上镶嵌的绿松石,在阳光下折射出幽幽的光,像是无数双窥视的眼睛。
最令人不安的是,他偶尔会流露出的纯真神态。
仿佛在提醒世人,这具年轻的躯壳里,究竟囚禁着怎样的恶魔。